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澄離開家之後就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J市最近特別出名的酒吧——memroy。
這家酒吧開得時間並不久,也沒人知道它的幕後老板是誰,大家知道的只是這家酒吧開出來了,然後人盡皆知。
當然了,這家酒吧有屬于它的特色,比如它不算清吧,卻也有單獨的區域是安靜的,甚至還有古典樂隊不定時的表演,很多明星都喜歡來這里找樂子,當然也有它熱鬧的地方,大廳是完全開放,還有一個搞起舞台,每天都會從客人中選出一個舞蹈queen,而那個queen會擁有一段獨舞的秀場。
從前的時候是家里人管得緊,後來出國了,所以她並不大清楚國內的娛樂場所,她去那里純粹是因為之前方白剛剛和她說過這個地方,說她很想來,可這段時間梁之澄忙著跟著俞珧,所以沒有時間和她去媲。
梁之澄下車之後,看著門口那個閃著蔚藍色燈光的memroy,心中忽然一個悸動,腳步不由自主地就邁了開去,往里走去。
她去得早,所以酒吧里沒什麼人,最熱鬧的時候還沒開始,就先去了清靜的那一半區域,那里倒是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而那個古典樂隊也已經在開始演奏了。
梁之澄點了杯雞尾酒,叫作留住回憶,是淡藍色的,仿佛天空一樣澄澈,她輕啜了一口,微微有點甜,並不烈。
反正她也沒打算那麼快喝醉,不烈也好。她想。
靠坐在沙發里,她用手撐著下巴听著小提琴和鋼琴演奏著一首好听的協奏曲,她也曾經演奏過,叫作《G弦上的詠嘆調》
她微微眯起了眼楮,手放在腿上,輕輕打著節拍,可越听眉心便攏得越起。
這個小提琴手在干什麼?
她猛地睜開了眼楮,看向那個有點跟不上節奏的小提琴手,心里難受得要命,她在音樂上算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很不喜歡有人將她喜歡的歌曲演奏得亂七八糟,更何況這是一首以小提琴為主協奏曲。
那個小提琴手差勁的技術簡直讓鋼琴手都白費了努力,這首本來可以很好听的協奏曲可以說是被糟蹋了,而且是糟蹋得很徹底。
當然這樣的情況現場也只有學過的梁之澄也清楚,這樣的演奏在一般的觀眾看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梁之澄握著拳忍了很久,最後實在是沒忍住,一下站了起來。
現場的人都十分安靜地在听音樂,乍一听到動靜還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微微有些不悅。
直到梁之澄站到了小提琴手面前,朝她伸出手,說︰「給我。」這時,眾人才開始沸騰起來,不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為什麼要砸場子。
音樂停止,小提琴手有些無措地眨了眨眼楮,卻緊握著小提琴沒有松手。
「我說,給我。」梁之澄再一次重復,微微仰著頭,帶著她與生俱來的氣場。
小提琴手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房間的角落,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指示之後,這才松了手,將小提琴放到了梁之澄的手里。
梁之澄輕哼一聲,很順手地將小提琴架好,稍稍拉了一下感受了一下,然後便很順暢地從頭開始演奏起這首很有名的《G調上的詠嘆調》。
這首協奏曲是她很偏愛的一首,從前聯系過不知道多少次,這會兒依舊駕輕就熟,比方才那個生疏的小提琴手不知道要連貫多少。
鋼琴手本來沒反應過來,等听到了她完美悠揚的小提琴聲之後才回過神來,開始跟隨著演奏。
眾人都忍不住看向台上這個自告奮勇的女孩,她穿著一身性感的連衣短裙,裙子的下擺堪堪將她的臀部包裹住,一雙細長挺直的腿微微分開,腳上那雙十厘米以上的黑色高跟鞋包裹住了她縴細的腳。
她的長發在腦後綰起,露出了她漂亮的脖頸,頭微微歪著,眼楮輕眯,唇角是一個若有似無的神秘笑容,這種因為音樂而陶醉的表情讓不少在場的男人都有點神魂顛倒。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性感,認真的女人同樣也,很魅惑。
尤其是梁之澄這樣本身就已經夠魅惑的。
小提琴手在被替代之後便緩步走到了她方才看過的角落,雙手在小月復前交叉,聲音里透著緊張︰「對不起,我沒有演奏好。」
她是在對著坐在黑暗中的一個男人說話。
那個男人一身黑衣,又完全隱在黑暗之中,所以一般沒人能看到,這會兒听到小提琴手說話,便稍稍探出身子,露出了那張臉,讓人一見難忘的臉。
他微微抬眼,說︰「你可以走了。」
小提琴手不禁急道︰「唐少,您答應我的……」
「可是你並沒有把握住機會。」被稱作唐少的男人眼楮一凜,「有些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我知道了。」小提琴手說完,匆匆轉身離開。
男人看向台上正專心于演奏的梁之澄,唇角微微一動,露出了一個不可分辨的笑容來。
一曲罷了,梁之澄睜開眼楮,放下小提琴便匆匆下台。
眾人齊齊鼓掌,都為了方才她的精彩表現而喝彩。
梁之澄本來想安安靜靜地喝杯酒的,沒想到卻變成了這樣,她雖然習慣了別人听她的音樂,為她鼓掌喝彩,可這樣的地點,還是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喝了一口雞尾酒之後還是能听到有人朝她喊安可,她坐不住了,匆忙離開了房間。
而角落里的男人在看到她離開之後,也猛地站起了身,稍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隨之而出。
梁之澄來到大廳里,發現人已經多了不少,而且勁爆的音樂已然響起,舞池里不少人都在熱舞了,她本來就是來消遣的,忍不住就跨進了舞池,隨著眾人一起舞動起身子來。
她也是學過舞蹈的。
小時候她什麼都要和于妍比,于妍學了民族舞,她便也不能落後,學了現代舞,雖然中途很長一段時間沒跳,可後來到了國外,和方白總是會在舞會上出盡風頭。
東方來的美人,跳著比西方美女還勁爆的熱舞,沒有人會不喜歡。
梁之澄喜歡那種縱舞的感覺,那種仿佛身邊再也沒有別人,仿佛這個世界是她一個人的,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這種暢快感覺,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身體也擺動得越發厲害。
累的時候她便去了吧台拿酒喝,調酒師大概是看到了她的舞蹈,忍不住還夸了一句︰「你的舞跳得很好。」
梁之澄也不謙虛,一口將酒悶了之後便笑,笑得燦爛︰「謝謝。」
然後便又跳進了舞池。
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發進入高/潮,梁之澄一直在舞動著,直到有人忽然環住了她的肩膀。
她被嚇了一跳,停止了舞步,轉身看向那個半摟住她的人。
那種感覺,她知道是個男人。
她也擔心受到男人的糾纏。
可她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張異常好看的臉,深邃的眼神,挺拔的鼻梁,微揚的薄唇,盡管她心里已經有了俞珧,可她依舊不能否認,這個男人,比她看到過的任何男人,都好看。
梁之澄剛想說話,那人修長微涼的手指已經抵在了她的唇上,他揚唇一笑,更加誘惑,他說︰「跳一曲怎麼樣?」
話畢音樂聲忽然轉化,是一首拉丁舞曲。
男人便不顧她是否同意,摟住她的腰一個旋轉便將她帶入了舞蹈。
這時候梁之澄的本能讓她應和起了他的動作,隨著他的動作開始了舞蹈。
她攝略的舞種很多,那時候為了表演,什麼舞蹈都學過,沒什麼可以難住她,更何況現在這個男人分明是在順著她跳,讓她更覺得游刃有余。
征服的快感讓她忘記了與她跳舞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反而投入了這一場舞蹈之中,酣暢淋灕。
直到一曲罷了,她才發現,舞池里,竟然一直都只有他們兩個。
掌聲頓響,舞曲再起,又有人滑進了舞池,她看向身側,竟找不到方才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