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賽如期舉行。
比賽的那天天氣很不錯,陽光明媚,走在路上都能感覺得到溫暖的光線在身上蔓延。
梁之澄這場比賽中要演奏兩首曲目,一首是固定曲目,《貝多芬G大調浪漫曲Op.40》,而另外一曲則是給了幾個選項挑選,她挑選了《巴托克第一小提琴協奏曲Sz36》媲。
當然她選擇這首也是有原因的。據說這部作品是獻給了一個匈牙利裔的瑞士女小提琴家StefiGeyer,巴托克對這位她非常迷戀,創作了這部小提琴協奏曲後把手稿和一首情詩一同寄給了她,可年輕的女小提琴家從來沒有公開演奏過,手稿在她去世後才被發現,當1958年被首次演奏的時候,距作品完成已經過了整整50年丫。
這般愛著一個人的感受,便正是她現在的心情。
早在選這首協奏曲的時候,她就相信,自己可以演奏好。
果然,這次她的演奏又令評委驚嘆和贊揚,都說她或許年輕,但是技巧和情感竟然一絲都不差。
如此,她順利地進入了決賽。
在比賽的後台,作為評委之一的沈維時走到了她面前,不顧她的意願擁抱了她一下,笑︰「如果可以,真想收你為徒。」
梁之澄還沒說話,一旁的葉青嬈倒是接話了,不過卻不是歡天喜地的接受,她不過是說︰「沈先生在小提琴上的造詣的確極深,但小女頑劣,不敢麻煩。」
沈維時從來都不曾收過徒弟,甚至沒有公開上過一次小提琴課,全世界有多少人希望能得到他的指導,可偏偏這一對母女竟然對他一絲都不在意,他不禁有些不解,可到底有著紳士風度,沒問出口,只說︰「那真是遺憾。」
沈維時怎麼知道,梁之澄早就對葉青嬈說了他這個人有點奇怪,好像不是很正派的樣子。
這話要是讓沈維時知道了,可不得氣得吐血,他什麼時候不正派了?不就是喜歡親近女孩子嗎?這難道就犯法了?
古語不還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嗎?
怎麼到他這里,就是不正派了?
梁之澄趁他看不見的時候沖他做了個鬼臉,雖然他小提琴拉得很好,但是她也不是一定要他指導才行,比起這個年輕的男人來說,她覺得年紀大一些的老師更為可靠一些,雖然會更枯燥一點。
他們在後台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鋼琴組的比賽也結束了,于妍不出意料地也進入了決賽。
梁之澄早就等著俞珧了,結果最後居然是看到俞珧和于妍一起過來,俞珧太微微側著頭,似乎和她說著什麼,表情極為輕松溫和,梁之澄心里便有些懊惱,不覺就跑到了他面前,抬頭,巧笑焉兮︰「我也進入決賽了。」
「是嗎?」俞珧一點都不驚訝,仿佛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真棒,值得鼓勵,不過,再接再厲,你看妍妍,也進入決賽了,一點也不驕傲。」
梁之澄看了站在他旁邊溫溫笑著的于妍,不禁撇了撇嘴,心想就會裝淡定,然後故意插進了他們之間,抱住了俞珧的胳膊,說︰「快點過去啦,我媽咪和蘇阿姨都等了很久了。」
于妍不免就被落在了後面,她看著前面那對和諧的背影逐漸走遠,目光有些恍惚,怔了一下之後才匆匆趕了上去。
梁之澄正拉著俞珧和葉青嬈說話,于妍和蘇漸漸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感覺到手機震動,走到清靜的一旁接起電話︰「喂?」
「妍妍?」那邊的聲音清單溫和,帶著一絲青少年特有的聲線味道,「比賽怎麼樣?」
「進入決賽了。」于妍笑容洋溢了起來,「剛剛下賽場呢,你打電話打得真及時,給末末,葉阿姨打過電話了?」
那頭頓了頓,道︰「還沒呢,末末肯定進了吧,這會兒肯定拉著他們在炫耀呢。」
「你猜得真準。」于妍說,「阿初,決賽的時候你要不要過來?」
「可以嗎?」阿初竟問。
于妍笑了︰「那天是禮拜天呢,你可以周六就過來啊,反正挺近的,我和葉阿姨說下。」說著就捂住了手機,走過去道,「葉阿姨,決賽的時候讓阿初也過來一起吧?」
葉青嬈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機,問︰「這小子給你打電話呢?」
于妍點點頭。
「我來說。」說著她拿過電話,朝著電話那頭說,「阿初?」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葉青嬈說︰「你打越洋電話也不先打給媽咪,媽咪可真是傷心。」
在一旁的梁之澄朝天翻了個白眼,她媽咪好像越活越過去了。
「當然要來。」葉青嬈說,「末末和妍妍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國際性的比賽,你問問你爸有時間不,讓他陪著你一起過來,哦對了,阿淩那家伙就算了,等下可別勾搭個日本小姑娘回去,嗯,好,就這樣,跟你爸商量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之後葉青嬈把手機還給于妍,然後還笑︰「這小子和你倒是親近,本來不知道能走到哪一輪所以才沒讓他們過來,現在到了決賽了,不管拿了什麼成績都得過來瞧瞧。」說著看向蘇漸漸,「漸漸,于少筠那天有時間沒?怎麼說也是妍妍第一次參加國際性的比賽啊。」
蘇漸漸撇撇嘴︰「你也知道公司很忙,我們兩個一走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到他身上去了,不過看看吧,抽出一天時間過來也未必不可能。」
葉青嬈笑著把梁之澄和于妍都摟到了懷里,分別親了親她們的鬢角,笑︰「可真給我們爭氣啊。」
決賽又是在一個禮拜之後,期間,葉青嬈和蘇漸漸以要勞逸結合為由帶著她們在日本玩了好幾天,俞珧當然全天陪同,這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連沈維時也不知道湊什麼熱鬧,非要和他們一起。
惹得葉青嬈忍不住偷偷問俞珧︰「珧珧,那個沈維時是你的朋友吧?人品怎麼樣?」
「還好,值得相交。」俞珧說,「可以讓末末和他學學,能學到很多。」
葉青嬈搖頭︰「末末要是肯就算了,之前還跟我說沈維時這人不正派,哪里還肯跟他學東西,不過這幾天我瞧著,倒是還好,不過就是對末末太殷勤了一點,你說不會是……」
俞珧思考了一下她這話里意思的可行性,然後想著沈維時一向的風流作風,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他,是有些隨性,但還不至于……」還不至于對末末下手吧?末末可才剛過了十八歲。
事實上俞珧果然高估了沈維時的思想境界,沈維時這人向來風流隨意,哪里會在意年紀這種事情,感覺對了就是對了。
當俞珧在過後問沈維時對梁之澄的看法的時候,他竟然直言不諱︰「小姑娘挺可愛的,招人疼,我覺得很不錯,怎麼了?」
「你是認真的?」俞珧臉上有些不善。
「我每一次都是認真的。」沈維時笑,在看到俞珧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的時候忍不住道,「這麼緊張干什麼?我的確覺得她不錯,但還在猶豫追她的可能性,畢竟她的心不在我這里。」
他這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尤其他還故意對俞珧使了個眼色。
可偏偏俞珧沒領會,只是一本正經地說︰「末末不是你以前的那種女人。」
「那是什麼?」沈維時笑得很欠揍。
俞珧恨聲︰「她還是個小姑娘,你說她是什麼?」
居然不歡而散。
周六的時候,梁子越和于少筠居然一起過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阿初,以及葉青嬈不希望來的梁之淩。
葉青嬈在賓館看到梁之淩之後就馬上質問梁子越︰「阿淩怎麼也來了?電話里不是說了他不來的嗎?」
梁之淩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伸手抓了一把頭發︰「我說我親愛的媽媽,你也太不在乎我了吧?居然都不讓我來日本。」
葉青嬈瞪他︰「誰讓你老是闖禍!」
「那我保證不闖禍吧。」
「希望你說到做到。」
梁子越習慣了充當和事佬,上前攬了葉青嬈的肩膀︰「好了,別氣了,是我做主帶阿淩過來的。」
「你就知道寵著他。」葉青嬈這就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