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這個東西很奇怪,就像是愛情一樣,距離產生美。個把月的分離讓彼此都忘記了對方的不好,只記住對方的好。
本來常亮的意思是去夜市的,但是王東執意要去找個館子,楊冰當然表示贊同,因為她很早就想宰王東一頓了,那次看電影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有聚過,經過這一個月的辛勞學習,楊冰的肚子早就饑腸轆轆了。今天王東的出現,更讓她胃口大開。
王東和常亮商量著敲定了一家湘菜館子,價錢不錯,適合學生族,地點封閉,比夜市攤子多了幾分情調,可是他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湖南菜的口味。湖南菜是很生猛的,道道菜都不離辣子,對于這三個土生土長的北方學生來說,實在是一種生理的巨大刺激。
「哇,都是你倆的注意,啊,太辣了,服務員再給我來碗米飯。」楊冰已經被赤辣的菜刺激的汗流滿面了,不過這樣也好,菜不夠飯來湊,倒是能省一些錢。
他們三個坐在了一個小包間,算是個意外的收獲,往常的這里都是人滿為患的。
王東和常亮只點了兩個涼菜和一箱子干啤,其他的諸如鍋仔啊,小炒啊都由楊冰代勞了。大概這就是男女之間在飲食文化上的差別之一了吧。男生也喜歡吃好吃的,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聊著,閑侃著,最後匆匆的吃一點,因為提前把飯吃得太多了,就沒有肚子喝酒了。而女孩不一樣,往往能一心二用,一邊品嘗著美食一邊增進著友誼。所以,飯桌上形成了兩種不同的氣氛,獨自的楊冰倒顯得有些受冷落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麼了,往常的她都是可以跟男生打成一片的,可今天倒顯得有些大家閨秀的收斂了,難道是王東對她的女性化意婬起了一定的功效。
「你們倆少喝點,喝多了,我可背不動你們。」
「沒事,好久沒喝了,想喝一點,倒是你,大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文靜的,奧對了,你看看,我都忘了,來根煙,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少來,不好這口。」
「那次你不是還好這口嗎?怎麼今天就這麼低調了。」
「當時我還太年輕,現在不是成熟了嗎,哎,對了,常亮,怎麼不把你女友叫上,我這一個人陪你們兩個大男生實在是太無聊了。」
「就是啊,亮子,什麼個情況,林雪這丫頭平時不是像跟屁蟲似的,怎麼今天不見了,難不成是潛伏起來盯你梢了。沒事,讓她過來,大不了我吃點虧,就說楊冰是我女朋友。」
「狗屁,王東,你倒貼姐都不稀罕,還有,你對女性的態度可是有礙觀瞻,什麼叫跟屁蟲似的,這話我就不愛听。」
「行行,我口誤,自罰一杯,呵呵。」
常亮看王東端起杯子自罰了,自己也舉起杯子來跟著一塊干了,臉上沒什麼表情,剛見面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現在倒是突然一語不發了。海哥的話借著酒勁兒還在他腦子里轉個不停呢!
「哎,不行我就也別堅持了,還耽誤人家干嘛啊?」
「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怎麼突然冒了這麼一句,你倆吵架了,還是咋了?」
王東一邊說著,一邊又給常亮遞了一根點八。楊冰則是在一邊連連搖頭,本來屋子的空氣流通就不是很好。但是男生嘛總要給他們留些面子,總不至于為這點小事就把桌子掀了吧。楊冰錘了一下王東的肩膀,然後把包間的門開了半條縫。
一根煙的功夫,常亮就基本上把這一個月的狀況陳述了一遍。情況並不復雜,只是因為兩家的經濟狀況差距頗大,引起了一些思想上的代溝而已,雖然不是那麼容易的調和,但畢竟是學生時期還不至于形成什麼巨大的思想負擔。
「呵呵,海姐開始教咱們班了,那咱們班不就更陰盛陽衰了嗎?哎,有意思。對了對了,你小子別不知足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想那麼多干嘛,听兄弟一句,林雪同學這個人雖然時不時的腦子愛短路,但是從嚴格意義上說還是個好同志嘛,就是有點大小姐脾氣又怎麼樣,楊冰這麼大小姐脾氣的都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誰大小姐脾氣了,不是誰被你制得服服帖帖了,你小子欠削啊。」
「不是,我這不是勸人家小兩口嗎,得,我再自罰朝天椒一顆這總行了吧。」王東隨便夾了一塊紅辣子,原以為憑自己的厚臉皮還是可以抵御住這南方熱焰呢,沒想到太辣了,當即淚水都快被燻出來了。
「啊,我的神啊,這比芥末油還給力,冰啊,趕緊給我盛碗湯,把哥辣美了。」
「你活該,自己盛去吧,姐去上個廁所。」
「哎,最毒婦人心啊,千古名言,我的心都碎了,自己盛就自己盛。WHO怕WHO啊!」
楊冰出去上廁所了,留下了兩個準男人終于可以掏心窩子的說說混話了。
「哎,看看你倆那個打情罵俏的樣子,我就說你倆走一塊得了。」常亮又從王東的煙盒里抽了根煙。
「對了,對了,別瞎扯。說你和林雪的事兒呢!剛才楊冰在我也沒好意思問。咋樣,這一個月了,在靈魂**上有沒有什麼近距離的呼應啊。」
「你說呢?」常亮加重了語氣!「咱們才多大嗎,要是能好下去就好好等兩年再說吧。」
「呦,還怪男人的不行,行,好著呢,新好男人的代表。你還是可以的,把持得住自己,不像我現在的環境,戀愛肆無忌憚,上課的課堂感覺跟達子的咖啡座差球不多,郁悶啊,搞得我都想踅模一個了。」
「不是吧,新學校這麼爽,要不把我也辦過去。」
「爽個狗屁啊,反正我現在是廢了,那個狗屁學校完全就是犯罪的溫床呀,你都不知道,今天那歷史考試作弊都做成啥了。」
常亮沒有馬上接話,沉默了一會兒。
「恩,東子,對不起。」
「怎麼了,兄弟還說這話,你今天還真是有頭沒腦的。」
「冉欣的事,」
「得,打住吧,不提了,我沒怨過你們誰,只覺得自己還是太幼稚了吧,當時不該下手那麼重,恩,最近那小子沒再糾纏她吧?」
說起這個常亮馬上來了興致,「那小子哪還敢啊,听說現在過文重都繞著走,被你打成那個豬頭樣子再加上也知道自己做了沒皮沒臉的事,最近精神好像都有些失常。那天咱們班跟他們班打友誼賽,這小子連場都沒上,算他聰明,要不然我在場上直接給他一黑肘。」
「恩,那就好,對了,是不是咱們年級快舉行籃球比賽了。」
「是啊,哎,咱文科班徹底沒戲了,三個班加起來,也沒幾個會打的。無論是海拔還是體重跟那幫子理科的BT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是啊,都讓你上場了,還真是欺我帳中無人啊。」
「是啊,恩,什麼話,什麼叫都把我派上場了,我現在在咱班是絕對主力,你可別小看。」
「切,要不是哥急流勇退你還能坐上頭把交椅,開玩笑呢,」
「行,你牛,光顧著說話了,來,把這杯酒走了。」
「恩,為這苦逼的青春干杯吧。」
兩個人閑扯了20多分鐘,楊冰卻還是沒有歸位。
「哎,楊冰這丫頭怎麼還不出來,掉坑里了。」王東有些等的著急了。
「是啊,恩,不會是人家來了吧?」
「昂,今天生理期啊,也怪我,沒問她想吃什麼,不是說生理期不能吃辣的嗎?」
常亮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暫時打斷了兩位男生對女性生理知識的交流。常亮接電話的時候,臉色突然就沉下去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小。估計是林雪來的電話,王東也很識趣的閃開了,他準備去廁所找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