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水到渠成也好,說是忘記過去也好。總之,K歌之王後兩個人的關系就像是夜店的溫度一樣,順時爆增。雖然冉欣依舊是話不多,但是周暢杰之後的每句話她都會細心回答,每次問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再回復了。
這是重新面對生活,還是把周暢杰當成是王東的影子,算作是對以前愧疚的補償,這一切疑問,只有時間可以回答。
「呦,呦,切克鬧,什麼情況,呵,我都快大了,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郝茜暈暈乎乎的回到了座位前,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周暢杰就宣告成功了。哎,看來冉欣這丫頭也沒有多矜持!
三個人此時都坐在了主座上,冉欣在中間,郝茜把頭重重的靠在了她的肩上。剛才那些所謂的朋友跟李瑞貌似是一類貨色,跟郝茜喝的是純洋酒,看樣子是想把她灌翻。
還好這麼多年風里來雨里去的,郝茜還是積累了一些酒量。郝茜的老爸從小就教育她說,女孩子可以不喝酒,但是絕對不能沒量。一點酒都喝不了,準會讓男孩兒欺負的。
所以說,只有男人是理解男人的,尤其是陰暗面,女人充其量只能了解一些偽裝的紳士風度,和一些日漸暴露出來的生活習慣。
冉欣一動不動,任由郝茜在肩膀上折騰。這丫頭是真喝高了,把冉欣的肩膀當成了可調節的枕頭。
「你很喜歡陳奕迅的歌嗎,冉欣?」
「也不是,我哥很喜歡他的,可能是因為老失戀吧!」
「你哥,叫冉什麼?」
「奧,是我表哥,我舅舅家的孩子,他唱歌還挺好听的。」
「恩,那我啥時候去你家鄉也找你哥PK一組,反正我們都是陳胖子的傳人。」
「呵呵,恩,」冉欣沒再多說,只是笑了笑。
常亮最近一直沒給自己來過電話。冉欣已經開始享受大學的晨光了,可常亮卻還是要在黎明前苦苦的掙扎。
高考補習是需要勇氣的,常亮的勇氣就是那份同樣苦逼的暗戀。
「喂,」冉欣很是奇怪,怎麼這個時候有人來電話,會是誰呢?她拍了周暢杰一下示意他扶著郝茜,自己到廁所接個電話。周暢杰在冉欣離開的時候輕輕地扶了一下她的腰,同樣在示意她慢一點。腰被周暢杰挨著的那一刻,冉欣有些顫抖。恩,戀愛,是這樣嗎,好像不太習慣,也對,大概是自己當男孩兒太久了吧。該開始學著怎麼當女孩兒了。
「哎呀,你那兒咋那麼吵?」
「奧,常亮,你怎麼換號了?」冉欣听到了老哥的聲音,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恩,我用同學的電話,在LM呢,這兒跟坐監獄一樣,軍事化管理,出入憑證,你老哥我都快憋屈死了。」
「呵呵,誰讓你要跟林雪分開呢,要不然,還有個人陪你。」冉欣打趣說道。
「哎,這到底是上了大學啊,現在這麼開朗!敢拿你老哥開涮,世界變了,你也變了,我還沒變,苦逼啊。」常亮就像是個怨婦,苦苦的聲討著LM補習學校對于高補學生犯下的滔天罪行。「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在哪兒呢?」
「奧,我在夜店。」
「什麼,是我听錯了,還是你說錯了。天哪,你在夜店,我的神那!」
「恩,跟同學出來玩,一會兒就回去了,你要加油啊!」
「恩,注意安全,哎,跟同學,有王東沒?我還沒問呢,他好像也考到你們學校了。這小子還真行。」
「奧,沒有,我跟我們班班長。」冉欣有點卡殼了。老哥也知道王東跟自己考到了一所學校,還有楊冰,韓澤林,鐘寒他們都知道,可就是自己不知道。難道自己以前真的那麼過分,讓王東如此的不敢靠近自己,以前為什麼會那樣呢?
「奧,好吧,哎,你自己看吧,我這又多說了,反正他在,有啥重活累活的,至少是老鄉,也能有個幫襯。恩,說這麼多吧,我繼續苦逼的做題。你啊,女孩兒不比男孩兒,保護好自己,最好別喝酒。要不然誰還能把你背回去啊。」
常亮把電話掛了,冉欣對著廁所的洗水池玻璃。
身旁有好幾個姑娘都喝大了,在廁所里晃晃搖搖的,有幾個池子都被吐滿了穢物。那股味兒讓冉欣的胃都快受不了了。
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呢?酒這東西這麼難喝,何苦要強迫自己灌倒肚子里呢。
廁所的公放喇叭里放著陳奕迅的《愛情轉移》,今天似乎是陳奕迅的專場,感覺有點像KTV。
在走出廁所的時候,夜場里的曲子換了一首相對安靜一些的曲子,是首外文歌,可惜不知道是哪一首歌。女歌手有些嘶啞的嗓音,顯得很有磁性,或許自己也可以登台試著唱一唱。自己從來沒有正式的唱過歌,那種感覺是怎樣的呢?
自己的卡座突然坐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冉欣在座位旁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呀,這是嫂子吧?呵呵,恩,來嫂子敬你一個。」一個留著很長頭發的男生,或者說是個男人。他穿的非常女性化,居然還化著裝。
「哎,她不會喝,我來吧!」周暢杰拉住冉欣的手,把她拉了進去。郝茜這個時候斜靠在沙發上和另外兩個男的閑聊著。那兩個人看起來比較年輕,好像也是學生。桌上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抽著煙。冉欣坐在周暢杰的身邊,格格不入。
「哎,那不行,嫂子的酒,這你要喝三個對吧,兄弟們你們說是吧?」其他幾個人也起著哄。郝茜顯得有些暈,不知道嘴里在嘀咕些什麼。好像是說讓大家別胡鬧。
「郝茜的朋友,我也不太熟,你別喝,我替你。」周暢杰在冉欣的耳邊輕輕的說著。他的胳膊似乎很別扭,大概是想搭在冉欣的肩上,可又覺得不妥。
「來,喝三個,走你。」周暢杰一口氣干了三杯。還好兌了些飲料,不至于那麼難受,只是有些發暈。要是白酒,人直接就倒了。
「牛叉,大哥就是狠,不過還沒完呢,是一人三杯,對不對。」
這個長毛,絕對是個油子,誰知道郝茜是從哪兒招來的這些朋友,周暢杰一個都看不上,但是無奈又要顧忌郝茜的面子,只能應付著。
玻璃瓶的酒倒完了,旁邊兩個人灌了起來,他們沒有添飲料,而是直接把純酒倒了進去。冉欣看見了,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又倒了滿滿的九個口杯,這次可是貨真價實。
周暢杰沒有發現旁邊幾個人的小伎倆,大概是喝了點酒人有點飄,麻利的端起了杯子準備再喝。冉欣緊緊地抓著周暢杰的胳膊,周暢杰以為是冉欣不想讓自己喝了怕自己難受,心里那股勁兒燃燒了起來,他在逞強,向冉欣用酒在證明著自己的喜歡。九杯,整整九杯,這會兒應該徹底飄起來了。
「牛叉,哇偶,大哥牛叉,來嫂子親大哥一下嗎?大哥這麼給力,鼓勵一下啊。」
幾個人使勁兒的把冉欣和周暢杰擠到了一塊兒。冉欣有些生氣了,可是周暢杰跟郝茜都醉了,這伙人自己根本不認識,沒辦法,只能應付著。他們鬧了好久。
最後不知道是誰把服務員叫了過來,服務員手里捧著一大把玫瑰花。
這是夜店示愛的傳統招數。那幾個人把周暢杰拉了起來,在耳邊說著些什麼。周暢杰走到了服務員身邊。
冉欣終于能歇一下了,剛才那些人太瘋狂了,把自己的胳膊都擠疼了。郝茜這丫頭,現在才有點意識,似乎是在包里翻著些什麼東西。冉欣看她連看東西都費勁兒,就幫著她在包里一起找。
「昂,」冉欣有些驚訝,郝茜居然從包里找出了好幾個BI孕套。
「恩,總算找到了,晚上安全了。」
「郝茜,你怎麼把這種東西裝在包里?」冉欣的臉紅得很厲害。
「哎呦,21世紀了,搞得你像中世紀的人了。別少見多怪了,哎,我看周暢杰這小子不錯,要不給你一個,杜蕾斯,質量不錯。有備無患嘛。」
「呀,你有病啊。」冉欣徹底憤怒了。郝茜讓冉欣自己感到很惡心,自己平時很避諱這些事情,听到女生聊這些,都會避而遠之。而且郝茜平時不這樣啊,是個挺好的女孩兒啊。
「哎呀,還生氣,別老套了,你看看大學過了以後還有幾個CHU女CHU男,都是逢場作戲,春夢一場。你就听姐姐的吧!」郝茜緊緊地抱著冉欣,說著一大堆毫不避諱的黃話,她在撒酒瘋。剛才跟他聊天的男孩兒中的一個,正用著很下流的眼光瞄著郝茜,那種目光,讓冉欣發毛。
「給,冉欣,他們讓我說的,我真的喜歡你,好喜歡。」周暢杰抱著一大捧鮮花坐到了冉欣的身旁。
冉欣這個時候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剛才的一幕幕讓她越來越感到難受。現在周暢杰又抱著一大捧鮮花,她實在是有些崩潰了。她推開了周暢杰,推開了郝茜跑了出去。大家的怪異的目光更讓她尷尬。
「大哥,去看看,嫂子咋了,害羞了。」
「哎,都是你們瞎起什麼哄啊,還沒好上呢,就嫂子嫂子的。恩,你們看好郝茜,我去看看。」
廁所里人滿為患,冉欣擠不進去,只好坐在廁所外的沙發上。她緊緊地抱著兩條腿蜷在沙發上,委屈的眼淚不停地流著。
「你別生氣,是我不對。哎,」周暢杰坐在了她的旁邊。他點燃了一支煙,緩解著酒意。冉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哭泣。
「你別怕,這兒就是這樣,原來自己挺傻的,覺得這里好玩,也沒少被我媽說,你要不喜歡,咱們以後再也不來這兒了。好嗎?」
「咳咳……」冉欣被周暢杰的煙燻到了,有些咳嗽。
「你不喜歡我抽煙,好,我不抽。」周暢杰真是喝多了,直接把煙頭往手上摁。
「哎,」冉欣抓著他的手,滿臉的擔心。「你傻啊,會燙傷的。」
周暢杰再也不想堅持了,他緊緊地抱著冉欣。
「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受傷害的,你能相信我,讓我保護你嗎?」
冉欣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他的擁抱。音樂肆虐在耳旁,種種意亂情迷的曲調讓人應接不暇。這種生活讓人沉淪,也讓人忘卻了痛苦。
「十點了,我們走好嗎?」冉欣在周暢杰耳旁說了一句。
再回到卡座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長毛和另外一個男的正在別的桌子上跟美女搭訕。而郝茜和另外那個男的都不見了。
「哎,這死丫頭,得,不管了,咱們走吧。」
「她去哪兒了?」冉欣有些擔心。周暢杰有些站不穩,很自然的把胳膊架在了冉欣的肩上。
「恩,開FANG去了,呵呵,走吧。咱們打個的回。」……
「恩,謝謝老大來陪我,要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熬呢?」
「沒事兒,反正我家在後海,太晚了就到我家住去。」
這樣一個大晚上,兩個男生坐在相戀時光大門外邊的石梯上,欣賞著幽靜的湖光秋色。要不是因為他們倆前面有一大堆煙頭,瓜子和啤酒罐,誰都會以為他們是在搞基。
「哎,你一直沒說,你呆這麼久到底是啥事兒啊?」
「哎,沒事兒老大,等人呢,呵呵,來,剩一點了,走一個。」
王東終于看見了,周暢杰跌跌撞撞的跟冉欣出來了,男生的勁兒太大,冉欣搖搖晃晃的,也是走不穩,他們順手招了個的就走了。
「恩,咱們走吧,等到了,安全的回了。應該沒什麼事兒了,希望別有什麼事兒吧?」
王東用手狠狠地掐滅了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