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黎瑤則吃驚地睜大眼楮,輕聲叫道︰「靜安王?!」
來人正是東方濯和他的兩名貼身侍衛。
一躍下馬,甩手將馬鞭扔給身後的王安,他身姿朗朗站到蘇灕的面前,驕傲而又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說,看你還往哪里躲!
蘇灕不自覺地眉頭一皺,他怎麼會追到這里來?有個蘇沁已經夠讓她心煩了,現在又來了個東方濯!縱然心里如何不願,她也得照常行禮。
「見過靜安王!」
底下的人跪了一地,東方濯看也不看那些人,一雙俊目,死死盯著蘇灕。選妃宴上,她的猶豫不定,弄出一個什麼選夫宴,已經讓他很不開心,這些日子她又對他避而不見,更令他非常不滿,甚至是憤怒。若不是看在她對東方澤也是同樣的態度,他絕不會那麼好打發。雖然很想見她,但見了她,心里難免有怨氣,卻只是壓抑著道︰「起來吧。本王不請自來,蘇小姐不會怪罪吧!」
蘇灕淡淡道︰「蘇灕不敢。王爺請。」
他大步朝莊內走去,管家蘇護連忙前去招呼。一行人剛走進大院內,東方濯不知何故,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瞬間黑沉,陰鶩得可怕。一回頭,他狠狠瞪著蘇灕,恐怕三里之外,也能感覺到他沖天的怒氣。
蘇灕被瞪得莫名其妙,抬頭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登時愣住。
精修的庭院,玉石花草一應俱全,靠湖的矮牆邊,一名男子負手立于藤蘿架下。白衣黑發,褪去了平日的浮華貴氣,仿佛受到了此地清靈氣息的洗禮,整個人看上去清雅飄逸,不同凡俗。此刻,他正望著湖中飄蕩的花瓣怔怔出神,仿佛不曾感覺到身後的注視。
直到蘇沁從怔愣之中反應過來,一臉痴迷地大聲叫道︰「鎮寧王!」
蘇灕眉頭一皺,心中暗暗著惱。本想避開這兩人,卻沒想到竟湊在了一起!
東方澤淡淡回身,視線觸及門口站立的東方濯,雙眼微微眯了一下,緩緩笑道︰「本王昨晚還在想,如斯美景只我一人欣賞實在無趣,不料今日,蘇蘇和二皇兄竟然都到了!二皇兄,請!」
他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動作非常之自然,仿佛在自己家里招待客人一般。
東方濯冷冷道︰「六皇弟好興致!你我來此皆是客,不勞你相請!蘇灕,前面給本王帶路。」說完又回頭盯著蘇灕,陰冷的眼神,仿佛他的女人背著他與其他男人在此約會似的,那種目光充滿了無盡的激憤和殺氣。
周圍的人幾乎都忍不住退了一步,蘇灕卻迎著他的視線,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輕聲笑道︰「蒙王爺厚愛,蘇灕本該立刻為王爺引路,但是……非常抱歉,這里雖是蘇家產業,蘇灕卻和王爺一樣,也是初次到來,對山莊的一切並不熟悉,不如,讓姐姐代勞吧。」
蘇沁瞪大眼楮叫道︰「為什麼是我?!我,我也不熟……管家!」蘇沁拼命對管家使眼色,自從那次弄壞拂雲珠之後,她見了東方濯就會害怕。
東方濯在蘇灕那里踫了個軟釘子,本就非常氣悶,此刻又見蘇沁躲避他就像躲避瘟疫似的,不禁心頭火氣,臉色更是難看之極。若換做以前,有人敢這樣慢待,他定然掉頭就走,毫不猶豫。然而此刻,望著眼前女子,他卻只能忍了又忍,除了狠狠地瞪著她,竟別無他法。
蘇灕淡定地立在那里。作為主人,原本她陪同他去房間安頓是理所當然,有下人引路,她熟不熟悉都沒有關系,然而,偏偏她最討厭的,便是他現在的這幅表情,仿佛她欠他良多。而事實上,他欠她的,這一輩子都無法還清。況且,如今形勢有變,別說東方澤不是她約的,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權利干涉她,指責她!
「靜安王,這邊請……」蘇護抬手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這已經是第三次請行了,但這位尊貴的皇子沒有半點要抬腳的意思。
氣氛頓時僵滯,除了蘇灕和東方澤,其他人都不敢吭聲。
東方澤似乎覺得這場面甚是有趣,忍不住朝她笑了一下,居然懶懶地走到一旁的軟椅邊坐了,以看戲的閑定心態望著這邊,似是對僵持的兩人最後誰會勝出感到非常有興趣。
蘇灕心中略有不快,不想給他看好戲的機會,于是笑道︰「管家,靜安王和鎮寧王兄弟見面,或許有話要說。我們都退下吧,你留一人在旁邊伺候。待會兒王爺想回房了,再讓人領著過去便是。兩位王爺慢慢聊,蘇灕就不打擾了!」說罷,也不管東方澤和東方濯面色如何,她徑自行禮告退,蘇泌和黎瑤自然地跟了上去,將游離在憤怒邊緣的東方濯丟給了一臉閑定的東方澤。
望著飛速遠去的倩影,東方澤嘴角微微抽搐,而東方濯滿腔怒意無從發泄,只覺得一陣無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她如此容忍?
「蘇姐姐,不會出什麼事吧?」離開中間庭院,黎瑤擔心地問道。
蘇灕肯定道︰「有鎮寧王在,不會有事。」東方澤只要想繼續在這里住下去,就不會允許有事發生。
黎瑤還是不大放心,回頭看了兩眼。此刻東方濯仍站在原處,雙眉緊皺,望著蘇灕的背影,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黎瑤秀眉微蹙,回頭不解地道︰「蘇姐姐,你好像不怎麼喜歡靜安王?」
蘇灕道︰「瑤兒覺得他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嗎?」
黎瑤目光一震,垂眸笑道︰「瑤兒怎麼會知道,姐姐問得好奇怪。」
其實蘇灕只是隨口一問,並未多想,倒沒料到黎瑤會是這種反應。她突然想起父王曾有意將瑤兒許配給東方濯的事,抬頭看了看黎瑤,發現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再回想重生後第一次遇見瑤兒是在東方濯的船上,看她對東方濯的態度,並不像敷衍。難道這妮子對東方濯……動了心?
蘇灕微微一震,停住腳步望著她,「瑤兒,你……」
有些話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此刻她只是覺得,她最疼愛的妹妹,不能喜歡上東方濯那樣的男人!
黎瑤見她皺著眉頭欲言又止,仿佛意識到她要說什麼,頓時眼光一變,噗一聲笑道︰「蘇姐姐不必多心,瑤兒無福成為王妃,但見到姐姐有這番奇遇,自然高興。我只是好奇,姐姐看起來不喜歡靜安王,對鎮寧王也很冷淡,那選夫宴上,姐姐會選擇誰呢?」
蘇灕默默地舒了一口氣,搖頭笑道︰「我現在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她一個也不想選。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慢慢思量對策。
蘇灕的房間被安排在南苑,單獨的一棟,前有荷花後有竹林,兩面開窗,南北通透,非常涼爽。與東方澤和東方濯的住處只隔了一道封頂長廊,都是最好的位置。蘇沁為此表示過抗議,但管家蘇護說是相爺的交代,礙于蘇灕郡主的封號,蘇沁也只好郁悶地和黎瑤一起住進了西苑客房。
各人回房梳洗休息,不一刻便到了晚膳時分,蘇灕本不想再去前院,但蘇護幾次來請,說是眾人都等她開飯,猶豫再三,覺得不應多生風波,于是帶了沫香前去。
三面敞開的木質花廳里,東方澤與東方濯已經等在了那,蘇沁和黎瑤也早早的到了,只有蘇灕一人姍姍來遲。所以她一出現,目光就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明明一共五人用餐,餐桌旁卻擺了六張椅子,東方澤兄弟兩身份尊貴坐在上首;蘇沁和黎瑤沒有任何封號,只能靠近下首;剩下的兩個位置,一個挨著東方澤,一個靠近東方濯,兩人俱是拿眼盯她,仿佛在說︰看你坐哪邊?!
蘇灕皺了皺眉,先施禮道︰「抱歉,蘇灕讓各位久等了!」說完走到黎瑤和蘇沁中間的空位,對下人吩咐道︰「幫我搬張椅子來。」
上首的兩個男人同時挑了挑眉,朝對方淡淡地瞥了一眼,東方濯的臉色依然黑沉沉的,顯然對上午的事情仍是耿耿于懷。見蘇灕落座,他冷冷說道︰「本王還以為,這頓飯要搬到你房里去用!」
蘇灕知道這已經是東方濯忍耐的極限,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分寸的人,便起身歉意道︰「靜安王息怒,蘇灕並非有意來遲,實在是這身子……」她低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東方濯立刻皺起了眉頭,看著她常年蒼白的面龐,心里的郁怒之氣突然就消散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心疼。
「歇了一天,還未好些麼?可用找大夫來看一看?」東方澤關心問道。
蘇灕道︰「不用了,方才確實難受,現下已經好多了。多謝鎮寧王的關心!」
「蘇蘇何必跟本王客氣。」東方澤端起茶杯,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無比清雅,還帶了幾分醉人的溫柔,說不出的勾魂攝魄。
蘇沁完全看得痴了,如果這一輩子能得到鎮寧王這樣一個笑容,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蘇灕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幾下,這個東方澤,當著東方濯的面,故意對她露出這種笑容,是怕這頓飯吃的太過平靜麼?她忍不住皺眉,對面已有殺氣騰騰的眼光掃過來,她假裝不覺,垂目坐下,招呼管家上菜。
菜還沒上來,東方濯已連飲了好幾杯酒。臉色愈發的難看,黎瑤忍不住勸道︰「空月復飲酒易傷身體,靜安王還是等一等吧。」
東方濯沒理她,仍舊命人倒酒,蘇灕本不想管他,但又怕他喝多了麻煩,只好起身來到他身旁,接過下人手中的酒壺放到一邊,輕聲勸道︰「瑤兒說的對,空月復飲酒傷身,靜安王……」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不等她說完,東方濯已經出言打斷,抬頭問道。他臉上已不見了先前的怒氣,目中灼意逼人。
蘇灕微微一愣,凝眸笑道︰「靜安王也可以這樣理解。王爺身份尊貴,是我們蘇家請都請不來的貴客,蘇灕作為主人,理應關心……」
「別跟本王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本王不想听!」東方濯冷冷截口,俊目之中流轉的期待被她清冷的話語擊得粉碎,一絲被隱藏至深的痛苦掙扎,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來,他連忙低頭,捏了下拳頭,突然拉著她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不容抗拒的力道和姿態,令蘇灕心中略生不快,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東方濯已經吩咐道︰「那兩把椅子都撤了。」
下人愣了愣,偷偷看一眼蘇灕,再看向笑意微凝的東方澤,有些猶豫。
就是這短暫的猶豫,激怒了東方濯。連個下人也敢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東方濯面色一沉,看也沒看,抬手便揮出一掌,一道勁風帶著怒氣擦面而過,眾人未及回神,只聞「砰」一聲巨響,東方澤身邊的那張椅子頓時四分五裂,轉眼便不見了蹤影,連點碎屑都找不到。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不敢想象,那一掌若是打在人身上,定是血肉飛濺尸骨無存……傳說中脾氣暴烈的靜安王,發起怒來果然十分可怕!
蘇沁嚇得身子直抖,黎瑤面色發白,伺候在周圍的下人們更是兩腿發顫,撲通跪了一地。
冷汗如瀑,打在石板上,滴答作響。
四周寂靜若死。
蘇灕忍不住皺了眉頭,想收回手,手卻被他攢得死緊,一動也不能動。她抬頭看東方濯,此刻他也正盯著她,目帶警告,冷沉如冰。積攢了一整日的怒火終于發泄出來,這幾可碎尸挫骨的一掌,不僅僅是對下人的警告,更是給她和東方澤的警告。
蘇灕心間一沉,一股怒火突然自心底竄上來,幾乎壓制不住。
這時,東方澤忽然笑道︰「下人若是做的不好,二皇兄盡管訓斥便是,何須如此動怒?好好的一個椅子,可惜了!」
東方濯冷冷瞥他一眼,不屑冷哼道︰「六皇弟幾時也會為一張椅子心疼了?為兄就是這個脾氣,比不得六皇弟你八面玲瓏,心機深沉!」
話語里的深深諷刺,連蘇沁都听得明明白白,眾人緊張起來。
東方澤仿佛不覺,只當做夸獎般的淡淡道︰「二皇兄謬贊!蘇蘇,還不讓人把那張椅子撤了,再引二皇兄發一次脾氣,只怕這頓飯也不用再吃了!」
蘇灕沒應聲,下面跪著的人卻終于反應過來了,慌忙起身將最後一張空著的椅子撤下。
東方澤又道︰「說到底,不過是張椅子,蘇蘇喜歡坐哪便坐哪,二皇兄不必這麼認真吧?」
听他一口一個蘇蘇,叫得這般親熱,東方濯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攢住了一樣,難受得緊。他轉眸看向身邊女子,她低眉斂目,一臉的冷漠,明明坐在他身旁,卻又好似和他隔著千山萬水。這種意識,令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將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仿佛想要握住他生命里早已流逝的至為重要的東西。
骨頭好像就要被捏碎了,蘇灕吃痛地皺眉,很想用內力震開他,卻又忍住了。
東方濯道︰「六皇弟不要小看這張椅子,它代表了一個人的位置!蘇……」他欲跟著叫她的小名,但「蘇蘇」這兩個字還未能完全出口,心仿佛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痛得他呼吸一窒。改口道︰「灕兒的位置,就應該在本王的身邊,所以有這張椅子便已足夠。多余的,只會礙眼。」
以椅喻人,話里有話,鋒機暗藏。
東方澤面色不變,目光投向蘇灕,嘴角笑意猶存,眼底卻已是冰冷一片。
此刻蘇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身邊的男人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憑什麼認為他可以掌握她的位置和人生?
灕兒?!果然是兩兄弟,不經允許便如此唐突地喚人小名,而東方濯棄「蘇蘇」而選「灕兒」,他可知道原因為何?心底驀然冰寒,她抬頭笑道︰「靜安王似乎想多了!這只是一頓普通的晚餐而已,我坐的這張椅子,也只是一張普通的椅子,它代表不了任何東西,更代表不了,我未來的人生位置!」
用力抽回手,肌膚青白交加,整只手都是麻木的,但她覺不出痛來。
東方濯微微怔住。眼前的女子明明沖他笑著,他卻感受到徹骨的冷漠從她心底里透了出來,將他牢牢包裹。眼中一抹痛色劃過,東方濯輪廓分明的唇緊緊抿住了,半響都沒再出聲。
四周寂靜無比,有食物的香氣漸漸升騰于空,不知不覺,各式各樣的珍饈佳肴竟已擺滿一桌。
無人動筷。
管家蘇護頂著一腦袋汗,想了又想,上前冒死提醒︰「兩位王爺請趁熱用吧。」
東方濯與蘇灕同時收回目光,周圍的人齊齊抬袖抹汗,松了一口氣。
東方澤若無其事地指著最後端上來的一盤菜,奇怪問道︰「這是什麼?」
紅葉綠徑白根,形狀奇特,擺在銀盤里,如蘭似鶴。
蘇護正要回答,被蘇沁一眼瞪了回去。好不容易逮著個說話的機會,蘇沁哪會錯過,忙不迭地展開笑容,朝東方澤嬌柔笑道︰「回王爺,這是竹籬谷特有的野菜,很好吃的!我娘最喜歡了,每次來都少不了它。」
「是啊,」蘇護恭敬笑道,「本來這道菜也是特地為夫人準備,沒想到夫人沒來成。小人原想,這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就別端到幾位貴客的面前了,但轉念一想啊,這種野菜有降暑功效,最適合夏季食用……兩位王爺長在宮里,身份尊貴,平常什麼好東西沒吃過,興許會喜歡這種清爽的味道也說不定呢!所以小人就自作主張,讓人端了上來,如果王爺不喜歡,小人這就讓人撤了。」說著就要招人來撤掉這道野菜。
東方濯卻在此時伸了筷子,夾了一根送進嘴里,蘇護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反應,可東方濯並沒打算給評價。不過看臉色,應該不會太差。
黎瑤跟著嘗了一口,頓時點頭贊道︰「嗯……味道非常好呢!蘇姐姐,你也嘗嘗。」
蘇灕嘗過之後,覺得確實不錯,鮮女敕爽口,有股淡淡的清甜味道,正如管家所說,很適合夏季食用,她不禁多吃了幾口。眾人也都陸續伸了筷子,不一會兒,別的菜都還沒動,這個已經見了底。
蘇沁見東方澤喜歡,連忙讓蘇護再準備一份送過來,親自放到他面前,然後借機向他敬酒。一番不死的心思,任是誰也能看得出來。
東方澤沒有推拒,接過酒杯,飲完望向蘇灕。蘇灕心知躲不過,干脆順勢起身,敬了一圈。
幾杯酒下肚,席間氣氛略有緩和,眾人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蘇沁。
不知是誰突然提起選妃宴上的那場舞,蘇沁立刻站起來問道︰「妹妹,我一直不明白,那支舞你是從哪里學來的?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蘇灕道︰「因為姐姐不關心,所以不知。」一語雙關,她淡淡的笑,避重就輕。
蘇沁氣恨地瞪她一眼,剛想反駁,蘇灕發現黎瑤不知為何,突然面色難過地低下了頭。不由關心問道︰「瑤兒怎麼了?」
黎瑤抬頭望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兩眼泛紅,目中盈淚,搖頭哽咽道︰「我……我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姐姐。」兩行淚控制不住地流出了眼眶。
蘇灕心中一痛,想起她以前在黎瑤面前跳過舞。雖然不是鳳凰于飛,但難免會讓人生出聯想。
「素聞明玉郡主擅舞,其舞姿優美,清靈如仙,可惜芳華早逝,當真遺憾。」東方澤輕輕一嘆,眼光不自覺地朝蘇灕看過來。蘇灕心頭刺痛,忙垂下眼睫,將所有情緒掩藏在長睫之下。東方澤又望向東方濯,別有意味地笑道︰「倘若明玉郡主還活著……二皇兄,你覺得她和蘇蘇,誰更勝一籌?」
剎那間,被他刺中深藏心底的傷痛,東方濯的臉色倏然變白。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