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馬超剛剛用過早飯,軍士來報︰劉備軍已在葭萌關前擺開陣勢,使人前來討敵搦戰!
馬超只當是龍小寶搦戰,心中暗怒︰「這龍飛欺我怕他不成?」傳令再起八千鐵騎,開赴葭萌關。
大軍整備停當,三通鼓罷,望葭萌關而走。馬超暗忖若是與龍小寶單打獨斗雖然不懼,但若是兩下混戰,只怕自己的西涼軍還是難以匹敵那數千妖魔般的黑甲軍![搜索最新更新盡在www]
所以這回馬超多帶了三千兵馬,指望著能以人數上的優勢戰而勝之——至少也能拼個勢均力敵!
馬超兵至關前,對面果然仍是三千「黑甲軍」沉默待戰;只是引軍的大將卻不是昨日與己大戰二百余合的龍小寶,換成了一名面目猙獰,魁梧異常,身長八尺有余,強悍得有如魔神般的大漢!
不消說,此人正是「古之惡來」典韋!
馬超把槍一指喝道︰「汝是何人,敢來廝殺!莫非龍飛怯戰,不敢與吾交鋒耶?」
典韋一撇大嘴︰「今日無須三弟出陣,某家便可取汝項上首級!」
馬超大怒︰「鼠輩口出狂言,焉敢輕視于吾!可速通姓名,某槍下不挑無名之鬼!」
典韋大笑道︰「某乃劉皇叔帳前折沖將軍典韋是也!」
馬超暗吸一口冷氣,當陽長阪一戰,典韋之名亦是如雷貫耳。斬將奪旗,匹馬雙戟就敢于百萬軍中試圖斬殺曹孟德,其悍勇猛惡,古今罕見!
「馬兒,今日某家只與你單打獨斗,一決高低,汝敢應戰否?」
馬超見典韋豪言搦戰,心中暗喜,無需兩軍廝殺,當然是固所願也。當下欣然應戰,催動「絕影馬」,舞槍便向典韋殺來——放眼天下,若是單挑,老子怕過誰來!
典韋一聲巨喝,勢若奔雷,兩下軍士聞之盡皆股栗。擺開「黑焰戟」便與馬超殺做一團……
二人大戰八十余合,馬超暗暗心驚︰「這廝力大無窮,強攻硬打,武藝實不在吾之下!何以劉備麾下有如許多的猛將。」
其實不單馬超暗自心驚,典韋心中同樣也很是佩服馬超的武藝——那桿「龍騎尖」在馬超手中使來,當真恍若蒼龍鬧海,神龍霸天,有如電閃雷鳴,急風驟雨,確是難以招架!
若論武藝,二人是各有千秋。典韋的路子很直接,大開大闔,剛猛無儔;每一招都像金甲開山,威勢絕倫!
馬超則不然,他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馬家祖傳的是刀法,所以馬超的父親馬騰,還有他的幾位兄弟都是擅長刀法。唯有馬超自小天賦異稟,另闢蹊徑,苦練槍法,少年時便已威名顯赫,武藝卓然自成一家。
馬超的槍法奇詭刁鑽,迅猛絕倫,樸實無華,專以克敵制勝為根本。這二人都是三國時代屈指可數的傳世虎將,此番交鋒可謂將遇良才,棋逢對手!
這一戰由晨至午,酣戰許久,二人均是毫無倦色。午時就在戰場上各自飽食一頓,稍作休息便上馬再戰。及至黃昏,兩下方才罷兵。一日間苦戰了數百回合,均感酣暢淋灕,大呼過癮。收兵時更是惺惺相惜,大笑作別……
第三天,一大早小校又來傳報︰劉備軍一如昨日擺開陣式,討敵搦戰。
馬超自負剛勇,雖連戰兩日,但仍綽槍上馬,抖擻精神,引軍望葭萌關又來。待到城關之下,卻見陣前又換了一員大將。銅盔銅甲,花髯拂胸,坐下「的盧馬」,手提「雲月刀」,弓箭隨身,威風凜凜,正是老將黃忠!
因小寶、典韋與其連番交手,馬超狂傲之氣大減,不敢小覷老將,乃策馬緩出,點首道︰「來將可通姓名?」
黃忠撫髯大笑︰「某乃劉皇叔帳前鎮西將軍黃忠是也!」
(這三國的高手對決沙場前總得來上這麼兩句,都他娘的快成樣板戲了!)
馬超舉目一望,見黃忠身後數千士卒雖軍容嚴整,肅殺而立,卻並不是前兩日令其心生畏懼的「黑甲軍」,不由心中大定——只要不是那群怪物,俺這西涼鐵騎必可大勝一場,扳回顏面。
二人話不多說,戰在一處。馬超一者欺黃忠年老;二者不信劉備麾下個個都是勇冠三軍的猛將,所以甫一交鋒,便傾盡全力,以求速勝。
他哪知道這黃忠年過七十尚能于千軍萬馬中縱橫馳騁,此時雖已五旬,卻比演義中出場時年輕了十來歲。當其時黃忠的精力、體力正值巔峰,掌中這口大刀無愧「旋風斬」的美譽,耍起來當真如旋風掃葉一般!
二人約戰了二三十合,馬超心下大驚!萬沒料到這老將刀法嚴謹,氣力雄渾,竟是毫無半分破綻!
此時的馬超信心已經開始微微動搖——本以為劉備麾下除關羽、張飛之外,余者大概徒有虛名,不足為慮。可萬萬沒有想到龍飛、典韋、黃忠的武藝竟均不在己之下!想來那趙子龍更與關張齊名,料其也必是萬人敵的蓋世虎將!
馬超暗忖劉備武有關、張、趙、典、龍、黃等猛將;文有臥龍、鳳雛這等天下奇才,僅憑一己之力,如何能取下這葭萌關?此時的馬超對自己的能力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懷疑。
兩下又大戰了一百五十余合,忽聞城上鳴金,卻是劉備恐黃忠年已半百,久戰有失,故而傳令收兵。
劉備是一番好心,黃忠卻是大為不滿。心說主公這是怕我年老體衰,不比小寶、典韋二將正當盛年呀!
哼!廉頗雖老,尚能食肉三斤,米一斗,年近八旬還要登台拜將,血戰沙場!我黃忠方及五旬,難道還不如昔日年過古稀的老廉頗嗎?!
心中雖是不滿,卻也不敢違抗劉備的軍令。當下黃忠撥馬閃過一旁,厲聲道︰「馬超,非是某家力怯懼戰,實乃主公有令,不得不從!今且教汝觀吾手段,莫要使汝小覷于吾!」言罷按下大刀,拈弓搭箭,三箭齊發!
只听三聲脆響,馬超陣中三桿大旗幾乎不分先後被黃忠三箭射斷!
西涼軍齊聲驚呼,馬超大怒,便要揮軍掩殺!
西涼鐵騎方出,只見黃忠身後閃出兩千弓弩手,盡開強弓,箭如雨下!西涼軍急收戰馬,寸步不敢向前!黃忠乃徐徐勒馬,教弓弩手壓住陣腳,大搖大擺地進了葭萌關。
馬超見黃忠麾下箭手精練,非常人可比,空懷滿腔怒火,亦不敢近前。方欲引軍退去,忽聞城上劉備高聲道︰「孟起暫且留步,听吾一言!」
馬超回馬,冷冷道︰「足下有何見教?」
「吾與將軍先父同朝為官,素來交好,有兄弟之情。惜壽成兄不慎竟為曹賊所害,英年早逝,令人痛惜!將軍少年英武,神威蓋世,盡起西涼大軍討伐國賊,于渭水殺得曹操割須棄袍,天下皆聞!只嘆曹賊命不該絕,大漢子民聞之無不捶胸頓足,切齒深恨!前時聞報曹賊竟趁人之危,襲取西涼,屠戮將軍家眷,掠殺西涼子民,備聞之泣血號哭,痛不欲生!將軍身負血海深仇,平生之志只為割下曹操首級,以慰先父在天之靈;以雪滿門抄斬之恨!然將軍棲身侍于虎狼之徒,實屬不智之舉。張魯性暴,寡義多疑;其心月復臣子盡是妒賢嫉能,阿諛奉承的小人,將軍久居其下,必為其所害!劉備不才,願舍血肉之軀討伐曹賊,匡扶漢室,還天下黎民太平盛世。若蒙將軍不棄,備當推心置月復,倚為臂助,共伐曹操,成就大業!言盡于此,披肝瀝膽,絕無虛言,祈望將軍三思。」
馬超听罷劉備的慷慨陳詞,垂首默然良久方道︰「自古道忠臣不事二主。某既投張魯,當為先驅,應效死力;若心懷二心,豈不為天下人恥笑!明公勿再相勸,只需鞏固城防,某家克日必會復來!」言罷引軍回寨。
劉備遙望馬超矯健的身影,目中盡是不舍之意。龍小寶在旁察言觀色,胸有成竹,笑道︰「主公可是甚喜馬超?」
劉備嘆道︰「如此虎將,誰不愛之?」
「呵呵……主公無需煩惱。待孔明來時,自有妙計降服馬超,早晚教他歸于主公麾下。」
劉備驚喜︰「此話當真?」
「待軍師來時,主公問過便知。」
是夜龐統來見劉備,獻計如此如此……劉備半信半疑,翌日便引一千軍趕往涪水關。至關下使人通報楊懷、高沛,只說馬超勢大,不能抵敵;又報曹操使樂進為大將,來犯青泥隘口,眾將抵敵不住,吾欲親返荊州與諸葛亮會面,整備兵馬,兩下救援,今特來與二位將軍辭別。
這幾日葭萌關方圓數十里盡被封鎖,劉備與馬超的戰況半點消息也無,楊懷、高沛甚是心焦。今日忽聞劉備欲返荊州調兵前來辭別,不由大喜。楊懷道︰「此番合該劉備命絕!吾二人引兩百軍士假意送行,趁其不備,就于關前殺之,如此大事濟矣!」
高沛應諾,以為妙計。倆笨蛋便教殺豬宰羊,備齊美酒,前去勞軍。
二人身藏利刃,引兩百步卒至軍前,見劉軍並無準備,自以為得計,心中暗喜。入至帳下,見劉備與龐統坐于帳中,二將道︰「聞皇叔遠回,特具薄禮相送。」遂進酒相勸。
劉備教二人先飲此杯,依計言道︰「吾有秘事與二將軍商議,閑人退避。」遂將楊懷、高沛帶來的二百人盡趕出中軍。未等劉備翻臉喝斥,帳後小寶、典韋早出。楊懷、高沛急欲爭斗,哪是這二人對手?只一個照面便被拿下。龐統叱左右搜身,果然搜出所藏利刃——此時劉備方信楊、高二人確是心懷不軌——龐統叱斬二人,劉備還猶未決,龐統道︰「二人本意欲殺吾主,罪不容誅!」遂叱刀斧手斬楊懷、高沛于帳前。
外面魏延領兵早將那兩百軍士擒下,未曾走月兌一個。劉備喚入,各賜酒壓驚,好言安慰。龐統便教這二百步卒引路,眾皆應允;是夜先行,大軍隨後。
當夜前軍至關下叫門︰「二將軍有急事回,可速開關!」
城上守軍听得是自家兵馬,便即開關。大軍一擁而入,兵不血刃,得了涪關,蜀軍皆降,就此取下涪城。
次日劉備各加重賞,遂即分兵前後把守,任命魏延為大將,又召龐統與小寶議事。
龐統進言︰「劉璋若得消息,必聚文武商議。吾料其必使大將把守雒縣,塞住咽喉要道,不使我進軍成都。統願提一軍,攻下雒城,打開成都門戶,一戰功成,生擒劉璋。」
小寶道︰「雒城乃成都之保障,地勢險惡,山路難行,利于伏兵,易守難攻。吾意先取巴郡,再圍雒縣。吾聞那巴郡太守嚴顏乃蜀中名將,雖年事已高,但精力未衰,善開硬弓,有萬夫不當之勇,武藝不在黃漢升之下。其在西川威名赫赫,蜀中將領多為其門生弟子。若能降伏此人,則此後攻克關隘必然事半功倍。屆時只需盡取城關,長驅直入,彼時雒城勢孤,不戰而自破也。」
龐統固執己見,急于險中求勝,力主攻取雒城;小寶再三相勸,龐統只是不從——他哪知道寶哥害怕他于「落鳳坡」中了張任的埋伏,慘遭萬箭穿心而死。
小寶見龐統勸說不得,便道︰「既如此,吾二人各率一支兵馬,分取雒縣、巴郡。只是你我需互換領兵,如此方顯本事。」
龐統受不得激將,奮言願取巴郡,計降嚴顏;只恐到時小寶遲遲取不下雒城,貽誤戰機。小寶當即便與龐統作賭,誓言待龐統盡取周邊關隘之時,自己必已攻下雒城,好教大軍直取成都,一戰功成。
二人當即擊掌立誓,各回本寨準備不提……
翌日一早,龐統與典韋引五千軍先行;小寶自引五千軍望雒城進發——劉備本欲和小寶同行,但卻被寶哥勸止。原因有二︰一者馬超若知劉備不在葭萌關,必然生疑,全力進攻;而黃忠只得一萬兵馬,葭萌關定會吃緊;二者,待諸葛亮來時,計伏馬超仍需仰仗劉備親表誠意,如此才能盡收馬兒之心。
葭萌關是不容有失的,否則劉備軍便要陷入月復背受敵,沒有退路的窘境。
劉備亦覺寶哥言之有理,便再三叮囑後自行返回葭萌關。此時馬超歷經三日苦戰,已心生怯意,不敢貿然提兵來犯。遣使回漢中催促糧草,做好了長期戰斗的準備。
黃忠有勇有謀,據守城關,嚴謹慎密,馬超偶有試探,均是無功而返,由此更加謹慎……
小寶引軍一路跋山涉水,已至雒城地界。這廝自然知道劉璋已遣劉、冷苞、張任、鄧賢並五萬軍把守雒城,分調人馬,守把各處隘口。冷苞、鄧賢又各領一萬兵馬,離城六十里下寨兩處,依山傍險,呈犄角之勢,守望相助,以為前軍。
小寶雖有演義為依據料事如神,但仍然不大放心。遂命斥候前去查探,回報之言果如其所料。小寶心中安穩,決定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下兩處敵寨,後續穩固營盤,緊鎖隘口,靜待龐統功成,再取下雒城,奔襲成都……
(逝者安息,生者康健!祈禱舟曲的同胞手足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平平安安……天佑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