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訣 風起寧安 第一百七十三章 臨行在即!

作者 ︰ 不語繁華

閣樓內傳來乾帝淡淡的聲音,侯慶辰瞥了陸辰一眼,冷哼一聲,一言不發。但也不再阻攔陸辰,揮手示意周圍的護龍衛冷靜下來,任由他去了。

陸辰上了閣樓,立刻就看到了乾帝的身影,正穿著一襲寬松的長袍,悠然的站在亭台之上,望著華清庭中的好風采,怡然自樂的觀賞著。

聯想到受苦受難、備受煎熬的劉詩塵,陸辰頓時感到頭腦發熱,心中怒氣大盛,冷哼道︰「皇上您好大的雅興!在這里賞花悅目,倒是一番好光彩!」

乾帝絲毫不在乎陸辰語氣中的不敬,只是頷首笑道︰「是啊,這華清庭中,別的沒有,就是景色怡然,幽靜深邃,的確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啊!」

「這世上好地方千千萬萬,皇上您又何必拘泥于一處清幽,而且皇上不是還有後宮佳麗三千麼?難道江山美人還不能令您感到滿足麼?」

乾帝呵呵輕笑︰「江山美人不過過眼雲煙罷了,人生不過百年歲月,歷盡了滄桑與變幻,總會令人心生疲憊,喜歡清靜一些。與世無爭,更能令人感到心生愜意,試想,你孤身一人,立于天地之間,這周遭便是那唯美的人間,冷眼看著人世間的浮沉種種,歡笑離別,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哦?想不到皇上如此雅興?不過皇上若是看到了這人間的無奈與悲涼,不知道皇上心中有何感想?」陸辰又問道。

「人世種種,悲歡離合,浮沉跌宕,總是永恆不絕的。悲涼自有悲涼之處,喜悅也會有喜悅之樂,人生不會是一如既往的傷心與苦果,歷盡百年,便會在時間的流轉下明白︰人生百年,總有許多事情留下遺憾,最終被掩埋在時間長河中,逐漸遺忘,抑或不再提起。這是非無人論定,也不會有人更改,但卻足以令人感到唏噓與感慨。」

陸辰眼中鋒芒一閃,銳聲道︰「可我若是不願留下遺憾,想要逆轉這一切呢?」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了。」乾帝淡淡道。

陸辰道︰「劍在我手中,橫豎皆為因果,一劍斬下,便可了斷因果斬卻妄念。倘若我一劍斬個痛快,這世間便再也困不住我了,可是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兩種結果我都不想要的,我想要一個完美的辦法,既不斬斷因果,也要沖破阻礙。皇上,您有什麼看法呢?」

「因果難斷,天人永隔。正所謂大道三千皆可證,辦法肯定是有的,只要你可以抓住那根弦。」

「哦?什麼弦?」

「決定關鍵的弦!萬事皆有因果,也必有掌控,只要你能左右關鍵的那個弦,取而代之,或者令其改之,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陸辰忽然笑了,他笑得十分灑月兌,甚至帶著一絲狂傲。他生平從未如此自傲輕狂,而今卻在乾帝面前如此痴狂。

乾帝默默地注視著他,道︰「看來你已經找到那根弦了。」

陸辰收了笑聲,道︰「是,我找到了。可是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這跟弦听我的,是用劍斬卻,還是贈劍親近?」

乾帝笑道︰「這要看是非人心。」

陸辰道︰「看來我還是沒有辦法。」

「哦?」

陸辰道︰「劍在我手,我不願斬卻,也不舍得贈與。可偏偏我還想逆轉天數,皇上,您說我是不是太可笑了?」

「可笑!」乾帝正色道︰「又不可笑!」

「這是為何?」

「生而為龍,自當狷狂!明知道面前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倘若用劍硬砍,說不定就會劍折人亡。倘若不用嘗試,那麼即便是保住了劍,也只能空守虛名,永生永世被這座大山攔住去路,不能翻身。」

陸辰听了,道︰「好!」

乾帝輕笑道︰「你明白了?」

陸辰點頭道︰「我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陸辰神秘一笑,猛然抽出自己的凝霜劍,往地上猛然一插,頓時火花四濺,頑石居然被生生切來。

劍刃沒入石中一尺三分,而乾帝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偷天換日!」陸辰只說了這四個字。

乾帝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又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來試探我?」

「因為我不願,不願意用這種偏激的方法來爭奪,這樣只會令我身敗名裂,陷入追殺之中。而你就正是那根弦,既然有了弦在,我要做的,就要簡單得多,也要保險的多。」

陸辰冷聲答道,他早已猜到乾帝早就知道自己來的目的,身為一國之主,豈會沒有耳目眼線來監察自己?所以,料想到這點,他才繞了如此大的彎子來試探乾帝。畢竟自己勢微力弱,不可能直接硬逼。

乾帝沉吟一聲,獨自走上了高台上,仰天長望,目光凝視著那大千世界的蒼穹頂端,不發一語。

久久,他才回過神來,道︰「這件事情並不難,當初訂婚只是一個口頭約定,並沒有下聘禮,也沒有簽訂契約。所以,還有挽回的余地。只是……」

「只是什麼?」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初我當著全朝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了這個婚約,若是現在反悔,豈不是滑天下一大稽?所以,你必須給我帶來一個說法,可以令文武百官閉口不提的理由。」

陸辰盯著他,冷冷道︰「你想要什麼?」

「哈哈,我如今無欲無求,已經站在了權力的最高點,又有什麼可以誘惑我的呢?我只想讓你給我一個承諾,答應我,要在南牧錦州的戰場上取得大勝,戰功無量,一切都好說。」

陸辰沒想到乾帝的要求居然如此簡單,當下心中如釋重負,大喜連連,終于松了口氣。堅決道︰「好!我答應你!絕不辜負你的使命,大敗出雲國!為大元建立戰功!」

白蒼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輕笑道︰「好,有你一言足矣。你大可以放心的去吧,劉詩塵的婚約還有半年之久,只要你在六個月之內凱旋歸來,我便將她許配給你。讓你倆做個神仙眷侶。」

「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

陸辰眼神凝重,道︰「好!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出發!你說的那個人我也已經見過了,這次我會讓他跟在我身邊的,雖然他有些瘋瘋癲癲的,但想必你也別有用意。也希望你要遵守你的諾言,不負與我。」

說罷,他拂袖而去,不再停留片刻。

白蒼宇凝視著陸辰離去的背影,沉默許久,才自言自語道︰「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啊……這麼容易就沖動……」

……

卻說陸辰,從皇宮中出來了之後,獨自一人來到了流民街,找到了仍舊偽裝成瘋子的林淒影,二人結伴到了酒館。陸辰就把要提前出發的消息告訴了林淒影,不過並沒把真正原因說出來,只道自己在寧安城待得甚是無趣,早日出發早點安心。

林淒影倒是沒什麼,本身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來也瀟灑,去也灑月兌。听了陸辰的話,沒有多少意外,說要自己回去收拾整理一番,明日出發時在南門相見便可。

辭去了林淒影,陸辰便又來到了長安營,躊躇許久,還是猶豫著走了進去。

其實,陸辰在得這這一切都是涯無際布的局後,心境還算平實,畢竟李雲瑤這些人雖然是奉命幫助自己,但對自己的恩情卻是實實在在的。自己雖然不是什麼聖人,可也不能辜負他們的一片心意。所以,思索良久,他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雲瑤。

「什麼?你要去南牧錦州去打仗?這不可能,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那乾帝也著實可疑,我們瞞著你是因為怕你受傷害,而那乾帝如此道來,分明就是想利用你!當年無際神魂分裂之前,從未告訴過我乾帝也是棋子之一。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會將這種大事漏掉的!」

李雲瑤拍桌而起,驚怒道。

陸辰站在一旁,柔聲道︰「雲姑你消消氣。這件事情實在是無奈之舉,而且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個好機會?建立軍功是掌握兵權的最好辦法。而且為了詩詩,我也要拼命一搏。乾帝雖然來歷可疑,但我也不是黃口小兒,一定會提防著他的。」

「這還是不行!戰場上稍有不慎可就是殺身之禍啊!我可不想你丟了小命。」李雲瑤還是拒絕道。

「雲姑,難道你想我一直都在你們的羽翼之下成長麼?如果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我又如何能夠真正的提升?如今我修為已經到了瓶頸,必須要有壓力了……」

「可是……」

不等李雲瑤說完,陸辰就打斷道︰「雲姑,我知道你對我好,還有蒼老爺子和諸葛統領他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現在這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就要由我去承擔!去接受!現在的我,根本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安逸了……」

李雲瑤知道陸辰心意堅定,不能更改,只好嘆息道︰「我既然無法挽留你,只希望你要謹慎,千萬要活著回來。不要辜負我們的一番期望……」

「嗯,我知道的雲姑。我走之後,希望你幫我向他們說一聲謝謝,這幾個月多謝他們在暗中幫助我了。還有……」說到這里,陸辰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瞞著凌雲,千萬不要告訴他這一切。還是讓他像普通人那樣安心生活吧。這場紛爭,我來承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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