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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雨依然沒有絲毫停止跡象,坐在吉普車內的陳初注視著車窗上不停滑動水痕,腦子里卻仿佛處于當機電腦那樣一片空白。
前世時,他也曾經有過一段十分美好的初戀,不過那個特別喜歡吃哈根達斯冰琪淋的女孩,在明白物質生活遠愛情來得實際之後,還是義無反顧離開了自己。
記得第一次吻那名女孩時,腦子里就如同現在這樣一片空白!
「吱」一聲剎車聲響將陳初從混『亂』的思緒中驚醒,父親將一件雨衣披在自己身上,然後領著軍區保衛處數名工作人員走進了軍分區禮堂附近花園,並且在花園內唯一可以避雨的屋檐下找到了羅伯茨。
看到陳初,原本凍得渾身抖女孩雙眼一亮,臉上涌動著一種病態的紅『潮』,「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握住對方冰涼的手,陳初只覺得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塞,一言不從父親手中接過一件雨衣給對方披上,然後拉著身邊女孩回到了吉普車上。
「如果我生病了,你會來看我嗎?」
覺女孩原本冰冷身體,在進入吉普車之後開始快升溫變得燥熱,心中一驚的陳初急忙大叫道︰「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于是,吉普車在大雨中轉了一個彎,徑直朝附近軍分區醫院駛去。
「好冷!」
听著懷中女孩虛弱聲音,陳初也不知道從那里找來的勇氣,低頭就在對方兩片冰涼唇上輕輕一吻,「放心,我會陪著你。」
臉上浮現出燦爛笑容,羅伯茨突然冒出一句,「你講,如果芭莎公主看到了萊昂用熱巧克力寫下dov,他們會幸福嗎?」
「會的,他們肯定會幸福的。」
得到答案,羅伯茨在陳初手心寫下了dov四個字母,這才一臉疲憊閉上了碧藍雙眼陷入昏睡之中。
不一會,吉普車在軍分區醫院門口停了下來。在經過檢查之後,羅伯茨被護士送進了急診室。
「醫生,她怎麼樣了?」
「急『性』肺炎,不過由于送診急時,問題不大。」
到這里,那名中年醫生停頓一下又補上了一句,「不過由于是外國友人,所以你們還是盡快通知她的家長過來較好。」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衛國立即走到值班室給羅斯特上校去了一個電話,將這邊現在情況向對方做了通報。
十多分鐘之後,又一輛軍用吉普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名身材高大白人軍官領著翻譯官急匆匆走進了醫院,「陳旅長,我女兒怎麼樣了?」
「急『性』肺炎,不過由于送診急時,已經沒有大礙。」
听聞女兒沒有大礙,羅斯特立刻大松了一口氣,並且握著陳衛國的手一個勁感謝︰「萬分感謝,真是太感謝了……」
陳衛國一臉尷尬,「沒關系,這是咱們應該做的。」
姑娘是為等自己兒子淋雨才被送進醫院,現在對方家長反到還一再感謝自己,確實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正在這時,做為罪魁禍的陳初冒出一句,「我想留下來,可以嗎?」
面對兒子的請求,陳衛國遲疑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
因為他十分清楚,自家兒子跟其它同齡孩子不同,從來都有一套自己的邏輯思維方式,就算自己現在不同意,估計這子晚上也會偷偷溜過來。
等父親去辦理相關手續,陳初才一臉抱歉走到羅斯特上校跟前,並且用英文道︰「很抱歉,羅伯茨是因為等我,所以才會被淋濕的。」
「難道,你就是羅伯茨嘴中新認識的中國朋友?」
陳初微微一震,「她提起過我嗎?」
現跟前男孩身體一震,羅斯特微笑著讓對方在身邊坐下,這才接著道︰「不用怪,我跟羅伯茨不光是父女,私底下也是十分親密的好朋友,有什麼秘密她都會跟我分享。」
陳初一臉驚訝。在中國,父母基本上都認為自己是孩子生活中的主宰,不管做什麼都希望兒女能夠服從長輩安排,絕對不會無聊得去跟對方交什麼朋友。
讀大學那會,羅斯特研究的就是東方哲學,對方中國這個古代國度也十分熟悉,自然清楚對方為什麼會驚訝,于是又笑著補上了一句,「這就是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之間的差異,西方更注重個體的自立能力,而在東方幾千年文化中,家庭才是一切的基礎。」
講完這些,甚至連羅斯特都略微有點驚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跟一個中國孩議論這些東西。或者講,他對跟前這位中國男孩十分感興趣,總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其它中國孩所不具備東西,希望更多的去了解對方。
這時,急診室門口那盞紅燈緩緩熄滅,幾名護士推著羅伯茨從里面走了出來。
羅斯特上校急忙走過去詢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你女兒已經沒事,只不過未來一段時間還需要多休息。」話間,幾名護士已經將羅伯茨送進了特護病房。
八十年代的特護病房,跟後來有錢就能住的特護病房完全是兩個不同概念。在那個年代,所謂特護病房只有為國家做出突出貢獻,或者達到一定級別領導干部才能享用,如果羅伯茨不是軍事訪問團羅斯特上校的女兒,就算花再多錢也享受不了這種待遇。
站在病床邊,陳初靜靜注視著依然處于沉睡狀態的羅伯茨,無數個念頭浮上心頭。
我跟她,真會有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