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閃動,一把柳葉刀向中年豪客砍將過來,緊接著從中年豪客身後也是同樣白光一閃,只听到「當」的一聲,一把鋼刀正好及時擋住柳葉刀的刀勢。使柳葉刀的正是那綠衣女郎,而揮刀擋住她的是一直站在中年豪客身後拿刀的青衣小廝。與此同時,拿劍小廝急忙上前一步將中年豪客從座位上拉起,拖到身後,那兩名中年奴僕將他架到到一邊護住。這時,藍衫女郎也拔出桌上的刀,跟著揮刀向中年豪客砍去,那拿劍小廝已經發動,搶先了一步攔在藍衫女郎前面,倆人就戰到一塊。
還是回頭來說綠衣女郎吧。倆人你來我往相斗了七八個回合,不分高下。她心中一急,銀牙一咬,左手一式五虎斷門刀中的「猛虎下山」直劈過去。
「來得好!」
拿刀小廝經過交手知道,這綠衣女郎雖然刀法復雜,都是各門各派刀法中的精絕招式,而且使得也是十分的純熟,但是她內力不濟,因此剛開始還讓他一時間有些不敢輕視。如今他已經適應了,見綠衣女郎現在心浮氣躁,正是時機。他一式「舉火燎天」,迎上去的刀將綠衣女郎的柳葉刀蕩到一旁,沒等她驚呼聲出口,人已欺身而上,左手揮出,曲中指運勁往她左手掌側「陽谷穴」上彈去。
「啊!」綠衣女郎只覺得一陣重力從刀身傳來,手中之刀一震,握刀之手「虎口」一麻,柳葉刀頓時月兌手而出。一見他中指彈來,綠衣女郎急忙將手一縮,手肘順勢撞出。拿刀小廝伸指彈向她肘底「小海穴」。那綠衣女郎右手反打,拿刀小廝中指又彈,逼得她收招,退了一步。那綠衣女郎又驚又怒,雙拳如風,霎時之間擊出了七八拳。拿刀小廝不住點頭,手指彈了七八下,拿劍小廝「哎唷」一聲,右臂「清冷淵」中指,手臂動彈不得,罵道︰「死賊子!」拿刀小廝明顯不想對她下殺手,見她出口傷人,頓時一怒,揮手一掌擊中綠衣女郎胸部。綠衣女郎只覺得胸部一悶,頭一暈,身子「蹬蹬蹬」連退三步,向地上倒去。
「不可傷人!」綠衣女郎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跌倒在一個富有彈性的所在,耳邊傳來听到一個明朗的聲音,一股異樣的、卻充滿吸引自己的氣息直撲自己的鼻內,讓自己感到更加眩暈,但是覺得十分安心。
她偷偷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白衣公子的懷中,不由得羞得面紅耳赤,她急忙想掙月兌出來,但是一時又如何掙得開那白衣公子強勁的臂膀(而且他原本就是有所圖謀的)。她這一掙,胸口頓時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自己已經受了點內傷。于是,只好作罷。
一直在貴賓廳觀戰的白衣公子,一見綠衣女郎手中的柳葉刀被震飛,而且那拿刀小廝竟然勢不饒人揮掌傷人,心中一急。只見他怒吼一聲,身子化作一道白影從二樓飛身而下,直撲現場,將綠衣女郎強抱在懷中,然後袍袖一揮,只听得「 」的一聲,頓時將拿刀小廝擊飛而出。拿劍小廝一見伙伴的模樣,頓時大怒,他手中之劍突然加速,連使三招快劍將藍衫女郎一連迫退數步,「啊!」劍光橫掃過藍衫女郎右臂,一聲破衫裂絲聲起,頓時顯出一抹飛紅。拿劍小廝傷敵之後,身子一縱,鷲躍鷹擊般直撲白衣公子,一道寒光直刺他的面門。
「來得好!」白衣公子不慌不忙,懷抱著綠衣女郎,不退反進,只見他袍袖拂出,卷住劍鋒,同時一陣急卷,拿刀小廝但覺一股旋轉之力首先將自己的劍勢瞬間化為無形,然後這旋轉之力加劇,一股大力帶動著自己持劍之手,如同海中漩渦一般產生強大的吸力,將自己手中之劍奪去,他震驚不已,急忙向後躍開。衣袖一彈,寶劍激射而上,噗的一聲,釘入屋頂梁上。
拿劍小廝忙左足一點,便從他左側竄出。白衣公子伸手一攔,拿劍小廝右手五指往他眼中抓去,白衣公子右手急速一翻,拿向他的右肘。拿劍小廝見他速度飛快,急收右手,同時飛腿踢向他小月復。白衣公子只是微微彎腰,這一腿便踢了個空。于是這般,拿劍小廝接著便是拳打足踢,指戳肘撞,招數層出不窮。白衣公子一直抱著綠衣女郎不放,隨手拆解,隨著拿劍小廝的攻勢而動罷了。這樣子,越到後邊,白衣公子應對得越來越得心應手,有一種閑庭信步的飄逸感覺。綠衣女郎在他的懷抱中,仿佛就像身風中的白絮在天空間飛舞著,時高時低、上下起伏,好不怡然自得……
「師妹,你怎麼樣?」藍衫女郎在另一個白衣公子的幫助下,已經包扎好傷口。見綠衣女郎躺在那白衣公子的懷中,閉著雙眼沒有動彈,以為她受傷不淺,于是心急喊道。
「啊!」綠衣女郎听師姐的喊聲,頓時身子一顫,立即從飛舞的半空之中落下地面。她忙睜開雙眼,見到師姐著急的眼神,玉臉頓時一陣緋紅,嘴中輕叫了一聲。
白衣公子也一直在享受著擁抱美人,信手對敵的那種瀟灑飄逸的感覺。懷中女郎身體的顫動,他立即感受到了。他不由得向藍衫女郎射去惱怒的目光,右手立刻變化成拈花指的模樣,跨步上前,右手揮起,指做拈花之形狀,分指拂向拿劍小廝而來。這是「拈花擒拿手」,它是少林派的高深武學,純以渾厚內力為基,出手平淡沖雅,不雜絲毫霸氣。禪宗歷代相傳,當年釋迦牟尼在靈山會上,手拈金色波羅花示眾,眾皆默然,不解其意,獨有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佛祖說道︰「我有*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摩訶迦葉是佛祖的十大弟子之一,稱為「頭陀第一」,禪宗奉之為初祖。少林寺屬于禪宗,注重心悟。想佛祖拈花,迦葉微笑,不著一言,妙悟于心,那是何等超妙的境界?後人以「拈花」兩字為這路擒拿手之名,自然每一招都是姿式高雅,和尋常擒拿手的扳手攀腿,大異其趣。這等輕飄飄的手法,輔之以強勁的內力,卻能夠制敵于手指之間。只見白衣公子一出手,手勢飄忽,但法度嚴謹、岳峙淵渟,隱隱卻有寶相莊嚴之意。拿劍小廝心中大吃一驚,急忙謹慎應對,出手相迎。只是這次,還沒他招式完全使出,手腕便被對手口扣住。他只覺得一股強力從手腕上傳來,身子頓時飛了出去,「 」的一聲響,自己已經重重地摔在地上,混暈過去。
「你還好吧!」白衣公子將懷中的綠衣女郎輕輕放在椅子上,低頭望著她白玉般的嬌臉,握著她白玉般的縴手,眼前仿佛就是一尊晶瑩剔透的白玉觀音,秀麗絕倫,動人心魄。他輕聲問道。
「很好!多謝公子!」綠衣女郎見自己的玉手被白衣公子握著,暗覺不妥,當她想收回時。只覺得自己的手被白衣公子微微緊了一下,便被松開了,她心中又是一顫,但是立即松了一口氣,卻又升起一絲淡淡的悵意。她微微抬起眼簾,一張俊秀帶著溫煦笑容的臉立即映入眼中,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她急忙又低下眼簾,目光望著自己的鞋兒,心中如奔鹿般跳躍著。
「這是‘雪參玉蟾丸’,是治傷的靈藥。你剛才受了點輕傷,現在馬上將它服下,防止傷情惡化。好嗎?」一股清香傳來,一顆潔白的藥丸遞送到她的面前,見她遲疑不接。一只手伸過來輕輕地抓住她的手,將藥丸放在她的玉掌中。這是一只美麗可愛已極的小手,五根手指細長嬌女敕,真如用白玉雕成,手背上手指盡處,有五個小小的圓渦。
「謝謝公子!」綠衣女郎急忙握住藥丸,將手從白衣公子手中收回來,紅雲漫天,低聲說道。
「住手!」綠衣女郎听到他微笑聲從耳邊掠過,緊接著又听到一聲朗笑,她立即抬起螓首望去。
只見眼前白影一閃,那中年豪客身邊的兩個奴僕在一夕之間被他制住倒地。你白衣公子手中一把寶劍,正是拿劍小廝的劍,此刻劍鋒正抵在中年豪客的脖頸上。
「休傷我家老爺!」原本已經佔有上風的長衫文士見中年豪客被制,心中一緊,手中立即攻出數招狠招,將灰衣人迫退,身形一縱,來到中年豪客身前,急道︰「這位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你們今天持財傲物,在這聚賢居仗勢鬧事傷人,一定得有個說法吧!」白衣公子見二人已經分開,他也將手中的寶劍從中年豪客的脖子上拿開,然後將寶劍拋給長衫文士,踱步走到綠衣女郎面前,又是灑然一笑。綠衣女郎一見眼簾立即又是一垂。只听他說道。
長衫文士接過寶劍,快步走到中年豪客身邊,拱手道︰「公子高人!我等悉听尊便。」
白衣公子走到那四個描金箱子前面,伸手從一個箱子中拿出七八塊金條,扔給灰衣人,笑道︰「郝管事,你真是個性子好之人!好!好!拿去!這是這位老爺給‘聚賢居’的賠償。記得,在場的沒人都要有!」
廳內各伙計、使女見這白衣公子慷他人之慨,他們可不管這些,頓時歡聲一片。
「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