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強忍著笑沖陳鵬聳了聳肩，等曾淡如的三出手後馬上扔出了一張二「哥，你不是就想做代理嗎，你管它的干嘛？到時候江川制藥把廣告打好，你做好渠道不就行了？」
「我做渠道？爭得過唐阿姨那遍地開花的超市嗎？」
「是啊，超市都要遍地開花了，你還做什麼代理？」蘇醒故意往陳鵬眼皮子底下也扔了七張順子，沒繼續再往下出牌。
「你故意的！」陳鵬沖蘇醒嘿嘿笑了兩聲，忽然壓低聲音湊上來道「三子，你知道國外有種職業叫直銷員吧？國內兩億多城鎮人口，你覺得我培養二十萬直銷人員，是個問題嗎？」
「直銷？」听到這兩個字，蘇醒不自覺的端起酒杯又往嘴里抿了一口，才看看壓住自己的驚奇道「哥，藥品的定價權不在你手里，你次級直銷的價格怎麼在不高于超市零售價的情況下保證利潤？」
「我就說你聰明吧！」陳鵬沒想到蘇醒竟然也懂直銷，再次露出一臉曾淡如最不喜歡的笑容沖蘇醒樂道「三子，超市遍地開花總要是幾年以後事情，只要唐阿姨同意藥品在超市的零售價高那麼一點，而給我的又低那麼一點，然後再把雅信物流跟我共享。那麼別管美佳超市網絡覆蓋範圍之內或者之外的地方，但凡消費者會計算運輸成本，我就總有利潤。」
「或許你還可以幫我媽把藥品價格再抬高一截呢？」蘇醒嘴里咕噥了一句，等陳鵬把這句話都听清楚了，他自己才忽然明白道「哥，你跟我媽不會已經把協議簽了吧？」
「只是達成共識！所以，我今天才想問問你究竟這步棋該不該走。」陳鵬這次倒沒再跟蘇醒逗悶子，表情尤為誠懇。
蘇醒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但仍舊沒那個膽量去想一個美國大忽悠加上一個對國內各種規則了如指掌的頑主再加上一個金元充足的大金主組合在一起，究竟會爆發出多大能量。
陳鵬等了半天，蘇醒才扔出手里最後兩張四「哥，直銷的最大好處，就是在快速流通過程中實現利潤最大化。也就是說，次級直銷員為了實現自己的那部分利潤，肯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住你們拓展市場。他們拓展市場的結果反過來作用在藥廠和超市身上，自然也就拉高了它們的利潤？」
「雙贏！」陳鵬听出了蘇醒還有話沒說完，只是點點頭卻並沒馬上繼續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從書上看的。一個完美的直銷體系，必然需要一個強大的產品體系支撐以及支撐這個產品體系的品牌推廣度和知名度。這一點，你應該也想到了？」
「足球！」陳鵬一口煙圈正吐在蘇醒臉上，惡心的蘇醒差點兒沒當場就吐出來。
陳鵬說到得意處，猶不自知道「可能你們這些年輕人更懂。從去年國足沖擊世界杯又一次失敗之後，國內各個層次不都在討論足球職業化改革嘛？我看唐阿姨可以抓住機會給它點而動力，直接從聯賽里買個球隊過來玩兒！到時候電視一轉播，滿屏幕都是球場里掛的各種和江川制藥有關的廣告，就算球隊去外地比賽，那電視上也得照樣說它是江川雅信隊，老板是唐雅雯！這個，比去中央電視台做廣告便宜多了，一個標王多少錢？夠養一個球隊小十年的……」
「不是你自己玩兒？」發覺自己的記憶再次發生偏頗，蘇醒的腦袋懵的更加厲害。
「不是咱們一起玩兒？」陳鵬同樣詫異的反問了蘇醒一句，酒杯端在手里卻沒往嘴邊兒放。
「什麼意思？你出山，不是想給我媽打工吧？以你的能力，干什麼不自己弄個球隊玩玩？」
「跟唐阿姨深談之前，我還真是怎麼想的！」陳鵬坦白的點了點頭，但酒杯離開嘴唇之後卻馬上一臉苦相道「我看過很多商界成功人士的案例，發現這些人有個最大的共同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總不是他們都有自己的足球俱樂部吧？」
「你真知道？」陳鵬並不知道蘇醒是在「開卷考試」，有點兒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道「這些人不一定都玩兒足球，但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俱樂部這件事卻是真的。或者是籃球、或者是高爾夫會所，或者是賭場、私人游艇俱樂部或是飯店、酒吧聯盟。總之，他們這些明明上了年紀的老東西們到了四十歲左右，總會玩些即是私人性質，又能公開的聚斂人脈的俱樂部。」
「所以你就想玩兒足球俱樂部？」
「一方面是因為興趣，另一方面，是目前國內除了足球之外沒有成熟的市場讓我玩兒！在國內，只有足球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優秀的球迷。雖然我們的水平很低，但那是因為聯賽體制跟不上，現在，我們即將擁有優秀的聯賽體制，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一定可以沖出亞洲，走向世界！」
「你真這麼想？」蘇醒很希望滿嘴官腔的陳鵬是跟自己開玩笑，但他的樣子，卻仍舊十分認真。
「你們還別不信！如果國內球市有諸如唐阿姨等人的資金支持，商業化過程中肯定要運作出一批球星！以前球迷只能偶然從電視上看那些模不到的小人兒，一旦有了商業化的聯賽，他們對足球的熱情完全可以釋放到身邊真實存在的球場以及球場中本國的球員和球星身上。有了火爆的球市，自然有更多人想要投資足球，有更多人投資，我們就能引進國外的大牌外援繼續給球市加溫。如此循環，用不了二十年我們的足球水平就將達到一個現在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高度……」
陳鵬說的，是那些一腔熱血的球迷以及曾經真想把足球「搞上去」的圈內人士的期望和理想。如果蘇醒真的少不更事，看不見未來的他肯定會因為陳鵬這些極具煽動性的承諾點燃希望，但現在，早已灑盡一腔熱血的他卻被骨感的現實硌的生疼……
陳鵬不知道蘇醒越來越空洞的眼神里承載了什麼，反而有些欣喜「三子，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你想象不出來！」
「我想的是現在。既然玩兒足球的前景這麼好，你為什麼不自己玩兒？」蘇醒覺得，陳鵬之所以肯跟他們這幫孩子在這里胡鬧，出發點根本就不是想為唐雅雯那些看不見影子的產品做代理。直銷這種東西，他也不過就是隨手玩玩。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看上去像個幌子但他卻十分熱愛的足球。
而陳鵬被蘇醒拆穿，不但沒生氣反而還輕松了不少道「三子，你可能不知道。其實無論國內還是國外，玩兒足球都是一項極其燒錢的游戲。我雖然買的起球隊，但卻並不一定玩兒的起，所以，我需要和唐阿姨合作。這不也是她需要的？」
「剛才那番話，你都跟我媽說過？還是看見我，忽然想起和我媽合作玩兒足球興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覺得呢？」
「其實事情的關鍵還是在你身上！為了經營足球而去經營足球？如果我是球迷，我會贊同你的想法，但我不是。所以你想讓我說服我媽，就得首先承認自己的玩兒足球的出發點只是為了名利！」
「三子，你說的這兩點能單獨分開說嗎？」因為出發點不同，所以陳鵬仍不明所以。
「先不說這個，我們接著說足球！哥，你想過沒。現在國內可是有德國聯賽和意大利聯賽的直播和錄播？傻子都看的出來德國、意大利的聯賽比國內聯賽好看！有多少人願意真金白銀的買門票看低水平聯賽，而不是坐在家里吹著空調欣賞水平更高的國外聯賽？」
「那得看你怎麼比！」陳鵬真以為蘇醒是因為不了解國內的球迷而對市場的熱度產生擔心，忽然轉過頭對曾淡如說道「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來我這里玩兒的女孩兒們一個個都時髦的不得了，可是今天見了淡如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這里像是鄉村俱樂部了……」
蘇醒猜曾淡如不一定明白陳鵬是什麼意思，但她听了陳鵬的話，卻和大多數庸俗脂粉一樣，竟然微笑著跟人家道了聲謝。
「看看！國內球迷如果單獨看國外聯賽，或者是單獨看咱們自己的聯賽，根本就比較不出來兩者誰更優秀！因為，足球這種對抗性激烈的運動很容易讓人亢奮，亢奮的人當然會失去判斷力……」
「如果他們產生踫撞呢？」蘇醒沒說自己不贊同陳鵬的觀點，緊接著又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踫撞？」
「你在香港呆過，應該知道香港那種選美比賽吧？有時候，因為名次是內定好的，所以為了突出當選第一名的美女，化妝師就會按照大賽組委會的要求把一些其實很漂亮的姑娘的妝故意化的很丑，如果丑化了還不行，他們干脆就準備些不合適衣服或是干脆給人家真的穿一雙不合腳的大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