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旗幟 第二十二章 遺棄與拯救

作者 ︰ 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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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巨響,屋頂上的灰土都被震得飛揚,老人孩哭鬧成一片,甚至有人驚恐的癱軟在地,屋頂上的箭手急忙喊道︰「別慌,倒的是圍牆。」

倉庫外的切斯特在指揮一批槍兵,把找到的幾頭耕牛,趕到圍牆缺口處,用劍猛刺後背,『逼』得幾頭牛發狂的猛沖到倉庫牆上。

「  !」悶響,牆基的條石壘得很堅固,幾頭牛沖牆根本不能撼動,只把牛頭撞的粉碎,白漿與血水流了一地。

看見這個情況一個劍士隊長站出來獻計,用更多的騾馬沖擊,即使沖不垮,也可以疊高,爬到屋頂上。

站在身後的布茲看見切斯特難得理會這個劍士,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騾馬都沖死了,你把糧食背回去啊!」

「別慌,別慌,倉庫堅固的很,匪徒攻不進來。」僅有的一個警衛隊員站起來安慰大家,「鎮上的護衛的馬上就會趕到了。」

月已偏西,日月鎮上護衛隊的大院,三樓西側的警衛長官辦公室還亮著燭光。不過他們沒有要出發的跡象,只是警衛長官在會客而已。

樓下大廳聚集著一群鎮上的護衛隊員,面紅耳赤的爭吵著,激勵的交鋒中不時蹦出「火」、「圖勒普」、「匪徒」、「天亮」等詞語。鼎沸的聲浪時而傳到了樓上,听著對面少年講話的警衛長官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去理會。

山上的夜風帶著土石草木的氣味,穿過樓間的過道,順著門縫漏進房間,伴著這股山的味道還有峰頂樹上薄薄的淒涼的夜鳥叫聲,雖然不真切,卻讓寬大的紅花梨木辦公桌對面的少年,禁不住的向椅子里縮了縮身子。

一杯香濃的『女乃』茶被一只有些過于白的手抵了過來,茶香『女乃』味伴著裊裊升起的水霧撲進少年的心中。

他握著被『女乃』茶燙的暖暖的箍金瓷杯,心中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低頭欲飲的時候,白如玉的杯沿上火紅的富貴花被棕『色』的茶『液』映的格外的艷紅,驚得少年抬起了頭,就如在山頭看見燃燒的圖勒普一般。

熱氣發散的水霧還在少年眼前飄渺,對面臉『色』甚至白過手掌的中年男子,端起『女乃』杯輕輕抿了一口,他低頭抿茶時意味深長的笑少年沒有看見。

「做的很好,回去以後如實告知村長即可。」男子道。

他靠向椅背,兩只手輕輕拍打著,臉上帶著的笑意將蒼白的臉『色』擠出幾絲紅潤,使人感到和藹可親,但眼神里閃過的光芒,蘊藏含蓄的威嚴,讓听到贊許的少年,臉上閃過的一絲得『色』迅速湮滅在肅然起敬之中。

「是,爵士!我這就回去,晚安!」少年起身關上門離開,腳步聲漸漸遠去。

男子起身走到的書櫃牆前,紋理直勻的紅花梨木立地頂櫃,鮮紅的光澤美麗高雅,散發出經年的沉香,一排排古老泛黃的羊皮卷軸,提示出主人的家族歷史悠遠流長。

忽然,書慢慢地後退,微微的機括聲下,中間的書架向兩邊打開,一道一人高的拱門出現眼前,白臉爵士,返身舉著燭台,拿著一個木盒走進了密室,借著燭光的照耀,可以看清手中的木盒,是條木刻的「雙鯉魚」。

村中南部的科特家莊屋,燃起了沖天大火,和那邊起來倉庫這里有著一種蕭瑟中安靜,二三百名拿著槍劍的匪兵,站成幾塊方隊,守著被打開幾處缺口的圍牆,虎視眈眈的望著,孤零零立在院中的倉庫。

圖勒普的倉庫不像別的村子,它除了儲存一季的糧食,自釀的酒之外;也會出租給村中的商戶,布匹、香料、酒、金銀器具,都有存放。

最重要的是,花季就要結束,收獲的金拉茲都沒有送走。現在價值幾千枚大金拉茲的各式錢幣都躺在倉庫中央的鐵箱中,不過現在沒人看它一眼,倉庫的村民在靜靜的等待,期盼跡的出現。

通往倉庫的路上越接近,景象越淒慘,被活活踩死地走散的孩,赤『果』著被『奸』殺的『婦』女,反抗被割去頭顱的男子。

偶爾也有幾具被反擊殺死的匪徒,衣甲兵器都已被扒走,不過通過雞窩狀的頭發,和幾月不曾剃掉的胡子,還可以確認確是揚曾經的隊友。

看著這一切,揚沒有顯『露』什麼表情,伸手向後捋頭發,繼續向前,但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還是暴『露』了他一部分不忍的心情。

前方可以看見列隊站好的槍兵,劍士和重甲戰士站在隊伍的前列,等待首領切斯特的命令。

牆根下,路口處到處伏著尸體,推倒的牆下『露』出幾具尸體的一部分,鮮血潑灑的到處都是,已經凝固成了醬紫『色』,就像地獄的眼楮一塊塊疤在牆上地上,濃郁血腥味沖刺著揚的嗅覺,讓他突然感到陣陣的惡心,忍不住趴在馬上干嘔起來。

院中的尸體更多,都是正面被殺的村民,顯示出陷入絕境的人們抵死反抗的決心。

正門前躺著的幾具牛尸,述了之前沖門計劃的失敗。幾處然起的篝火,帶著焦肉的糊味照亮了倉庫前的曬場。

立在馬上的揚望著這一幕,恍惚之間他好像听見了,之前戰斗時的乒乒  的劍盾格斗聲,劍槍入肉時人的悶哼長嘶,村民絕望的呼喊聲……

一陣淒厲的喊叫,將他驚醒,幾個幸存的村民被趕到火光下,赤『果』的身體在兩個盾牌劍士的毆打下,發出聲嘶竭力的嚎叫,這是匪徒進攻前在駭嚇村民的斗志。

「嗖!」的一聲,一支長箭『射』向一個劍士的喉嚨。

「 !」被早有防備的劍士用手中的盾牌擋住。

嗤嗤嗤……

三十余只箭同時『射』出,化作一陣箭雨,落上了屋頂,「啊!」的一聲慘叫伴著重物掉下的摔擊聲,暴『露』位置的箭手被『射』了下去。

沒有理會這個『插』曲,揚走到切斯特的面前,常年沒有取下的頭盔放在他的手上,臉上是經年不見陽光的變態慘白,一雙凹陷的淡藍『色』眼楮看著揚,竟然流『露』出悲哀的善良的情感。

這讓揚感覺人生是如此的扭曲,他低下頭不敢再看,「首領,我知道倉庫還有一個門,向著南邊的曬場就在牆的中間,是用磚堵死的,時候還有個狗洞,我還爬進過倉庫。」

「放上兩條牛一定能沖垮。」他肯定的道。

「那就去辦!」切斯特用手理了理鬢角戴上頭盔,揮手示意身後的劍士統領布茲帶著人跟上揚一起。

「黑,黑,我的牛!我的牛!」倉庫的頂上,有個聲音低低地喊著。

馬上就被身邊的人制止,「閉嘴,夏普!命都快沒有了,惦記牛有個屁用!」

對著倉庫南牆的中間,揚牽過兩頭健壯的公牛,他放開一頭,舉起短劍狠狠的扎在牛的『臀』部,公牛吃痛像瘋了一樣竄出,跟著第二條也疾馳沖出。

轟!的一聲,頭一頭牛撞在牆上,以牛頭為中心,牆面凹進去一個波紋狀圓錐,還沒有完全倒下,第二頭緊跟著撞了上去,這次聲音更大,磚石橫飛之間,頭殼破碎的牛尸摔進了倉庫。

「哈哈……」甲胃整齊的劍士統領布茲帶著狂笑當頭殺入,後面的劍士僕兵槍兵,個個紅著眼楮嗷嗷叫著穿過揚的身邊殺進了倉庫,片刻之後,曬場傷就只剩揚一個孤獨的身影。

不可置信的相互對視之後,屋頂的箭手哭喊著,絕望的跳了下去,做最後的拼殺,留下夏普一個人打著滾的痛哭,「黑沒了!村子沒了!柏莎沒了!全沒了!」

沒有!沒有!

里奧口中咬著短劍,他已經獵殺了三對兩兩一起的匪徒,審問了兩個僕兵,無一例外沒有得到有用消息。

一個匪兵才到此處,什麼也沒問到,只顧著求饒。一個卻是積年老匪,左言右顧拖延時間,妄想偷生。

此刻他的心情漸漸沉入深淵,卡特家莊屋已經被點燃,大火燒斷大梁屋頂轟然坍塌的巨響,跨過半個村莊震起了他心中的急躁。

里奧翻進了一個黝黑的院子,即使是皎潔的月光也不能洗去這個院子的破舊,歲月在這個院子里留下了太重的痕跡。

這里是圖勒普村養老堂的院子,後排十幾間單獨的房間,都是給孤寡的老人居住,黑黑的石門半掩半開,透『露』出破爛腐舊的氣息。

前排是一間三梁的飯堂,大門敞開著,看守的人早就跑光了,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很快的,格納也翻過院牆跳了進來,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任何發現。這就意味著圍屋這一片,再也沒有兩人的蹤跡。

這里是西北圍屋南角的最外一間,再向西走就是圖勒普的教堂,在後面就是埋葬村民生死樹林內的墓地,這兩個地方除了禮拜日,圖勒普村民都很少前去,母女會躲到那邊去嗎?里奧煩躁的扯下了頭上的罩衣,『揉』了『揉』額角。

將頭湊到一塊,兩人聲的商量,最後還是決定向西,西面的圍壘有開了水門,引水入村,也許母女倆就是去了那邊,這也最後的希望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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