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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縱逃
天『色』蒙蒙亮,東方天際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經過一夜的殺戮,霸王卒們在距離沈家堡三十里的一處山坳中扎下了營地。這也是最近幾日來,霸王卒們第一次安營休息。
五人一組,五組一隊,五隊一營,霸王卒們的營地扎成了一個異常標準的五瓣桃花陣。一點點篝火在營地內閃爍,每組五名霸王卒,就圍住了那一點的篝火,擺出了一個怪的五心朝天的姿勢,靜靜的消化著他們方才一場殺戮積蓄而來的所謂‘魔殺氣’。
一絲絲黑紅『色』的氣勁在霸王卒的身體附近纏繞,不斷的自他們鼻孔中吐出、吸入,細微的呼吸聲匯聚成一片嗡嗡作響的『潮』鳴,在黎明的空氣中傳出了老遠、老遠。遠處有血甲騎士縱騎奔馳而過,那是霸王卒放出的斥候。
營地的正中位置,林逍輕輕的摟著那渾身哆嗦著的姑娘,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一點篝火。
姑娘的名字叫做沈白,是沈家出了五服的旁系族人。沈白在沈家堡的地位不高,她的父母只是的兼了個職司,管理著沈家堡的一片園林果場,而沈白,則是因為年紀、手腳麻利卻又精細聰明,被送去了『藥』庫做事。霸王卒攻破沈家堡的時候,沈白的父母被族人招呼著持了兵器去抵擋霸王卒,而無人照料的沈白,則是躲進了她最熟悉的『藥』庫。
沈白忘不了那噩夢一般的場景,她站在家門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持刀槍的父母和大群族人涌過了街口,隨後就被一陣『亂』閃的刀光劍光劈成了碎片。滿天的鮮血飛濺,她都忘記了自己是怎樣躲進『藥』庫的。因為慌『亂』,她打翻了一些『藥』簍子,最後她藏在了一大堆的『藥』簍子後面,只求那些凶狠的敵人不要發現她的蹤跡。
當『藥』簍子被林逍搬開,當血五的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時,沈白嚇得幾乎暈了過去。在那一刻,沈白清楚的知道了什麼叫做死亡。一種冰冷的絕望覆蓋了她的身心,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往外面噴著涼氣。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想要暈過去,但是那冰冷的恐懼攥住了她的心髒,她連暈倒的權力都沒有。
然後,她听到那個容貌斯文、俊秀的少年了一句什麼,那大刀就突然離開了她的脖子。
兩條溫暖的手臂環繞住了她的身體,驅散了她體內的冰冷和恐懼。她依稀听到那少年在喃喃自語︰「我能救一群賊人,難道就連一個丫頭都救不了麼?」她『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少年臉上的兩串淚水,以及少年那怪異莫名的,讓她根本無法理解的復雜目光。
很溫暖的懷抱,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在那懷抱中。雖然林逍看起來很文弱,但是沈白就是本能的覺得,在他的懷中,她是安全的。所以,她舒心的閉上了眼楮,『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將她父母的慘死和沈家堡被整個摧毀的事情,全忘去了腦後。
現在,沈白醒了。她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這個有著溫暖懷抱的少年,正身處那群窮凶極惡的匪徒大營。
她驚恐的看著那些渾身纏繞著細細的黑紅『色』霧氣的霸王卒,不知道他們在鬧些什麼玄虛。尤其是就在十丈開外的凌霸天以及他的十八名血衛,他們身上翻滾著的,是濃烈有如血海的黑紅『色』氣勁,濃濃的血腥味幾乎要將沈白沖得嘔吐出來。
面無表情的林逍輕輕的拍打著沈白的背心,從袖子里掏出了一顆散發著淡淡異香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里。這是回春堂配置來專門用于消除野外瘴氣的‘避瘴丹’,但是用來抵御凌霸天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卻也有極佳的效果。沈白抿了抿嘴,吞下了一口略微帶著點酸澀的『藥』汁,頓時心頭一陣敞亮,再也聞不到那讓人惡心的血腥味。
帶著點崇拜的,沈白抬起頭來,偷偷的瞥了一眼耷拉著眼簾好似木頭人的林逍。她的手縮了縮,然後用力的伸出去,環抱住了林逍的腰肢。林逍的身上很暖和,而且有一種讓人心情振奮的生氣自林逍的體內隱隱飄散開,沈白的感知很是敏銳,她很喜歡林逍身上的氣味。
那種氣味,就好像,就好像夏天雨後深山中松林的味道,又好像被陽光暴曬後的葉片的味道,很自然,很閑淡,很舒服。
林逍輕輕的撫『模』著沈白的腦袋,這個長得乖巧可愛的女孩,讓他想起了他幾年前養過的一條狗。那只渾身白『毛』茸茸的狗,也是喜歡這樣賴在他的懷里,身體微微的哆嗦著,發出很舒服的‘哼哼’聲。沈白的身子,也和那狗一樣,的、嬌玲瓏,暖乎乎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而且,她們都是這樣,喜歡賴在林逍的懷里。
林逍決定,不顧一切的也要保住沈白。不僅僅是她的生命,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他可不願意沈白以後就在匪窩中長大,甚至可能成長為一個滿臉疤痕、隨手就能揮刀殺人的女屠夫!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好像,他再也不願意見到他那只白狗的那張血糊糊的皮!
那只曾經讓林逍無限喜愛的白狗,最後的結果是被林遙帶著兩個家丁活活打死,就當著林逍的面,扒下了皮『毛』!
「白!」林逍輕輕的拍打著沈白的腦袋,湊到她耳朵邊低聲道︰「等會我一捏你的耳朵,你就放大聲音要去解。然後,就什麼都不要管了。」‘白’這個名字,也讓林逍想起了他的那只狗,‘白、白’,他曾經多少次的帶著無的歡喜,呼喚那只白狗。
沈白呆了呆,抬起頭來望著林逍,輕輕的點了點頭。
林逍低著頭,眼簾耷拉著,但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苦修‘血殺魔功’的凌霸天以及十八血衛的身上。回春堂的長青訣,殺傷力並不大,但是最能養身不過。尤其長青訣對于探測他人體內的真氣流向,為人治療內傷有著極其神妙的效果。
林逍就是使用長青訣的這一特『性』,在窺視凌霸天他們真氣流動的狀況。基本上,林逍知道,一切的功法運行之時,都會踫到一個或者兩個重要的生死關口。尤其是運行了一定的大周天時,快要收功之際,是一個武者最為脆弱、警覺力最差的時刻。如果他選在那時候發動,想來凌霸天他們會給林逍足夠的時間。
慢慢的,慢慢的。林逍清楚的感知到,凌霸天的呼吸聲越來越悠長,體內的真氣轉動也是益發的晦澀,眼看他體外的黑紅『色』氣霧一絲絲的被他吸了進去,不再有半點兒吐出來。
林逍輕輕的『揉』了『揉』沈白的耳朵。
沈白大眼楮一轉,立刻跳了起來,大聲叫道︰「我要解!」
如此大聲的叫嚷出這麼**的事情,年幼的沈白不由得面『色』一陣暈紅,害羞和一點點怪的惱怒,甚至讓她忘記了對附近那些霸王卒的害怕。她左看看,右看看,卻發現除了幾個放哨的霸王卒,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林逍站起身來,牽著沈白的手,朝營地邊緣行去。
一名霸王卒攔住了林逍,低聲道︰「林大夫!」
林逍看了那霸王卒一眼,淡淡的道︰「白要去解,你是不是也要跟著過去看看?或者,你要讓白在這里當著你們的面∼∼∼」
霸王卒是一支悍勇、嗜血、窮凶極惡的匪軍。但是除了喜好殺人和喜歡搜刮財物,他們反而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惡名。最少,就沒有听過霸王卒有欺凌女子的記錄。攔住了林逍去路的這個霸王卒眨巴了一下眼楮,搖了搖頭,緩緩的讓開了去路。「林大夫心些,這附近,可不是什麼太平的地兒。黑刀匪如今的巢『穴』,可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
霸王卒善意的提醒,讓林逍的身體猛的僵硬了一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朝那霸王卒淡淡的抿嘴一笑,拉著沈白朝營地邊緣的一塊草叢行去。沈白敏銳的察覺到了林逍手掌的變化,她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黑刀匪和林逍,一定有一些故事。
「黑刀匪!」沈白將這個名字牢牢的記在了心頭。
所有的霸王卒都和凌霸天一樣,運功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他們要將今夜提純後的魔殺氣化為一縷血殺魔道的‘血殺真氣’,融入他們體內本來就有的血殺真氣中。這一縷新生的血殺真氣,要用極快的速度周游經八脈十二正經一共三個大周天,以一種廝殺戰場、百戰余生的慘烈氣勢,高速沖進他們的丹田,才能和已經粘稠如血漿的本有的血殺真氣融合為一。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過程,哪怕是凌霸天,都沒辦法也不願意在這個緊要關頭分心。血殺魔道的人,對于力量的增強有一種偏執狂般的狂熱,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點增強實力的機會的。
方文不知道凌霸天他們的執著,他只是憑借經驗知道,他如今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來帶著沈白逃走。
前方五百丈外,有一片山林,山林直接蔓延到了遠處的山嶺中,只要能逃進那片山林,想來逃走的機會就大了許多。逃走後,他就可以想辦法帶著沈白去京都,而不是繼續留在霸王卒中,幫霸王卒的傷員療傷,行那為虎作倀的勾當。
但是,一盞茶的時間要奔走五百丈距離,林逍自詡他還沒有這麼強的功力。所以,他拉著沈白走進了那片草叢,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就從草叢的另外一邊走了出來。約有成年人脖子高的長草擋住了林逍和沈白的身體,營地內的霸王卒哨兵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動。
對于霸王卒而言,這是一個不能容忍的錯失。但是林逍半天救治了他們這麼多的兄弟,所有的霸王卒對林逍無意中已經有了感激之心,他們對林逍的防範心理也降低了不少。故而幾個霸王卒朝草叢方向看了一陣,根本就沒將心思放在這個上面。
五名血甲斥候正好騎著戰馬緩速行過。林逍拉著沈白的手鑽出了草叢,正好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五名斥候一愣,帶隊的斥候組長驚問道︰「林大夫,您這是?」
林逍手一抬,一個的紙包就朝五名斥候打了過去。斥候組長本能的拔出長刀,一刀劈開了紙包,紙包中噴出了大片的白『色』『藥』粉,噴了五名斥候一頭一臉。‘咚咚咚咚咚’,五名斥候哼都沒哼的自馬背上翻身而下,狼狽無的倒在了地上。而五匹戰馬則是仰天發出了不安的長嘶聲,它們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它們似乎回到了祖祖輩輩生長的大草原上,它們有一種撒開長腿肆意奔跑的沖動。
這『藥』粉,是林逍一個時辰前,隨手用來自沈家堡『藥』庫的『藥』物配置。對于人類,這種『藥』粉是強力的催眠『藥』劑,對于四蹄的牲口,這種『藥』劑就是最強的興奮劑。殘酷的現實,『逼』得林逍的心智在急速的成熟,他已經開始學習著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利用出來。
一手抓起了滿臉驚訝的沈白的腰帶,林逍拎著她飄身上了一匹最高大的戰馬,用力的對著馬就是一掌拍下。
「駕∼∼∼快走,快走!」林逍大叫道︰「好馬兒,逃出了這里,我請你吃紅燒肉、喝上好的黃酒!」
被那白『色』『藥』粉弄得渾身血脈膨脹的戰馬仰天一聲狂嘯,兩只眼珠‘唰’的一下變成了血紅『色』。有如發狂的公牛一般,戰馬邁開長腿就往前狂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沖出了快有二十丈。
「林大夫!留下!」方才斥候組長揮刀時發出的刀風,已經驚動了營地里的霸王卒哨兵。林逍剛剛策騎奔走了二十丈不到,三名霸王卒已經有如矯健的豹子自草叢中飛撲而出,手上六尺長刀劃開空氣,帶起三道流光重重的劈向了林逍身後的不致命之處。
林逍一把將不斷發出尖叫聲的沈白放在了身前,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身體,右手翻手拍了出去。
自幼苦修的一口真氣噴薄而出,林逍掌心竟然噴出了一道數寸長的極其黯淡的青『色』罡氣。
一名霸王卒驚呼道︰「好子!好修為!」林逍的掌風過于凌厲,三名久經殺戮的霸王卒本能的放開了手段,用盡全力朝林逍劈出了最強的一刀。‘嗤嗤’聲中,三柄長刀的刀劍上居然冒出了三分長的血『色』幽光,三名霸王卒居然全都有了『逼』發刀罡的強悍修為,難怪他們有資格在袍澤埋頭修煉的時候負責整個營地的安全。
「呀∼∼∼呔!」察覺到身後三股氣息的鋒利和強勢,林逍大喝了一聲,將最後一點吃『女乃』的勁兒都『逼』了出來。
‘砰砰砰’,三道刀罡轟中了林逍劈出的掌勁,掌勁粉碎,三柄長刀隔開兩尺遠,遙遙的對著林逍的後心劈了一擊。
戰馬跑得太快,原本要將林逍劈成四片的三柄長刀,最終只是隔開兩尺遠的距離以刀氣轟了林逍一記。三道霸道的刀氣入體,林逍只覺身體似乎被開出了三個透明的大窟窿,胸腔里空『蕩』『蕩』的一陣兒難受,緊跟著他就一口血狂噴而出,全噴在了沈白滿是擔憂的臉上。
沈白尖叫起來︰「林大哥!」
林逍則是一把拍在了馬上,大聲喝道︰「快走啊∼∼∼」
戰馬朝前狂奔的速度又加了三分,它此時奔走的速度已經不像是一匹戰馬,反而有了點山林中速度最快的豹子的影子。戰馬帶起一道煙塵超前狂奔,將那三名同樣是撒開腿狂追而來的霸王卒漸漸的丟在了後面。三名霸王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停下了腳步。血殺魔道的人從來不做那種明知道不可能而硬要強行為之的事情,他們習慣的是節約每一分力氣以應付隨時可能爆發的廝殺。
「一群廢物!居然讓兩個女圭女圭逃走了!媽的,丟光了老子的臉!」
一聲悶哼自他們身後傳來,凌霸天拎著三尖兩刃刀,以前方的戰馬速度快了約有兩倍的速度狂奔而來,幾個起落間就蹦出去了近百丈。
林逍張開了嘴,不斷的急速呼吸,濃濃的血腥味自他嘴里噴出,嗆得沈白一陣陣的咳嗽。沈白急得心髒都快從肚子里跳了出來,林逍雖然和她相處才只有短短的兩三個時辰,但是她已經將林逍視為了自己唯一的一塊天。
流著眼淚,沈白一邊咳嗽,一邊結結巴巴的叫道︰「林大哥,嗚嗚∼∼∼你不要嚇我!」
來不及向沈白解釋什麼,林逍艱難的自自己的腰帶上的暗格里,掏出了一枚拇指大的紫金『色』『藥』丸,哆哆嗦嗦的丟進了嘴里。
回春堂密制的‘九龍提命丹’,以九種劇毒長蛇的毒『液』為主『藥』配置而成,任是多重的內傷,哪怕是只剩下了一口氣的人,服下這一劑丹『藥』後,也能生龍活虎的再熬過半個時辰。丹『藥』力量極大,但是副作用也是極大,對元氣的傷伐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若非是眼前這種生死關頭,林逍怎麼也不會服下這種在回春堂又被稱為‘九死一生丹’的玩意。
丹『藥』入肚,立刻化為一道道熱流涌遍全身,無窮無盡的精力自周身百骸內急速涌出,林逍雙眸一亮,那明亮的眼神嚇了沈白一跳,她居然不敢和林逍對視,她的眼珠甚至都感覺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林逍長嘯一聲,只覺體內傷勢痊愈,內力修為竟然平日暴漲了何止十倍?
後面,凌霸天『操』著三尖兩刃刀狂奔而來,他雙眸中怒火閃爍,放聲大吼道︰「林子,老子對你不薄啊!你回春堂所有人的尸身,還是老子幫你收斂的!媽的,老子不過是讓你留下做軍醫,莫非還委屈了你?」
林逍回首,大聲喝道︰「霸王,道不同不相為謀,林逍家世清白,怎能與你等盜匪為伍?」
「放屁!清白?這個天下,哪里還有什麼清白的?」凌霸天大吼道︰「你看不起老子是盜匪?老子還非要讓你也變成盜匪不可!媽的,到時候讓你娶個盜匪婆娘,讓你生一堆崽子,他媽的都去做盜匪!」
林逍听得臉部肌肉一陣抽搐,天下居然有這麼蠻橫的人?
哼了一聲,林逍回首道︰「霸王,你安葬我回春堂一眾人,此恩情日後我林逍定然有所回報。但是今日∼∼∼」
「但是今日,你他媽的還得給老子回去!」凌霸天已經追到了林逍身後不到五丈的地方,他怪笑道︰「血十一有個嫡親的妹子,生得身高九尺三寸、腰圍六尺,蛋大得和頭公牛一般,最是好生養不過。老子作主啦,就讓你和她成親!嘖嘖,郎貌女才,你們正是一對兒!」
沈白听得半懂半不懂的,但是她也依稀知道凌霸天的不是什麼好話,她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朝凌霸天大聲叫道︰「惡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啊喲?丫頭吃醋了?」凌霸天仰天狂笑道︰「好,吃醋得好!嗯,年紀一點,也沒關系。血十一的妹子嫁給林子做妻,你這丫頭做個妾卻也是正好!」
一聲長嘯,凌霸天縱起來有五六丈高,有如一只撲食的大羊鷹,嘴里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嘯聲,凌空一轉朝林逍抓了過去。
「萬物回春!」林逍同樣大叫了一聲,雙掌放出朦朦青氣,一掌又一掌的,看似極其緩慢,實際上卻是無快捷的朝天空擊去。他的掌力在空中凝聚成了一朵朵半開未開的青『色』蓮花,近百朵蓮花湊成了一簇兒,急速迎向了凌霸天。
不屑的哼了一聲,凌霸天長刀一揮,一股刀罡呼嘯而出,朝那一簇兒蓮花劈了下去。
一聲悶響,林逍坐下戰馬四蹄盡數斷折,一股浩浩『蕩』『蕩』的鋒利刀意自林逍雙股轟入了馬體,戰馬發出一聲悲嘶,‘嘩啦’一聲被無形的刀意劈成了數塊,熱騰騰的馬血噴出老遠,濺了林逍和沈白一身一臉。沈白再次發出了驚駭的叫聲,這一次,她看到那些熱乎乎的不斷蠕動的馬內髒,終于按捺不住,一口酸水從嘴里噴了出來。
林逍只覺體內一空,九龍提命丹帶來的熱流已經消耗一空,他再次感受到了背後三處傷口傳來的劇痛。他一把抓起了沈白,踉蹌著朝前狂奔而去。凌霸天則是高高的被沖起來有十幾丈高,他身體輕輕的哆嗦著,落在地上的時候,不由得踉蹌的朝前撲了幾步,差點一頭栽進了那熱騰騰的戰馬尸體內。
十八血衛也追了上來,血五看到竟然有點狼狽的凌霸天,不由得怒吼了一聲,就待追進山林里去。
凌霸天猛的喝住了他︰「老五,留下。罷了,他要走,就走罷。這子身上,估計也沒什麼值錢的物事。」
搖了搖頭,凌霸天眯著眼楮看著山林中依稀可見的林逍背影,嘀咕道︰「看在那一百多號兄弟的『性』命的份上,他既然豁出去『性』命了要走,就由得他好了。哼,哼!也不知道他用什麼邪門方法,居然強行將他的修為提高了何止十倍?居然老子都不大不的吃了點虧!」
用力的揮了揮三尖兩刃刀,凌霸天淡淡的道︰「希望這子的命夠好吧!強提十倍真氣?嘿嘿,我們都得爆體而亡,這子∼∼∼」
血衛們相互看了看,血五似乎有點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老大,你是看他死定了,所以才不追的吧?」
凌霸天聳了聳肩膀,沒有吭聲,轉身扛著三尖兩刃刀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