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旗幟 第三十九章 撤離

作者 ︰ 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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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黑暗還沒有散去,站在通向白堡鎮的公路上,看向遠處的圖勒普村廢墟,黑『色』的濃煙像霧一樣籠罩村子上空,幾乎遮斷了廢墟上殘留的火光,一個劍士收回眺望的目光,彎腰撿起柴火,扔到面前的篝火里。

暮春的黎明,氣溫還是較低的,經過一夜的瘋狂,前來換崗的匪徒大多疲倦不堪,不過豐碩的收獲讓他們異常的亢奮。

公路上點著連串的火堆,巡邏的匪徒圍著篝火,零零散散,卻也將岔口附近的公路看守的嚴絲無縫,主力已經開始撤退,留守警戒的匪徒早就不在顧忌火光下暴『露』身份,這個時候他們反而需要虛張聲勢,點起這麼多篝火也是為了嚇阻各處窺視的哨探。

一個僕兵『模』樣的匪徒蹲到篝火邊,拿著一根開叉樹枝,從背囊里掏出兩塊面餅,『插』到樹枝頭上,伸到篝火里翻動的烤起來。

一個劍士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這個沉浸在燒烤中其樂融融的家伙,僕兵抬起頭看著劍士,嘻嘻地笑道︰「隊長,你也餓了吧,有你一張!」

回頭看向北邊串在木架上燒烤的大塊肉排,聞著這個香氣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僕兵問道︰「隊長,我們也切塊騾子肉來烤烤吧?」

「閉嘴!那是為布魯諾統領和追擊出去的隊準備的,烤餅老子就擔了,烤肉,你想死啊!」劍士作勢踢了他部下一腳,「趕快弄好,老子快餓死了!」

「媽的!天快亮了,找死的探子不定越來越來多。老子真倒霉攤上斷後的差事。」劍士嘀咕著轉過路邊土埂,踢飛一篷塵土。

里奧和格納縮下頭,躲過飛揚的塵土。

他們在這個公路下的溝渠中已經潛伏了一段時間,離開圖勒普一路上沒有阻礙,村中的匪徒也似乎放棄了對他們的追擊,不過他們倆還是被卡在這個最後的封鎖線上,始終未能等到匪徒松懈的時刻。

廢墟那邊匪團的車隊陸陸續續開始向西撤退,匪徒相互吆喝和走騎嘶叫的喧鬧聲借著呼嘯的晨風刮過。

伏在溝渠荒草下的兩個人當然不知道正因為他們的出現,才導致匪團的統領們相互指責,警戒的隊伍被加強。

公路上的匪徒听到喧鬧動靜,站起身來聚集一起,開始不耐煩地議論何時可以跟著撤離。

一個喝叱的聲音將他們驅散,簡單的話語中透『露』出重要的信息,剛剛有人試圖穿越封鎖被發現,死了一個匪徒,傷了一個潛入者,繳獲了一頭騾子。

「一頭騾子!」隔著一人長的距離里奧和格納同時對望,心中隱隱不安,「不會是艾富里那個家伙吧?」

不管是民兵還是各個領主的私兵,都不會寒磣到哨探配騾子的地步,這個消息讓里奧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

不能再等了,對著兩米外的格納,里奧握拳後彎曲手肘,舉起手臂上下揮動,隨後胳膊垂直向下,握拳向後擺動,通知他現在就撤;格納點頭後手腕舉到面頰,握住拳頭,掌心向著里奧,示意明白。

兩個人同時起身爬上公路,向對面草甸走去,穿過最近的一個火堆,抱著烤的脆酥面餅啃著的匪徒,抬起眼看向大搖大擺走過的兩個人,隨即轉過頭繼續填月復不在理會。

六馬並騎的公路幾步走過三分之一,一個頭目『模』樣的匪徒察覺不對,站起來吼道︰「你們是那個隊長的部下?」

「你爹的那一隊!」格納大喊一聲,抽起斧子就砍殺過去。

「啊!」頭目看見格納凶神惡煞的攻勢,異常狡猾扭頭轉過火堆就跑,身邊兩個槍兵這時才慌忙站起來,格納已經沖到面前,抬腳就踢中一個槍兵的月復,槍兵的雙腳立即離開了地面,腰弓成草蝦的樣子摔倒在一旁。

同時,里奧躍過擋在面前的槍兵,劍鋒由下自上撩起,嗤啦!一聲,槍兵胸口被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血『液』噴涌而出,恐怖的創傷劇烈的疼痛讓槍兵失去了思考,扔掉手中的木槍死命的叫喊,盲目在火堆中『亂』穿。

之所以沒有一劍斃敵,是因為里奧故意留手,這一劍出血多卻不致命,也不影響中劍者的行動,可以讓傷兵保留足夠的體力制造恐慌,趁著混『亂』兩人跑下路基,跳過排水渠,沖上了護林。

咄咄!反應過來的弓箭手,照著兩人逃離的方向拋『射』出幾只箭矢,倉促『射』出的箭矢穿過十幾米的空間後就失去力道。

但匪徒的運氣較好,有兩只強勁的箭矢沒有被護林擋住,分別直『射』兩人的後背,里奧和格納不得不停頓一下格飛箭矢。

就這麼一頓,一個隊長模樣的劍士就帶著自己值哨的隊追了下來,三個劍士追在最前面緊綴不舍,後面跟著七八個槍兵,吶喊著趟過草地。

心有余而力不足,已經鏖戰了一個晚上的兩人,奔跑的速度怎麼也快不起來,始終甩不掉追在後面的尾巴,又跑了一百步,尾巴反而更近了,里奧惱怒對著格納道︰「做了領頭的三個!」

再跑了兩步,格納體力不支摔倒在地,里奧毫不理睬調轉方向繼續逃跑,格納躺在草叢中翻過身淒涼地喊道︰「里奧,求求你!別丟下我!」

身後成三角箭頭隊形的三個劍士,听到慘呼沖看著這個情形,沖刺得更快,撲向格納,企圖抓住一個活口。

呼!勁風尖嘯,一枚重斧劃破夜空帶著不可抵擋的氣勢閃電般旋轉劈來。

最前方的劍士「啊!」的一聲怪叫,舉劍格擋,當啷!手中劍被撞飛,碩大的斧刃余勢不衰,啪!的嵌到了劍士隊長的頭上,瞬間就這個失去靈魂的身體被衛士斧的重量帶動撲倒在地上。

身後的兩個劍士這才止住步伐,慌忙的擺出防御姿勢。

一個黑影無聲的出現右邊劍士身邊,就像幽靈飄在草上突兀的出現,劍士余光才有察覺,一枚短劍已經入體,劍士感覺『插』入肋間的短劍帶著火燒般的灼痛,接著短劍主人另一個手掌攏住他的脖子,使勁的上下攪動起來,劍士這下只能感覺身體內部已經完全不屬于自己,他張口不斷的噴著血塊,直至癱倒不動。

左邊的劍士揮劍擊向『露』出身形的黑影,和黑影防御的長劍攪到了一起,不斷的攪動,起先是劍士主動,然後就是想停停不下,最後劍柄終于離手飛了出去,劍士下意識轉頭就跑,半個身子已經轉向,就被『插』在脖子間的劍刃制止了。

拔出長劍撲哧一聲血柱噴出,驚的後面趕到的槍兵們目頓口呆的停下,在這幫看客的注視下格納也趕了上來,一腳踢翻劍士隊長的尸體,踩在他的胸口上, 嚓一聲!帶起紅白相間的血漿從腦袋中拔出斧子。

「嘿嘿!」格納對著剩下的槍兵咧著嘴笑著,潔白的牙齒在夜『色』下異常的白亮。

啊!後隊的匪徒們齊聲慘叫,同時轉身揮舞手中的兵器驅趕身前的人,用來時快上十倍的速度狂奔而去。

擺月兌追兵,兩個人很快消失在草甸前方。

草叢間的蟲子,在歡快的鳴叫,黑暗就是它們的舞台,春情滿腦亢奮的公蟲不斷拉高調門,希望引來更多的雌蟲,充實它的後院。

夜『色』如墨,行走在草叢上,感受到自然的韻律,仿佛一切都那麼美好,至于剛被夜鷹抓起的田鼠誰又在乎呢?

自然就是這麼殘酷,逝去的生命如流水般消散在歷史的長河里,也僅僅只在血脈相連的親友心中才會掀起一陣波瀾。

踏著足下的草地,沙沙腳步聲打擾了歌唱的蟲子,一切都歸于寂靜,就快接近河堤下的樹林,一個黑『色』影子從樹後探了出來,一雙俊美的杏核眼閃動著靈動的光芒,晃動著腦袋,審視的看著里奧和格納。

像害羞的姑娘看著好吃的糖果,欲動又止,急不可待的神情催促大人趕快發出許可的命令。

「格雷西!」里奧歡快的呼喊著坐騎的名字,心情飛揚起來,這個機靈的美女,听到了熟悉的腳步聲,跑過來迎接他。

這一瞬間的喜悅讓里奧忘記了殺戮整夜的疲勞。

兩個伙伴親熱的抱在一起,格雷西用脖頸磨蹭里奧,繞著他轉圈,不時伸出舌頭『舌忝』上他的臉,里奧拍著它的脖子,輕輕『揉』搓它的臉頰,格雷西的目光變的熱切而依戀,她把頭深深的投入里奧的懷中,在他的胸前輕輕的摩擦著。

費爾干納騮駒生『性』聰穎,感情細膩,對主人通常都深情依戀。

純血費爾干納騮駒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擁有,多為各國王室和封侯御用。

格雷西半歲的時候,里奧應邀參加帝勒尼安王國,專門為該國榮典血嗣舉辦的秋蘭圍獵,一眼就看中這匹靈動的馬,最後以三顆成年棕熊的尖牙擊敗所有對手奪得。

那時里奧不過十五歲,到今天一人一馬如同親人一般生活在一起兩年了,雖然格雷西很淘氣,但里奧像養孩子一樣把它養大,多是溺愛般的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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