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大巴離開的時候,葉青嬈頻頻往後看,心知再來到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梁子越將她拉了過來,堅定地說︰「以後再來。」
葉青嬈點頭︰「好,我們還住那個院子。」
「嗯。」
有梁子越在身邊,回程的路便不覺得太過無聊,而且路況比一年前好了太多,並不是那麼顛簸了。
因為趕著回家也訂好了機票,所以兩人並沒有在G市過夜,立刻趕往了機場,飛往J市。
來接機的是羅映和蘇婉,葉 南開車過來的。
葉青嬈出來一看到兩人眼眶便是一陣濕熱,小跑幾步過去一把將兩個媽媽全都抱住,語帶哽咽︰「我們回來了。」
蘇婉和羅映都是熱淚盈眶,伸手拍著她的後背︰「回來就好。」
另一邊葉 南則是迎了上去對梁子越說︰「子越哥,恭喜回來。」
梁子越難得笑了笑。
葉 南簡直是受寵若驚,心想一年不見,梁子越好像是真的變了不少,難道這都是自家妹子的功勞?
回家的路上,葉青嬈和羅映蘇婉一起坐在後座,她被兩人圍在中間問這問那,分明她每隔幾天就要打電話回家的。
葉青嬈也不嫌煩,把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換了個法子又說了一遍,直說自己過得很好,一點點都沒有吃苦。
羅映看著葉青嬈,卻還是嘆氣︰「分明是瘦了,本來就那麼瘦,現在看起來,真是就剩骨頭了,我瞧著都心疼。」
葉青嬈嘿嘿笑著打哈哈︰「哪里啊,媽,你不知道,這年頭不是都以瘦為美嗎?而且我每天早上都跟著他一起跑步,看上去瘦了,其實身體可好著呢。」
「你這孩子……」蘇婉笑︰「報喜不報憂,倒是和子越學的吧。」
葉青嬈訕訕地抓了抓頭發︰「才不是呢,我這是實話實說。」
葉 南通過後視鏡看了後座上的三人,然後微微瞥眼看向副駕駛座上的梁子越︰「子越哥,什麼時候述職?」
「周一。」梁子越說,「你呢?之前不是說要派往國外?」
「拒了。」葉 南說,「緩緩不希望我出去,而且我自己也覺得在國內就好。」
「踏踏實實也好。」梁子越點點頭。
因為梁子越和葉青嬈已經離開一年,所以這次回來兩家的人齊聚在梁家,算是一個小型的聚會也是歡迎會。
其實在這個家里,除卻羅映和蘇婉,她和別人都不算特別有感情,平時也難得才會踫面,如今見到也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
梁子辰卻沒來,蘇婉叫了顧意過來問情況,顧意的臉色不是很好,只說他有因為工作出差了。
蘇婉一听臉色就不大好︰「早就說了今兒他大哥要回來,怎麼就專挑這種時候出去,一年里本就見不到幾次的。」
「他最近很忙。」顧意解釋。
蘇婉輕哼一聲︰「忙什麼?我能不知道嗎?我又不是不看報紙的,那個許桑桑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意,你們也才結婚幾年?他就敢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顧意苦笑︰「媽,我沒事,他,應該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也知道,那種場合……」
「你就不能陪著?還偏要被拍到親密照?原本以為你是有些心氣的,怎麼這會兒……哎,我也知道我那兒子,可是你……」
「媽,我明白。」顧意顯然不想談到這塊去。
葉青嬈這會兒卻是上樓換了衣服之後就鑽進了廚房。
張姨推她出去,她卻怎麼也不肯,嘿嘿笑著說︰「張姨,一年可不是白過的,我得讓你看看我的廚藝水平。」
張姨見她堅持,也就不推拒了,只笑說︰「好好好,只要別傷了自己就好。」
「張姨,你這是看不起人!」葉青嬈嗔道,「我第一次下廚也沒怎麼傷著,現在我可是熟練著呢。」
說著挽起了袖子,利落地站在流理台前切起了張姨已經洗好的菜。
張姨看著她的動作流利,便知道她定是經常做的,想起從前她是多麼嬌生慣養,從沒下過一次廚便覺得心里酸澀,這一年,雖說她自己不覺得辛苦,可確實是比往年艱難的。
「青嬈小姐,在外面吃苦了吧?」張姨問。
葉青嬈一邊倒油一邊說︰「你們吶,一個個都覺得我吃苦了,其實沒有啊,那邊空氣好,環境好,人也好,就是什麼都要自己動手,一開始吧是有些不習慣,可後來倒也覺得挺開心的,一天一天就這樣過來了,回來的時候我還挺舍不得呢,心想在那邊多過幾年也是可以的。」
張姨疼愛地瞪了她一眼︰「這是說的什麼胡
話,可不得回家來,怎麼說這兒總是家呢。」
葉青嬈急忙點頭應︰「可不是可不是,一回來我就覺得,還是回家好。」
梁子越從書房見了葉老爺子和兩家父親之後下樓,眼見著一群人圍在客廳卻唯獨不見葉青嬈,便環顧了一圈找了一下。
梁子怡剛好見到了梁子越的視線,沖著廚房努力努嘴︰「在廚房呢。」說著拉了身旁的顧意說,「以前還不覺得呢,這次回來之後,我覺得我大哥徹底被葉青嬈給俘虜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我大哥那樣的人,居然也會這麼關心一個人。」話語間雖然有些不屑,卻是慢慢的羨慕和嫉妒,要知道梁子越對她這個妹妹,也沒有那麼好啊。
顧意笑︰「他們兩個好好的,這不是挺好的嗎。」
蘇婉坐在一旁听到,轉過頭來瞪了梁子怡一眼︰「你呀,就是唯恐世界不亂,就跟小意說的那樣,這不是挺好的嗎?他們是夫妻。」
梁子怡撇嘴︰「我又沒說不好,媽,你現在完全向著她了,心里都沒有我的位置了啦。」說著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嬌。
「哪兒的話,是你一直不肯回家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吧?成天在外面到這里到那里的,上次還敢偷偷瞞著我們去非洲那種地方做援助,怕是你心里沒有我這個做母親的位置吧。」蘇婉雖是嗔怒,臉上卻滿是疼愛,到底是自家的女兒,怎麼會不疼?
「媽……」梁子怡靠過去撒嬌。
*
梁子越得知了葉青嬈在廚房之後,便走到了廚房外,透過玻璃門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葉青嬈穿了件圍裙,站在油鍋面前揮動著右手,動作一看就熟練的很,看著看著他竟然入迷了,會想到過去的一年,幾乎每一次都是她下廚。
從一開始的生疏晦澀到後來的熟練,她做得越來越好。
有時候他不忍心會想去幫她一次,卻總是被她推出廚房,然後用他第一次做的面來嘲笑他。
其實正如葉青嬈所說,舍不得那個地方。
不僅僅是葉青嬈舍不得,他也舍不得。
梁子越在門口怔怔地站了好一會兒,廚房里的葉青嬈卻已經動手做好了幾道自己的拿手好菜,月兌下了圍裙正往外走來。
一見到梁子越在門外她就一下跳到了他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笑呵呵的︰「怎麼,一分鐘不見,就如隔三秋嗎?」
梁子越攬了攬她的後背,然後將她放下來︰「去客廳吧。」
「那你說,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想我了?」葉青嬈得寸進尺,側著頭看他。
梁子越被逼無奈,卻又說不出口,只好點了點頭。
葉青嬈歡天喜地的,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給你的獎賞。」她笑著往前看去,卻見羅映正笑眯眯地站在前面看著他們。
她的臉不禁通紅,羞得連耳垂都泛著紅暈,不過她臉皮厚,這時候還能放開梁子越的胳膊跑過去抱住羅映︰「怎麼沒聲沒息就過來了。」
「不過來還能瞧到……嗯?」羅映難得調侃了一番。
「媽……」葉青嬈難為情地笑。
「好了好了,看見你們好,我這個做媽媽的可不是更開心。」羅映說,「我呀,看著你們就想到了小時候,那會兒子越還照顧過你一段時間呢,現在啊,沒想到你們居然成了夫妻。」
葉青嬈瞪了瞪眼楮︰「我多大的時候啊?」
「小著呢,肯定記不得了。」
「那我豈不是會尿褲子?」葉青嬈懊惱地用手遮住了臉,「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