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楊冰,意婬是有的,畢竟,不同尋常的女孩兒總是能給男孩兒超乎尋常的感覺。可要是讓自己真的刻下一股魂牽夢縈的碑文的話,王東暫時還做不到。
其實大多數男孩兒都做不到,道理很簡單,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楊冰的未來本來就無可限量,現在或許可以依靠童真來平衡來彌補。可是五年以後呢,十年以後呢?當心愛的人早已高高在上,可自己依舊是步履維艱,那不是顯得很滑稽嗎。
王東腦子里旋轉著和楊冰的種種,所謂感情大多是來源于楊冰給自己的感動。或許這種感情比和冉欣的要靠譜得多。但是王東明白,對待冉欣,才能算作是教科書式的愛情吧。
「呵呵,男人不好當啊,想找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怎麼這麼難?」
常亮的電話打了過來,在剛才著過去的幾個小時里,常亮已經給中國移動無償的贈送了幾十塊錢的話費,由于雙方都沒有什麼經濟頭腦,所以造成了雙向的話費。
听了王東對自己不辭而別的解釋之後,常亮的語氣突然有些干澀,輕嘆了一口氣。
「恩,我已經從飯館出來了,想再喝點嗎?」
「我無所謂,本來也沒告訴父母自己會回來,可現在都十一點了,你小子這麼晚不回去可以?」
「那就夜街,朝過走吧。」
王東本以為常亮是想到達子那里去討幾杯免費咖啡,喝高檔酒去,到了才知道,原來是大排檔。
常亮,胸前的夾克衫微敞著,雖然沒有到冬天,但是夜街的過堂風還是會讓人起些冷疙瘩。看樣子,常亮在王東沒有過來之前,已經獨自痛飲了幾杯。
「切,你小子,還說一起喝呢,都不等我!」
「總算來了,服務員四瓶干啤,再調兩個涼菜吧!」
「呵,這麼豪爽,一年老罵我喝起酒來不著四六,怎麼你今天也開始犯渾了,得,喝大酒少不了抽好煙,我去買包煙去。」
「抽這個吧。」常亮從兜里利索的掏出了一包紅白包裝的煙盒,看樣子就知道價格不低,但是由于王東長期使用十塊(含十塊)以內的低檔煙,對于中高檔香煙市場還沒有一個完整的了解,所以對這盒突如其來的香煙很是感冒。
「哎,這什麼煙啊,煙頭怎麼這麼短啊,這還沒抽過。」
「小樓,從我老爹那兒撬來的,親戚送的,老常同志舍不得抽一直珍藏著。」
「啊,那我今天可是有福氣了,咱也裝回爹,享受享受高待遇!」
「你妹,裝誰爹啊你。」
「不是說好了,以後咱倆之間問候對方,用你弟的嗎?你說個你妹,呵呵,我咋好意思回嘴啊!」
「呵呵,你,你呀,混蛋。」
各自的第一瓶酒是在無言中喝完的,王東似乎覺察到了常亮表現出的情緒,自己也就沒多說,依照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原則在剛開始保持著低調。由于兩個人在那家湘菜館子已經入肚了幾瓶,所以現在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行,常亮,先別忙急著倒酒,咱這剛開始有點猛,你小子也是,多大點事兒嘛,女孩兒需要哄,你也算過來人,不應該不懂這道理吧!」
「我們分手了。」
「奧,昂,你,你說什麼。」王東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晃到了,黃色的液體順著四個桌角慢慢滲開,就像一場悲劇,從一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
常亮遞過了紙巾,看著王東一點點的擦拭著流出的啤酒,眼神充滿著讓人讀不懂得淡然。
「你是在開玩笑嗎?你腦子沒抽吧,這麼大的事兒為啥不跟我商量一下?」
「呵呵,我跟你商量,不太合適吧。」
「我,我真搞不懂你,我的抑郁王子啊,你都快成年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林雪對你有多好不用我再一一列舉了吧。」
「是啊,挺好的,每天都有免費的茉莉清茶,想玩音樂了還會免費送我把木吉他,出去玩的時候從來不用我掏腰包……」
「你知道還這樣子,我說句難听的,能跟林雪在一起你至少少奮斗十年,十年能干多少事兒你知道嗎?你那些狗屁音樂夢可能就很容易實現了你知道嗎?你為什麼那麼傻?昂?」
王東的口氣就像是個久經市儈的媒婆,不停地描繪著未來那數不清的幻影,他覺得對于常亮來說這樣的生活最合適不過了,因為常亮從來都不太是一個愛為自己做打算的人。
「那你呢,你為什麼喜歡我妹妹,為什麼喜歡冉欣?你不傻嗎?」
王東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啊,自己何嘗不是這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套用他自己的話,不是放不下,只是舍不得而已。但是為什麼會舍不得呢,兩個在心理上物理上都是相隔那麼遠的人,從未有過觸電般的交集和用爛了的橋段,只是因為心中那一見傾心的抽搐,便不可自拔到現在。王東知道,其實自己比常亮更傻。至少常亮擁有過了才失去,可自己,從未擁有。
「呵呵,怎麼扯到冉欣身上了,不是說你和林雪的事兒嗎?」
「喝酒吧,把這杯干了,為兩個SHA逼,為兩個白痴。」
「恩,同傻,同傻。」
這杯酒進到了肚子,王東已經覺得頭有些輕輕發蒙了。他離開座椅,向不遠的幾棵法國梧桐走去。這個點了,在大街上可以肆無忌憚,更何況是一泡尿的事兒呢!
王東扶著已有些粗糙的樹干,的水柱就像剛剛放閘的洪流,這一泡體液,竟讓王東尿出了酸澀,尿出了孤苦。
那暖暖的體液從身體中釋放而出之後,一切都顯得空蕩蕩的,仿佛連男子漢的尊嚴都消失殆盡了。雖然這個比喻有些惡心,但是心里感受確實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由物理反射引起的。
有人說男人很自私,總想著自己下半身的幸福,隨之就去毀了女孩兒下半生的幸福。或許對其她女孩兒王東可以無恥的做到,但是對冉欣王東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因為他知道,他留戀的不是冉欣的身體,而是那顆他向往已久的心。
「哎,這一泡尿,都快尿抽筋兒了。好心酸啊。」
「恩,你可以,上個廁所都能跟人生聯系起來,咱倆果然不可同日而語啊。」常亮端起那綠色的酒瓶再次把王東眼前的酒杯蓄滿,似乎是在暗示著好女孩兒多的是,這杯喝不了就再倒一杯吧。
王東一飲而盡,連杯都沒有跟常亮踫一下。接下來,他又連續給自己填滿了兩杯,兩次都是一飲而盡,相隔的時間短的可以忽略不計。
「哎,你也差不多點,剛說我混,你這不也二上了。」
「呵呵,我二,是啊,我有夠二。犯了大多數男人在青春期都會遇到的問題,單相思。想想真滑稽,冉欣,一米六一個子,不到一百斤的體重。而我呢,高過她一個頭,體重快是她的兩倍了。而我呢,而我倒像是個女孩子了,你說常亮,這不好笑?」
王東已經有些含糊了,這個時候的狀態是最迷離的,所有內心的獨白都可以借著酒勁兒全部噴涌出來。
「以前我覺得挺可笑的,但是听你剛才這麼說,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你確實認真了!」
「你知道嗎常亮,那天我去找冉欣的時候,我幾乎是問一個人抽自己一個巴掌,我覺得我很沒用,我連我最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我為什麼要把李瑞打得那麼慘,我後來自己都不明白。但是今天放學,看到冉欣上車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當你SHA逼到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不希望她受到一絲的玷污,只要冉欣能好好的,我寧願為她去死。」
「我知道,但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妹妹,你一點都不了解。她小的時候也留過長頭發,我問她為什麼要剪短,他告訴我太麻煩,不好收拾。」
「不好收拾,我有點上頭了,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王東,你別他媽傻了,冉欣根本就不會喜歡你的。」
常亮從來沒有在王東面前這樣發過火,這是第一次。
「為什麼,她有喜歡的人?。」其實這是王東長久以來都想問常亮的。如果冉欣真的有喜歡的人,那自己就是愚公也無法移開她心里的那座山。
「你還是沒明白我講的,你一點都不了解冉欣。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她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復雜,她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孩兒。她甚至都沒有愛情的概念你知道嗎?」
常亮說這些話的時候,緊緊抓著王東的衣領。他不想讓自己的好兄弟再因為自己的妹妹而折磨自己了。常亮夾在中間很難受。
過去的這一個月,他暗示過冉欣過很多次,也說過很多的話,兄妹倆從小到大都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