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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自問前程
老虎機,易飛沒打算去踫,那玩意顯然不是靠賭術就能吃得下的。煞有介是的盯著老虎機,易飛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為什麼西方人較傾向老虎機,而東方人則傾向賭桌?
他覺得或許是東方人的感情更為豐富,在賭的時候更難以克制自己,喜歡爆富的感覺。而西方人恐怕在這方面就要理『性』了很多,所以賭在多數時候只是娛樂。
與人斗其樂無窮,與機斗,那就實在無趣得很了!易飛望著那幾排被冷落的老虎機,情不自禁的發出這般感慨。當然,他沒忘了自己是在百家樂的牌桌上,隨意玩了幾手,卻也能靠在自己的運氣博個不輸不贏的局面。
吃了午餐後,易飛便悠閑的在澳門街到處走走。澳門街的不少房子顯得破舊,可是來往的賭客們往往忽略,這正是澳門有著濃厚文化氣息的特『色』來源。恰恰是因為保持了這些建築物的存在,才有一種別樣的風情所在,之香港的快節奏,那又是另一份滋味。
澳門龍舌混雜,指的多半是賭場內。事實亦是,除了賭場以外,黑幫分子在這塊地方是很難有其他的什麼利益。所以,在街上走著,沒有絡繹不絕的車輛,沒有喇叭大鳴,沒有匆忙而過的本地人,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
這份平靜竟仿佛能夠將驚濤駭浪給平息下來似的,來到海邊和碼頭,這里普遍是本地人的娛樂場所。在這里,本地人常常自得其樂的放聲歡笑,遠遠看不出藏在澳門賭場深處的罪惡。
坐在海邊,望著不遠處本地人的玩樂,易飛漸漸陷入了對未來的思考里。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像是在澳門龐大的財政福利下漸漸喪失了強大生存競爭力的澳門人一樣,在安樂生活里失去進取之心。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不過,當每個人有所決定之時,總是有些『迷』茫,因為人們不知道自己剛制定的未來該如何去執行。易飛正是陷入了這樣的困『惑』里,賭究竟能不能夠讓他達到目的?
他很清楚,理想永遠是理想,賭博業每年的一萬多億美金至少有一萬個富豪渴望拿下來,他無權無勢無財,憑什麼做得到?那是一個渺茫,同時也是唯一的理想和方法。
全世界正在逐步開賭當中,尤其是亞洲各國更是垂涎因為博彩帶來的龐大稅金,即便連香港都同樣有人提出了開放博彩的建議,所為的無非就是錢。
在這樣的情況下,賭牌會逐步增多,拿起來也不會太難。問題就在于,雖然他沒有更詳細的資料,可根據上得到的資料初步估計,要拿到一張賭牌,就以澳門的賭牌為標準,那就至少需要十億以上。
他在什麼地方去賺十億?世界上的事往往如此,開頭總是最困難的。就如創作一樣,作者往往為了開頭攪盡腦汁,到了後來自然就會順著故事和人物發展而輕松了許多。
現在不要十億,就算是十萬,對于易飛來,都未必拿得出。萬事開頭難,可他能夠開得了這個頭嗎?尤其是正式踏足賭壇以來的所見所聞。以前他以為可以憑著賭術去賭場贏,這個方法看上去並不糟糕。可是,現在他明白了,賭場不是容不下賭客贏錢,而是容不下職業賭徒贏錢,否則那會造成連鎖效應。
那還可以依賴什麼?在什麼地方賺取自己的第一桶金,而且還是一桶十億的金?易飛真的恍惚極了,甚至于很少見的懷疑起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了。人生永遠如此,總是主動的鑽進『迷』霧里,卻又害怕的在『迷』霧中『模』索。無論如何,易飛的確需要詳細的思考一下自己的計劃了。
「昨天有個不知死活的老外向楊成君挑戰,輸得一塌糊涂還敢再來,今天就在葡京二樓交手!真想去欣賞呀!」一個賭客興奮得幾乎跳著向身旁的人宣傳著,不久,葡京的生意平常要好出了不少,來的客人也格外的多出不少。
易飛默默傾听著普通賭客的談話,感受著他們對楊成君的信心和尊敬,心中頓生感慨之情。做人能做到這地步,想來已經是很高的高度了。恐怕即便是楊成君的敵人,也不能不佩服他們擁有了一個很好很值得尊敬的對手。
當易飛來到二樓時,他更是佩服了,不是佩服別的,而是佩服賭廳的經營者,或許不如是佩服何鴻生。經營者沒有放過這樣一個很棒的機會,透過恰當的宣傳,豪客們都平常多出不少,除了臨時由香港趕來的,甚至還有幾個是由新加坡等國趕來的。
看來,高手一戰,真的非常具有吸引力。轉念想到錢懷生對他的,高手交手很少有在大眾面前進行的,像眼前這一幕就是很難得的一見的,怨不得那麼大老遠都要來觀察了。
不過,麻煩的事同樣隨之而來,在經營者的強烈要求下,賭局被推遲到了十點才開始。易飛微微琢磨了一下,便想到目的了,那些豪客在無所事事的情況下,想到高手的交手,難免忍不住興奮和刺激,在這樣的情緒下,恐怕出手豪賭一番為賭場送錢是難免的。
更可笑而且精明的是,何鴻生非常懂得掌握時機的利用這一場賭局開起了外圍。簡單的外圍,本來維特的賠率是一四,後來在眾多賭客對楊成君的信心下,很快便被抬高到一八。可不久就立刻被打了下來,最終定格在一五。
望著這熱鬧卻不喧鬧的場面,易飛微微一笑,這些有錢人就是喜歡偽裝得很有風度,其實風度不風度,那又豈是裝得出來的。最重要的,他不喜歡那種太克制的感覺,很有偽君子的味道。
本來也是,想笑就笑,想叫就叫,這才是本『色』人生。可是這些所謂的豪客們顧及身份,卻是不好意思,或者是干脆強行克制自己的感情,那顯然不是明智的決定。
現場的情況也就罷了,易飛來到休息室里,羅元沛和楊成君正在談笑風聲,毫無緊張氣氛。易飛忍不住暗暗贊道,這就是經驗豐富的好處了。楊成君見易飛來了,連忙請他坐下︰「易,我們正在你老板的事,過來听听吧!」
「我老板?」易飛一愣,他似乎沒有把人當做自己的老板的觀念,很快便意識到是江落碧,這才釋然笑了︰「江老板,他有什麼有趣的事?」
「前幾年,江老板還沒有辦碧輝之前,那時候『政府』剛把賭牌一分為三,他不知怎麼想的,居然跑來想分一杯羹!」羅元沛一想起這時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懂賭不要緊,可是江落碧那時卻是傻呼呼的與其他公司聯系,打算奪下一個賭牌。
這就不能不提一下澳門博彩法的新條款了,其中有一條是非常致命的,那是就是中資絕對不能夠參與其中。江落碧或許夠資本跟人家合干,可是他卻不清楚這一條,當他弄明白這一點之後,才險些給鬧出大笑話。
易飛忍不住偷笑起來,江落碧不是很有文化那種人,相對來倒是較為粗俗的那種,做生意靠的是直覺和投機。對于八十年代崛起的中國商人,恐怕基本上都是這樣的,這也就難免有些想到就做的沖動。
驀然間,易飛愣住了,中資絕對不可參與賭場,即便是入股也不可以。這一條……易飛也是現在才知道的,腦海里飛快的盤算開︰如果將來要做賭場,那就一定要在香港注冊公司,或者國外也可以。
七七八八的聊了一些賭壇八卦事,譬如世界排名第一的布林那子很愛女『色』,然後去年在加州跟有夫之『婦』勾搭上,結果只穿上一條內褲便跳窗逃走等等!
在這些八卦里,易飛可謂是獲益良多。對于一般人來,八卦或許只是八卦,可是對于願意動腦子的人,八卦就是很棒的分析對手的資料。了解賭桌上的對手,那無疑是有極大幫助。
今天晚上的賭局是四人制,賭梭哈。楊成君這邊請了羅元沛幫忙,畢竟羅元沛是內地第一號撲克牌高手,就這點而言,整個葡京除了楊成君,也是沒人能夠得了的。
細細觀察著兩人的神情,羅元沛的神情是完全輕松,沒有任何負擔的樣子。而楊成君表面上固然平靜而且愉快,可是易飛卻總覺得未必是自己看到的這樣,恐怕楊成君也察覺到不對之處了。
羅元沛是出自對楊成君的信心,作為中國人在賭壇上的旗幟,他沒有理由不相信楊成君。可是,楊成君呢?難道他真的沒有易飛那樣的不安?
究竟是什麼讓我不安?人家都捫心自問,可易飛卻是拽著心髒在問。他喜歡楊成君這樣的人物,不希望有任何閃失,對他來,這或許也是印證自己能力的一個時機,不在賭術,而是在于眼力。
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易飛只知道,自己必須得全力去幫助楊成君。只不過,在今天晚上的賭局里,他能夠做些什麼?或許不如問,他將會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