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蘇浩從黑暗中悠悠轉醒時,全身上下酸軟無。雙手觸及,身上蓋了一床厚重的被褥,但卻根本抵御不得寒冷。
蘇浩咬著牙,從床上爬了起來,腦袋有些暈眩,肚子空空,像是泛著酸水。做了一套熱身運動後,蘇浩開始打量起這見屋子來。
這應該是一個普通的廂房。紫色的木床,上面一幢紅色的羅帳,三米之外,是一副約莫兩米余高的屏風,將外面的房間隔絕開來。轉過屏風,又有一張瓖嵌了大理石的紫檀圓桌,旁邊圍了四條木凳。兩旁窗戶邊緣,各擺了兩只木椅。
打開房門,外面又是一個極大的房間,擺設與里面一間迥然相異,有些類似于客廳。
門欄窗戶,古香古色,漆上了鮮紅的顏色。
房門打開,一陣冷風刮來,蘇浩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這是一個大雪紛紛的傍晚。
雪花不斷飄落在屋外,堆積起厚厚積雪。寬廣的院子里,種了幾棵梅花,卻還沒有盛開,想來應該還是寒冬臘月。
蘇浩關上的房門,坐在了桌上,拾起桌上的糕點塞進了口中。這糕點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入口酥軟,卻又絲毫沒有干澀難咽的感覺。蘇浩一時食指大動,狼吞虎咽般將這些糕點塞進了口中。將桌上的糕點吃完,肚子半飽之後,他開始細細回想起董永的記憶來。
此時是中平二年。董永的父親逝世,董永無財,為安葬父親,只能四處籌借錢財,但在這亂世之時,普通百姓自身都難保,又怎麼會借錢給他。無奈之下,只能賣身葬父。
而就在此時,一位叫傅寧的老爺子見他為人至孝,便隨手給了他一萬錢。董永朝著那傅老爺不斷磕頭,因數日未曾食飽,暈了過去。
時空管理局的人也就趁著這個機會,將董永的靈魂抽走,給蘇浩安進了對方的身體。
至于後來的事情,兩人也都不清楚了。不過從蘇浩所見的情形看來,董永應該是被這個傅老爺救回了家中。
他在電腦上看到過歷史上幾個董永的資料。上面記載,仙女幫助董永還錢後,被玉帝召回了天庭。而傅老爺則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董永。
他當時心中還憤憤不平,為毛自己的仙女老婆要被玉帝抓回去。
「嗯,如果你能打得過玉皇大帝的話,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針對蘇浩的問題,小王姐是這樣回答他的。
蘇浩一听,頓時焉了下去。和玉帝老兒打架?自己應該沒這本事。就算打得過玉帝,自己也就一人,玉帝手下可是有一大票人呢,十萬天兵天將,一人吐口吐沫都能將自己淹死。哦,還有這家伙還會搬如來佛來幫忙,自己哪有這麼大的神通。
也幸虧他是現代人,談談戀愛,分分手,倒也還能接受。否則非拉著小王姐,哭死哭活讓她給換個穿越對象。
正自出神間,房門聲忽然響起,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抬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見到董永的身影後,頓時一愣,旋即欣喜地道︰「董公子,你醒啦?」
「董公子,你請喝藥!」這丫頭倒也不認生,笑吟吟地走到了董永的身邊,將木盤中的藥碗放到了董永的面前,目光落在被蘇浩吃的精光、裝糕點的高盤上,眼中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
董永見她盯著桌上殘剩的一些糕點,老臉難得一紅,尷尬地解釋道︰「這個,我餓了,餓了。對不起!」
小丫頭吃吃笑道︰「是婢子不好,沒有為公子準備餐食。我這就去吩咐廚房,讓他們為公子準備吃的。」說罷,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房間。
她的身上著了一件皮裘,也不知是什麼制作的。里面穿了一件淡綠色的袖裙,打著幾個蝴蝶結,寒風吹拂下,精靈般在風中舞動,
「果然是大戶人家。就連婢女,穿得都要比自己好上百倍。」董永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破舊的粗布麻衣,搖了搖頭。望著桌上黑乎乎、冒疼著熱氣的中藥,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小丫頭一陣小跑,先到廚房中吩咐廚子做了飯菜,而後一溜煙來到一處閣樓中,笑嘻嘻地道︰「小姐,小姐,那位董公子醒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他?」
「春喜,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跟他沒關系,你怎麼老是跟我提他?你要再亂說話,我就命人將你的嘴巴縫上了。」暖春閣樓之中,一位年方二八的女子端坐在書桌前,不斷翻看著竹簡,聞言柳眉一豎,嬌斥出聲。
這妙齡少女生得極美,肌膚宛如冰雪,秀發如雲,飄散開去,眉目間自有一股子慵懶的味道。羅裳半解,露出一抹白皙,在爐火的烘炙下,浮起紅暈,猶若雪地含蕊梅花,半開半閉,嬌艷動人,不可方物。
春喜素知這位小姐面狠心軟,定是下不去手的,也不介意,笑嘻嘻地湊到她的身旁︰「小姐,任他什麼正人君子,見到小姐你這個模樣,非得被迷死不可。」
「沒規沒矩,討打!」傅小姐拍開了春喜粉爪,有些懶洋洋地問道︰「爹爹呢?」
春喜眨巴眨眼眼楮,道︰「就是剛才,老爺讓我送藥過去的呀!小姐,老爺可從沒叫我照顧過外面的客人哦!這次破例,肯定是有意為小姐招贅了。」
「我看是你這丫頭思春了,想讓爹爹將你許給他吧?」傅小姐輕哼一聲,面色卻有著深深的疑惑和擔憂。按照禮法,春喜是她的貼身婢女,出嫁後,也是一同要到夫家去為妾。
傅小姐家中卻又有不同。傅家經商三代,方才攢下如許偌大的家業。傅老爺膝下兩子,先後去世,家中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傅老爺听信那些游方術士之話,這些年行善積德,家中生意雖然好轉,但十七房妻妾,卻再沒生一子。眼看如此情形,傅老爺生怕家業無人繼承,便思索著招贅女婿。
但無論是招贅,還是出嫁,春喜如果不犯什麼大錯,以後妾室的地位卻是已經定下來的。但如今父親卻讓春喜去服侍一個外人,其中貓膩,傅小姐又豈會猜不出一二。
「難道自己真的要和一個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夫渡過余生?不!我才不嫁給他呢。這事,我必須親自問清楚爹爹才能安心。」傅小姐緩緩放下了手中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