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是處于大腦空白的,王東現在正在享受著這段無頭無尾的旅行,已經有些憂傷了。接著走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尋找到慰藉?
從一個男孩兒到一個男人,說是千錘百煉有些虐心了,但至少要經歷一些感情,經歷一絲甜蜜,否則人生豈不是太失敗了。
高中已經遠離了,大學還在繼續。
「喂,你能不走神不?小屁孩兒!」劉炎珊有些小憤怒了。
知道王東抽煙已經很照顧他了,特意把五子棋盤拿到了窗戶旁邊,兩個人靠著護欄,這樣王東既可以抽煙也可以下棋。
「奧,腦子愛省電,剛才閃了一下。呵呵,不是我發牢騷,這東西真的很有意思嗎?你都贏了我十幾盤了,總會有些審美疲勞吧?大姐,額不,美女,sorry!」幸虧王東及時的把稱呼更正了過來,劉同學的嘴差點又撅起來了。
女孩子不喜歡男士提及年齡,就像男士對老婆隱瞞自己的工資一樣,本能的反應。
「那是你笨,真難想象你高中是怎麼過來的。連個棋都不下,我這還是特意找出來跟你玩的,反正我們那個時候沒這個條件,都是自己做棋盤,然後拿筆畫著下的。」
「不會吧,用筆也能下,沒見過。我的高中沒這麼小資,基本上就是抽煙喝酒學習睡覺。」
劉炎珊沒再繼續回憶過去了,只是比王東早一屆,居然就有些代溝了,小心肝兒不免的有些酸楚。
她說話豪爽,但是做事卻很細心,一個子兒一個子兒的收到棋盤里。
棋是那種迷你的棋盤,而且每個棋子上都有小磁針,就是躺在床上也能玩,不受牛頓定理約束。
「額,咋突然冷場了,我哪句話讓您不舒心了。」
「沒有啊,還以為你喜歡玩呢!哎,白浪費力氣把這從包里翻出來了。恩,對了,冉欣是誰啊?」昨晚睡覺的時候依稀听到王東喊著這個名字,斷斷續續的。
「昂,什麼?」王東很詫異,跟面前這個御姐才認識了不到24個小時,就算她是學法律的,自己也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天哪,真乃神人也!
「那麼緊張干嗎?哎,你不會把我當警察了吧?我可沒私自翻你行李,咋跟個女生似的還保守的不行?」
「額,不是,你听我說,我是,」
「得了,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犯罪的開始!」劉炎珊表情很淡定,但心里卻是小鴿子亂飛,這個叫冉欣的女孩兒是誰啊,能讓眼前這個小屁孩兒誠惶誠恐的。不過也基本上能猜到了。
「哎,到底是學法律的,真能咄咄逼人啊。還是我老爸說的對,女子無才便是德,尤其是別有口才,哈哈。」
「切,不鳥你。」說完,劉炎珊就端起棋盤朝自己的床鋪走去了。她剛才費了很大勁兒才把箱子從架子上搬下來,現在還要再把棋放回去,把箱子再搬上架子,這自己都造的什麼孽啊?暈!
王東看見她吃力的樣子笑了,莫不是這姐妹兒生氣了,吃醋了?越想越覺得其實意婬也是蠻讓人提神的。
劉炎珊看見了王東幸災樂禍的樣子,臉繃得像個創可貼,「笑你妹啊,還男人呢,不知道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啊,沒良心的……」
「喂,不至于吧,什麼情況嗎?就開始打情罵俏了,呵呵,沒良心的,我媽好像老拿這句招呼我爸!」王東把箱子一把拽了過來,勁兒還挺大,差點能把劉炎珊拽到懷里。
大概是發覺自己的話有太大漏洞了,劉炎珊滿臉糾結,使勁兒拽著王東的手,就是不給箱子。
「 當」,天公作美,火車剛好在過隧道,有些小顛簸,順水人情嘛,不做白不做。
15秒,暫時黑暗的15秒。
王東不知道是一時意亂情迷,還是真的情到深處,他緊緊地抱住了劉炎珊。劉炎珊身上有些透濕的T恤,除了傳導著熱流,也在傳遞著一個花季少女的情懷。
王東有些模糊了,黑幽幽的車廂,隧道里的涼風輕輕地刮到背上。懷里的女孩兒似乎是那樣的熟悉,他期盼這個擁抱太久了,他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自己正在趕往大學,忘了身邊的居然還是自己的學姐。
火車隨著一聲汽笛開出了迷茫的黑洞,車廂里第一縷光亮照入,就印在了眼前這個女孩兒的臉上,皮膚是那樣的白皙,她身上的溫度撫慰了一顆沉寂太久的心靈。誰能想到,在這炎熱的天氣里,有個人的心,溫度一直保持在零點。
可眼前的畢竟不是冉欣,但那頓時襲來的黑夜竟讓自己變得迷亂了。
「呀,要死啊,那麼使勁兒,我都快喘不過氣了。」劉炎珊從王東的懷里掙月兌了出來,頭發都被王東弄亂了,蓋住了清秀的面孔。「你眼楮怎麼了?」她輕輕地撩起了頭發,眼前的王東讓她又是緊張又是疑惑。為什麼會流淚呢,自己都熱得受不了了,他的身上居然沒有一點汗珠,相反還有一些涼氣,好奇怪。
王東定住了神,眼前的果然不是冉欣。為什麼呢?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就跟夢里感覺到的一樣。這一刻,他的心更疼了,好一陣兒沒有這種心酸的痛楚了。
「哎,你干嘛,喂,」王東突然轉身跑開了,劉炎珊叫著他,可沒有得到回應。
王東跑到了廁所,很難受,他感覺自己很對不起冉欣,更對不起劉炎珊。
「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玩我,我就是想喜歡一個我喜歡的女生,為什麼要玩我?」王東使勁兒的砸著牆壁,火車上的牆皮是鐵的,發出很難听的噪聲。
把冉欣一直壓在心里,覺得沒事兒,一個男孩兒難道連這點寂寞都忍受不了嗎?會等到的,在擁抱劉炎珊前,王東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可恰恰是擁抱的那一刻,心中的苦到達了極致。冉欣就像毒藥,深深地侵蝕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絲理性,封住了所有敞開的心門,直到窒息。
「喂,小屁孩兒,你沒事兒吧?」劉炎珊在門口使勁兒敲著門兒,經過的旅客都很詫異。不停地盯著。
「王東啊,呵呵,你終究還是個男的,情義千金,不敵胸脯四兩。我真他媽看不起你,你怎麼下半個身子就這麼的沒出息。可能你累了吧,心再這樣就碎了,何必苦著自己呢!別再撐著了,門口的女孩兒,至少她能給你正常的生活,就是男歡女愛又怎麼了,很惡心嗎?再這樣下去就真變成太監了。不管了。」王東把煙頭狠狠的甩在了水池里,使勁兒的用水搓著自己的臉,記憶可以洗掉嗎?不行的話,就暫且封存吧。讓自己成為兩個人格,難道自己真的分裂了。
「咚」,門打開了。
望著滿頭水珠的王東,劉炎珊嚇了一跳。
「你咋了,這麼反常的,我讓你不舒服了。」劉炎珊說的倒好像是自己把王東輕薄了一樣。她用手輕輕擦著王東額頭上的水珠,就像一個大姐姐在關懷著小兄弟一樣。
王東抓住了她的手,突然笑了,剛開始還好,越笑越輕佻,他低下頭挨在了劉炎珊的臉頰,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地吹了口氣,「恩,說了你可別笑我,剛才,哼哼,起生理反應了。」
「呀。」劉炎珊使勁兒的打了一下王東肩膀,這會兒,臉是真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