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冰在元明清老師的電話攻勢下不得已,還是先回去了。常亮拗不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王東,三個人就一起回了常亮他們家。
到了常亮家,王東輕輕的把冉欣放在了床上,那一刻王東才真正感覺到解月兌了。
他輕輕地把被子蓋在了冉欣的身上,望著酒後臉蛋紅撲撲的她,王東也不知道怎麼了,淚水毫無知覺的滲了出來。
「你沒事兒吧?」
「虛,小聲點,咱倆出去吧,讓你妹睡個好覺,哎,總算是有驚無險。」
常亮給冉欣沏了一杯茶,害怕冉欣醒來以後因為酒勁兒難受。
王東是以電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這個房子就是冉欣每天都會呆著的地方,光線要比自己家明亮很多。
王東滿臉疲憊,所有的勁兒似乎都用光了。剛才打李瑞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勁兒,手上的小關節都蹭破皮了。
「我煙抽完了,你家有煙嗎?」
「奧,等一下,我爸那兒應該有,我給你取一根。」
王東靠在沙發上,背上的疼痛感更加的強烈了。剛才其實都想問常亮要些白酒鎮鎮痛了。現在的王東什麼都不想,不會去顧忌李瑞的死活,不會去考慮明天迎接自己的現實。
或許王東真的很沖動,或許不需要那麼多拳的廝打。但是如果能克制得住的話,王東早就這麼做了。
「哎,傻丫頭,你還一直不怎麼,哼,哎。」常亮拿著從老常房子里取出的白沙,五塊錢的那種,老常平時不舍得抽好煙。
「今天謝謝你了,哥們兒。我真沒想到,李瑞那個王八蛋居然……,」
「行了,這事兒就打住吧,冉欣醒了也不要把事情全都告訴她,讓她離李瑞遠一點就行了。」
「不告訴她,為什麼?」
看著王東點著那支在手里有些攥歪的煙,常亮才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兄弟成熟了許多。
「這事兒告訴她了,她會很難受的,何必呢。這種事兒對女生傷害太大了,有時候少知道一些不會那麼難過。」
「你對冉欣,哎,我妹妹可真有福氣,這傻丫頭平時除了學習什麼都察覺不到,你……,」
王東突然臉色很難看,好像是要吐,常亮急忙給他拿來紙。
一口鮮血噴到了紙上上,應該是偉子那一磚打出的淤血,總算是吐出來了。
「嗚,好受多了,看來充硬漢真的需要付出代價啊。要是志哥知道了,估計我就離死不遠了。」
常亮很是擔心,但王東還是還堅持回自己家去了……
「哎,我這是睡了多久啊?」
張遠總算是醒了,冉欣坐在對面的床鋪上,手上翻看著那本張遠只看了幾頁的「雪域天路」。
「恩,你睡到西寧了。怎麼樣?高原反應好點了吧。」
「昂,我這是高原反應啊,我還以為自己快死了呢。跟喝醉了似的,咋都醒不來。本還想照看一下你呢,沒想到還要你照顧。」
「喝點水吧,恩,都涼了,我給你換一杯吧,你等一下。」
西寧,以前張遠只是在書中經常看到,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文字的表面。或許要是提一下青海湖印象會更深刻,這里距離青海湖也應該不算遠。
隨著海拔不斷地提高,一個祖國階梯不知不覺又跨過去了。自然的力量讓人信服,在差不多的緯度里,只是海拔有所提高,感覺就差了那麼多,簡直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哇,這兒的雪下的好厚啊,比北京厚太多了,真想下車去逛逛,到青海湖里游個泳。」經過了一段糾結的深度睡眠,醒來的張遠就像是個孩子,似乎對一切事物都充滿著新鮮感。
「這里一年四季應該都有雪吧!呵呵,來,把這杯水喝了。」
「換做是你照顧我還真有點不適應,哎,男人有的時候也真是脆弱。」
「有那麼大的壓力嗎?又不去打仗,感覺好悲壯啊。」
「恩,雖是和平年代,但是男人肩上的責任從來沒有減輕過啊。比如說對女孩子的責任感,不想讓自己的女孩兒受到傷害啊啥的。」
「呵呵,難怪你睡覺的時候叫了婉婷那麼多遍。」
「不是吧,我叫她的名字了,這跟我的夢貌似沒有太的關系。」
「你做的什麼夢?」
「恩,一大群禿鷹在山上叼著一個人,那個人好可憐。哎,這夢感覺真不好。你說呢?」
「看來你真的是被高原的氣息感染了,還能夢到天葬。」
「天葬,你說我夢到了葬禮,不會吧!」
天葬,看起來很是血腥,但是拋去宗教信仰不談,其實還是很符合自然規律的。塵歸塵,土歸土,人也要回到自己生命開始時的土壤,重新經歷著生物鏈分列排序,最終以另一種形式從新回到世上,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輪回了吧。
很多人不願意接受死亡,那是因為高等思維讓自己活得太明白了,活得太貪心了,所以妄想改變自然,改變那存在多年的規律,于是歷史上就出現了形形色色長生不老的故事,最終都無功而返,只是憑添煩惱而已。
「哎,人還是活得傻一點好,不用被那麼多的煩惱攪擾著。」
「怎麼突然發出這樣的感嘆,拜托你才20來歲,沒必要吧!是不是還是因為王東,恩,有空一定要把這個小子見見,怎麼有那麼大的魅力,把我眼前的這個冰山姑娘攪擾出了這麼多的煩惱,真不應該啊。」
兩個人吃完午飯後就又聚到了咖啡座。
「好啊,你要是能踫到告訴我一聲,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不,其實還要更久,高中沒見的時間還沒算呢。」
「昂,高中,你們不是同學嗎?怎麼高中還有沒見的時候?」
「他高二上學期轉學了。所以,」
「轉學,為什麼轉學呢?」
「因為我,」說著,冉欣攪著那杯給張遠細細調拌著的咖啡,動作還是那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