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棄子林淒影?你就是當初轟動寧安城的那個人?」陸辰吃驚道。
眼前這黑衣人的名頭他可是早有耳聞,三年前的群英會上,就是此人奪得了文斗的魁首,並且還是十大學派之一兵家之主的弟子。在當時,可是被人稱道一時,聞名整個寧安城,後來不知為何,據傳林淒影跟兵家之主發生了分歧,一怒之下出走兵家,而兵家掌門人也不再承認這個弟子,後來此人就銷聲匿跡了。想不到居然在這種地方被陸辰踫到。
「唔……嘿嘿,說的不錯,我就是你們口中的兵家棄子了!」林淒影毫不在乎的哈哈一笑。
陸辰古怪道︰「想不到當時盛極一時的年輕人,本該有著一片光明的前途,此時卻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有什麼的?現在我每天喝酒吃飯,來去無拘無束,倒也是真的逍遙快活,自在無拘。比之像個傀儡一樣任人擺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咧!」
陸辰頓時覺得自己被人刺中,哼聲道︰「即便是任人擺弄,也好過你在這種地方自甘墮落,不知自愛的好!」
林淒影並不在乎陸辰這般嘲諷,嘿嘿一笑道︰「怎麼?被人說到點上痛心了?要不咱倆再來斗上一斗,看看究竟孰強孰弱?我的天霜凝冰劍可不長眼!」說著,他還摩拳擦掌一番,調動了一點點的真氣在手,隨意的凝聚出一柄通透的冰劍。
陸辰雖然被他說得心中有些惱怒,但仍舊是理智戰勝了沖動,收斂了起來。又悄悄運起元神將林淒影看了個透,卻還是看不穿他的實力境界,給人感覺像是一團迷霧一般,不可琢磨。而且,林淒影口中的「天霜凝冰劍」這門武功他也是第一次听說,向來就是剛才施展出來的劍光。這門劍法,陸辰已經領教過,在剛才的交鋒中,也察覺到劍法的詭異之處︰變化非凡,詭異如風,飄忽不定。仿佛沒有固定的劍招,全憑武者自行操縱,繁衍出變化之道來。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就是陸辰吧?」
「你怎麼知道。」
「哼哼,今年群英會,不論是武斗還是文斗,都屬你最大放異彩。武能逆戰群雄,文能令十大學派的主人折服,你的名頭早已傳遍了寧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倒是令我頗感欽佩啊,小小年紀如此大的成就,比之當年的我也要耀目的多啊……」說到這里,林淒影眼中間居然流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這也是陸辰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一份動容。
陸辰道︰「我倒是很奇怪,當年你風頭正盛,本應該順水推舟成就大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令你與兵家鬧翻,落的如今這般田地?」
林淒影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人性!」
「何解?」
「因為人性,兵家掌門人韓蒼峰怕我功高震主,涉足朝堂,從此一步登天掌握兵權,跳出他的控制之外。因為人性,我一心想要有所成就,不顧同門道義,憤然離去。因為人性,師兄弟設計陷害與我,令我與韓蒼峰誤會更重,從此決裂!還在我落難之時,對我冷言相加,落井下石。因為人性,才會造成這幅局面。」
林淒影一口氣道。
「居然會是這樣……」
「當然,還有一根最重要的導火索。」
「什麼導火索?」
「涯無際!」
「什麼?怎麼會和我師父扯上關系!」
林淒影緩緩道來︰「三年前的我從小在兵家長大,苦讀兵書,精通戰場機變之道。一心想要能夠成為為國征戰的大將軍,終于,不負我望,在群英會奪得魁首。豈料韓蒼峰居然怕我一入朝堂之後再也不認兵家之位,所以攔著我不讓我接下官職。那一段時間我十分迷茫無助,有一天,涯無際忽然找上我,告訴了我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比如修煉之謎還有天下之局,要我幫他完成一些任務。不過我當初謹慎,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哪知這件事情被有心人看到,設計于我,將此事告訴韓蒼峰,並且虛構誣陷。最終導致韓蒼峰直接將我逐出師門……」
「那、那我師傅究竟要你做些什麼?」陸辰迫不及待的問道。
「听我說完,我被逐出師門之後,一度困惑沉迷,不知所措。就在這個時候,涯無際再次出現,我本該恨他的,不過我卻怎樣也恨不起來。涯無際給了我一本武功秘籍,讓我修煉。還對我說,有了這本秘籍,日後必定大有成就,要我日後幫助你作為報答。」
「幫助我?」陸辰有些難以置信,他想不到涯無際居然布下了如此之多的棋子!
「不錯,正是你!涯無際說三年之後,你一定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所以吩咐我,凡是你的要求,我都必將答應。」
陸辰嘆了口氣,道︰「怎麼會是這樣……居然令你蒙受不白之冤,還要讓你幫我……」
林淒影滿不在乎道︰「三年過去了,我早就不在乎當年的事情了,要不是因為此事,我又怎能練就一身武功神通,看破那些偽君子真小人的嘴臉呢?而且,如今我修煉有所成就,也終于明白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見證了天地之間許多神奇的事情,此生無憾矣。」
「那這麼說來,你就是乾帝要我尋找的人了!」
陸辰恍然大悟,猜了個透徹。
「唔……的確如此,其實乾帝已經將你的事跡告知與我了,剛才之所以會對你出手,其實是我擅作主張想要試探你有幾分本事,希望你別見怪。」林淒影抱歉道。說實話,此時他的模樣著實有幾分好笑,渾身上下一襲破爛的黑衣,臉上還髒兮兮的,怎麼看都像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民,可偏偏說起話來還恭敬有禮,並且時而狂傲不羈啊,時而知書達理,令陸辰好氣又好笑、
陸辰道︰「沒事,我貿然出手,也是我不對在先。不過,乾帝要我見你,究竟為了何事?總不是要我跟你打一架吧?」
「唔,他的意思是要我陪你一同去南牧錦州去參加出雲國戰場。嘿嘿,小俠我可是熟讀兵書,而你對于軍旅又不太熟悉,自然需要一個人接引嘍!」
陸辰聞言,目光立即冷了下來。要人接引?恐怕是派人來監視自己吧!好一個乾帝!他心中冷笑道。
林淒影很快察覺到陸辰的表情,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在想我是乾帝派來監視你的人吧!」
「嗯?」陸辰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看穿,但立刻反應過來,臉上不動聲色道︰「哪有?你想多了。」
「你臉上分明都寫了字,還怕別人看不出來啊?我告訴你,你可別把我和乾帝這種人扯在一起,我雖然這次听他的命令,也不過是看在涯無際的面子上幫助你罷了。要不是因為乾帝也有著涯無際的遺令,我才不會跟他同氣連枝,說到底,我還是為了你。」
陸辰有些出乎意料,仔細問道︰「哦?乾帝究竟做了什麼事,怎麼會如此讓你不屑?」
「哼哼!」林淒影冷笑兩聲,隨後問道︰「乾帝是不是忽然宣你進宮,將這一切告訴了你?」
陸辰點點頭默認。
「當年涯無際留下的命令,分明就是要我們在你修煉到了足以自保的地步再將此時告知與你,免得你因此惹來殺身之禍。也整因此,那日我在酒館就認出了你,但卻沒有與你相認。而乾帝如今卻早早的告訴你其中的秘密,定然別有用意!」
「不對啊,倘若他別有用心,那為何還要我來見你?這不是擺明了把自己給拆穿了麼?」陸辰疑惑道。
林淒影卻搖搖頭道︰「我與他見得不多,每次都表現出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所以才會令他有些判斷失誤。在他看來,我不過就是有些本事的瘋子罷了,這次陪你出征,表面上是要我輔佐你,但我想,乾帝的用心絕不會如此簡單。要你見我,應該是想要讓你安心,放松警惕。畢竟,在他看來我一個瘋子不會想那麼多,所以也不擔心事情泄露。」
「這麼說來,乾帝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他是不是好人我不能確定,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是被他引進宮中,拿出了涯無際留下的親筆信件,我才知道他有涯無際的遺令,我們倆這才有了聯系。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哪些人還有涯無際的遺令,而且,此人隱藏太深,我也難以斷定。」
陸辰當即道︰「好了,這件事情就先如此吧,既然咱們倆見了面,也就都是自己人了。乾帝此人太神秘,又是一國之主,咱倆誰也斗不過它,所以現在千萬要偽裝起來。」
「好!以後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我蒙受了涯無際之恩,絕不會辜負你的。「林淒影道。
「這樣吧,征戰南方何嘗不是一次機會,過幾日咱倆就出發。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這幾日我還有些事情要了結一下,你就先等等幾日吧。「
林淒影點了點頭,轉而做出一副癲狂痴傻的表情,嚷嚷著拉著陸辰道︰「走走走!陪我喝一杯去!小俠我英杰蓋世,你能跟我喝酒,是你的福氣!」
陸辰知道,這是以防有乾帝的眼線盯著,隨即順水推舟,跟著林淒影一同到了家酒館,一連喝了一下午的酒,兩人都是習武之人,真氣一轉,酒氣就立刻化解。所以,觥籌交錯之間,兩人根本沒有任何的醉意,都私下留心起四周的人物。
事實上,不論是林淒影還是乾帝,陸辰都暗中提防起來。畢竟兩人都是突然而來,打著涯無際的旗號,根本無從分辨是好是壞。陸辰又不是小孩子,又豈會被他們三言兩語所迷惑,而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不過,他有一點可以肯定,林淒影與乾帝絕對不是一路子人!而乾帝此人心機又太深,深不可測。所以,陸辰寧願與林淒影聯合一起,也不願相信乾帝的話,為其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