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被一片紅光籠罩,視線受阻,她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唯有他清新好聞的干淨氣息,充斥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到底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這麼神秘,竟然還要蒙住她的眼楮!驀然間,心里有些不安,她皺著眉頭叫道︰「東方澤!」
他在耳邊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低沉愉悅,好似很高興听到她叫他的名字。蘇灕頓時僵了一下,不自然地扭過頭去。東方澤低低地笑了一聲,也不多言,只揮響馬鞭,「駕」地一聲,抱著她縱馬離開了江岸。
神秘的去處,讓人在不安的同時,又充滿了期待和好奇。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他勒停了馬,將她抱下馬背,她听到不遠處傳來江浪翻滾的聲音,敢情走了這麼久,都是繞江而行?他們離開了瀾滄江,又回到了瀾滄江,只不過換了個方向而已!
正思索間,突然間眼簾前人影晃動,似乎有人走上前來,東方澤徑直往前走,一直沒停。直至進了一間闊大的房內。他終于放下了她,在耳邊笑道︰「本王為你準備了一件禮物,就放在這間屋子里。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找得到,就是你的。不過……不準摘下眼楮上的紅布!」他又補充了一句。
蘇灕不禁失笑,哪有人這樣送人禮物的?
「蒙著眼楮找東西,王爺這禮,送的未免太沒有誠意!蘇灕要來又有何用?王爺還是自己留著吧!」她淡淡說著,就要伸手解下眼前的布帛,卻听東方澤不慌不忙,笑著又道︰「如果這件禮物,是那對白玉指環的另外一只呢?」
蘇灕心中一震,手立時頓在半空,指環?即使眼楮上蒙著布帛,卻也掩不住臉上的驚訝之色。那個讓汴國皇室念念不忘、牽系著母親神秘身份的另一只白玉指環?或許還關系到她的身世,是她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只是……如何會在東方澤的手上?
東方澤看著她的表情變化,目光一閃,輕聲笑道︰「既然蘇蘇不稀罕,那便算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蘇灕連忙叫道︰「等等!」
東方澤停步笑道︰「怎麼?蘇蘇改變主意了?」
蘇灕沉吟道︰「雖然不夠誠意,但好歹也還是王爺的一份心意,別人想求也求不來,蘇灕豈可辜負!就是不知,王爺可否給點提示,這麼一間陌生的屋子,我又看不見,如果王爺將東西藏在房梁上,蘇灕就是找破頭,也找不出來!」
東方澤笑道︰「那東西……就在你觸手可及之地。」
蘇灕神色一怔,慢慢地往前模索,東方澤在身後定定地看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似是都不願錯過。
蘇灕沒走幾步,模到一根碗口粗細的玉石柱子,登時一愣,一般房間里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即便有也該是木質才對,她皺了皺眉,覺得空氣中有幾分濕意,直覺地頓住腳步,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踩上了浴池的邊緣,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來不及多想,東方澤就在身後笑道︰「就給你一個提示,東西放在一個矮幾上,靠著正東面的窗。」
矮幾,東面靠窗,她直覺地一扭頭,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腦子里卻清晰的浮現出,一個長長的楠木矮幾,就在臨江的窗戶下面……
臨江客棧?!她身軀一震,幾乎月兌口而出,一把摘下眼前的紅帛,回頭看他,他目光深沉如海,她臉色陰晴不定,心已經完全冷了下去。
「看來蘇蘇不用找,就已經知道了在哪!」東方澤面上依然帶笑,眼底卻冰寒一片。
蘇灕心尖微顫,握著紅帛的指尖,攢緊發白。她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走到矮幾之前,拿起那碧色錦盒,輕輕打開,里頭果然有一枚白玉指環!
蘇灕的眼光一亮,卻又瞬間暗了下去。
白玉指環光澤圓潤,樣式看似簡單,做工卻十分精巧細致,指環內壁刻著看不懂的繁復圖紋,與她從前的那只,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但細看之下,這枚指環玉質雖然細膩,卻無法和她的那枚相比,再看上頭雕刻的花紋,隱約有新刻的痕跡。她放在食指的位置比了一下,稍微有一點點大。
蘇灕當下心頭一冷,將這枚指環放回原處,微帶嘲弄地回頭笑道︰「這只指環玉料上乘,但卻產自晟國南郡。雕工精致,但刀痕尚新。的確很象明玉郡主那只。」
「哦?」東方澤似乎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那指環,笑道︰「本王只是見蘇蘇如此喜歡那指環,故而仿造一只來討蘇蘇歡心。想不到這容易就被蘇蘇識破了。」
討她歡心?恐怕是別有用心!
蘇灕冷臉執起指環,淡淡道︰「王爺在江邊等候多時,帶蘇灕深夜來此,當真只為這一時歡心?」
東方澤俊面微沉,犀利的眼光像刀子一般,將她直直地盯住,語氣卻辨不出情緒︰「蘇蘇若是不喜歡,本王這番心意,還當真是白費了。」
蘇灕怔住,看著他沒說話。
「一年前本王被沉門殺手暗殺,逃至這客棧中,恰巧遇到一位女子在此沐浴……」他說得很慢,目光緩緩從蘇灕的臉上轉向屋子南面那個碩大的浴池。
蘇灕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救了我,當時很黑,我沒看清她的樣子,只拿了這指環做為證物,以便日後相認。」東方澤深沉的目光轉向她,「但後來本王居然再也找不到她……」
蘇灕的眼楮酸澀起來,低聲道︰「當然找不到,她已經……死了。」
東方澤眼光驀地一沉,雖然當時看不見,但是感覺騙不了人!內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說,那個女子就是她,是蘇灕!可她偏偏卻說是明玉郡主黎蘇!這是為何?上次在天門客棧里,他假扮聖女教的人,再一次奪她指環的時候,她直覺的反應,和那一晚幾乎一模一樣!尋常女子都會將指環戴在中指或者無名指上,她卻戴在食指上!這也和那晚的女子如出一轍!不管是樣子、感覺、習慣,她都和那晚的女子如同一個人!
「蘇蘇以前來過這里?」他忽然轉變話題,眸光微挑。
蘇灕目光輕閃,心知定是她方才在池邊突然停步,引起了他的懷疑,連忙壓下心緒,淡淡笑道︰「王爺說笑,蘇灕十六年沒出過相府大門,怎可能來過這間客棧?不過是在夢里見過罷了!」
又是夢里?東方澤眉心一沉,嘴上卻笑道︰「蘇蘇在夢里還見到了些什麼?」修長的腿,朝她邁步走來,他突然伸手,拽了她的手臂,竟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強勢,卻不失溫柔。
縴細的嬌軀,一如記憶中的柔軟,他低頭看她。而他動作實在太突然,讓人出乎意料,蘇灕不由一愣抬頭,兩個人的唇一剎那間近在咫尺,幾乎印上彼此。她心頭一跳,仰首看著他眼中跳躍的火光,時光仿佛倏然倒流,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初遇的那個晚上,那個充滿血腥,卻又春光旖旎的夜晚,始終叫人難忘。
當時,她被他從池子里拽出來,壓在地上,他衣衫盡濕,她身無寸縷。
突然記起,天門客棧,他們事先商量好計策,由他裝成聖女教的人前去奪她指環,可他趕在什麼時候不好,偏偏要在她沐浴的時候去奪,想來也是有心的!他對她的話,從來都沒盡信過,想到她幾次光著身子,被他佔盡便宜,蘇灕黛眉不禁微微皺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本是微帶氣惱,但不知為何,被朦朧而又曖昧的燭光一照,竟無端端地多了兩分嬌嗔之意。難得一見的女人的柔媚表情,好像一只看不見的柔軟細指,陡然拂過男子的心尖兒,激起心底一片酥癢難耐。
東方澤仿佛想到了什麼,眸光忽地一動,竟拂袖揮滅了燭火,屋里頓時陷入黑暗。
蘇灕微微一怔,就是這一剎那,他大掌忽然探入她腰間,拉住絲質的腰帶輕輕一扯。
女子的衣衫驀然散開,不等她回神,他抱住她往床上一滾,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絲滑的錦被,以驚人的速度裹住了二人的身體,蘇灕這才回過神來,身子已半邊敞露,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她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駭,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不自覺的有些慌亂。
一切,就好像真的回到了那個夜晚……
屋里一片漆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腰間的大掌,炙熱如火,將她毫不客氣地緊緊扣住。大半個身子,都被他壓在身下,她竟是一動也不能動。
「東方澤……」她止不住懊惱,抬手推他,哪知剛才滾入床榻之時,他的衣襟不小心也被扯開,此刻她這一推,手掌便貼在了他敞露的胸口。
柔若無骨的縴縴玉指,一觸及陽剛男子的結實胸膛,兩個人身子俱是一顫,似乎有什麼在體內蘇醒,身體里頓時像是著了一把火。熊熊烈焰,燃燒著剛剛還清明無比的理智。
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急忙縮回了手。但仍然感覺到,身上男子高大的身軀驀然僵了一下,氣息陡然亂了幾分,噴吐在她耳際的呼吸,變得滾燙灼人。蘇灕心間猛跳,呼吸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直覺得他一張俊臉,離她越來越近,她心里也越來越惶然無措,拼命地張大了眼,想瞪著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空氣中,曖昧升騰,**無聲涌動,一股旖旎花香,不知從何處飄來,竟好似醉人心魂。
東方澤大掌一動,又將她拉近幾分,鼻對鼻,唇對唇的近距離對視,讓她腦子里有一瞬間的空白。而他掌下肌膚柔滑細膩,有如精美雪緞,女子的腰肢縴細柔軟,不盈一握,他大掌就只是這樣緊貼在她的腰上,就已經控制不住心跳。她的嬌軀,散發著陣陣幽香,充斥著他的感官,輕易地挑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悸動。
「蘇蘇……」他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聲音低沉,染上**的暗啞。
喘息,驀然急促起來。
蘇灕呼吸一窒,張口想要回應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東方澤撫上她微張的紅唇,眼光一黯,低頭便猛地噙住了她的香軟。
霸道的吮吻,將女子甜美的芳香納入口中。
觸電般的感覺,一瞬間如電流襲遍她的全身,令她止不住渾身一顫,身體里好像有一根弦,輕輕地斷了。
他的吻,總是這樣強勢霸道,讓她無力招架。
意識,不受控制地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
情動,讓兩個人的鼻尖都滲出了細汗。
蘇灕不自覺地微張開嘴,男子的舌尖趁勢頂入,霸道的卷了她的甜美,狠狠地糾纏,將他少有的激情,透過激烈的交纏,深深地傳遞到她的心里。
理智,漸漸遠離,她的身體僅僅因為這一個吻,就已經軟得像是一灘春水,體內情潮洶涌,陌生的好像不是她自己。
她有些懊惱,直覺地抗拒著他的熱情。
腰間的大掌,在緩緩地上移,炙熱的溫度,將她原本冰涼的身軀熨帖滾燙,蘇灕不受控制地輕顫,當那只大手終于覆上她綿軟渾圓的曲線,神秘的歡愉,好似一下子將她帶往了另一個不知名的世界。
「住……住手……」她禁不住低喘一聲,想用最後的清醒,拒絕他更進一步的撫弄,但出口的拒絕,听起來更像是柔媚的歡吟。
男子的呼吸愈發粗重,掌下揉捏的力道驀地加重了幾分,似是不挑起她強自壓制的本能熱情誓不罷休。
他張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懲罰般地輕輕一咬,一陣強烈的刺激,瞬時傳遍四肢百骸,她控制不住低叫出聲。
神秘的渴望,自體內騰然而起,幾乎將她淹沒。嬌柔的身軀,違背了她的意志,朝他微微貼近幾分,仿佛無聲的邀請。
似是滿意她的反應,他抬頭看了一眼。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清冷眼神,因情動所帶來的迷離色彩,令她在黑夜中,美得不可思議。他手已經月兌離意識掌控,不由自主地在她嬌女敕的敏感肌膚上輕緩游移。
蘇灕渾身一震,一聲「不!」字月兌口而出,卻被他當做一般女子的柔媚低吟咬在了兩人緊密交纏的唇齒之間。
蘇灕的一顆心,好像要跳出腔子,原本被激情融化的嬌軀,驀然間僵硬起來,陌生的情潮,卷著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一瞬而起,矛盾激烈。
她直覺地伸手,想要將他推開,他卻大掌用力,與她十指相扣,將她的手壓向一旁。她動彈不得,一股無力感立時涌上心頭,腦子里登時閃過曾被東方濯強行凌辱的一幕,當時他就是這樣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痛苦掙扎,強悍地將她佔有!
那種身體和尊嚴一同被撕裂的痛苦,她永生難忘!
體內洶涌的情潮一瞬退盡,她神智驀然清明如水,此時他的唇又吻了過來,她不顧一切地捉住他的唇狠狠咬了下去……
血立刻涌出,在兩人的唇齒間漫開,腥氣濃烈。
東方澤吃痛地皺眉,將她松開少許,蘇灕趁此空隙,毫不猶豫朝他揮出一掌,那力道足以將一個陷于**中的男人揮下床去,但東方澤眼光一閃,仿佛早料到她會有此一著,迅速抬手化去了她的掌力,將她的縴縴玉指,牢牢握在手心里。
深沉的眸底,**尚未褪去,卻已染上一片森涼的寒意。
「如此一致的反應,你還敢說那晚的女子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