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唐開的話,這個叫做玉秀的女孩抿嘴笑道︰「怎麼,是不是動歪心思了?告訴你也沒用,人家都有老公了。」
「呵呵……看你這話說的,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不是有句話叫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只是好奇什麼樣的美女能當得上‘全縣第一大美人’這樣的稱呼,你想到哪里去了。」唐開掩藏起心中的失望,彈了彈手指間的煙灰,一本正經的說道。
听了唐開的話,女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低下頭去假裝收拾櫃台。過了片刻,期期艾艾的說道︰「告訴你也沒關系,我弟弟在縣二中讀書,我說的這個大美女就是新來的副校長,好像是姓白還是什麼來著?記不太清楚了!反正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哦,縣二中,那可是重點中學!」唐開隨口答應一聲,把這個學校暗暗的記在心里,準備抽空去縣二中走一趟,就算不能一親芳澤,一睹芳容也是不錯的。
「哎,跟你打听點事情,去葛家灣怎麼走?」唐開收了紛亂的思緒,準備問清道後繼續趕路。雖然和美女打情罵俏能夠讓人心情愉悅,可是工作還是要做的。
女孩抬起頭來,指了指門外的柏油路道︰「順著這條公路向西走五六里路,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再向西南走大約五公里左右的樣子,當看到路邊有一個規模很大的電廠的時候就到了。」
听女孩提到了那家電廠,唐開忽然靈機一動,心想商店里人來人往,閑聊啦呱的大有人在,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或許這個女孩對這件案子知道點內幕也不一定。于是又不急著走了,要了一瓶飲料,在櫃台外面的椅子上重新坐下,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和女孩聊了起來。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地方,真夠窮的!鄉政府駐地都窮成這樣子,我想下面的農村肯定更差吧,葛家灣怎麼會有個電廠哪?」唐開一邊喝著手里的可口可樂,一邊慢慢的把話題轉移到電廠上。
「唉,十個官員九個貪,趕上這樣的領導班子,不窮才怪哪!」女孩一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好不容易有南方投資商看上我們元寶鄉小煤礦多的優勢了,鄉政府還不知道好好的把握機會,平白無故的惹出了一樁命案,弄得葛家灣雞飛狗跳,真是作孽!」
听了女孩的話,唐開心中一動,听她的語氣好像知道點內幕,便繞著圈子繼續追問下去。女孩起初還搪塞幾句,說我一個小女孩哪里知道這里面的內幕。可是,到最後還是經不住唐開的軟磨硬泡,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這件事情我們元寶鄉哪個不知道?鄉黨委書記王達旦一伙人私分了補助款,後來被葛家灣的支書葛大壯逼急了眼,就設了圈套害了人家的性命,縣公安局的人拿了錢不說公道話,官官相護,這世界哪里還有天理!
「這種事情可不能胡亂說,要是傳出去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唐開听完後使勁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一臉深沉的樣子說道。
听了唐開的話,女孩頓時警惕了起來,撲扇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盯著唐開看了幾眼,問道︰「對了,還沒問你哪,你是干什麼的?怎麼東扯西扯的,問起這件事情來了?」
「嘿嘿……其實,我是便衣警察,是來抓在這里傳風言風語的人的。」唐開扔掉手里的煙蒂,在臨走之前故意的嚇唬女孩道。
女孩白了唐開一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切,我才不怕哪!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怕啥?元寶鄉的老百姓那個不知道這件事,有本事都抓起來呀!別說你看著不像警察,就是真正的警察,我也要說!你要是真有本事,去把那些禍害老百姓的壞蛋都抓起來才叫厲害!」
听了女孩的話,唐開心里很是佩服,看來這是一個性格剛烈的女孩,對待這樣的女孩自己心存輕薄就是對她的不尊重,咳嗽一聲站起身來道︰「好了,小姑娘,就沖你這句話我也要把那些做壞事的家伙都抓起來。我走了,或許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到時候說不定會需要你作證也不一定。」
「切,看你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吧?我今年都二十了,誰是小姑娘呀?」女孩一臉不滿的分辯道,然後面帶微笑的走出櫃台準備送唐開離開,「看你一臉正氣的樣子,但願能說到做到哦!」
「任玉秀,事情考慮的咋樣了?」
就在唐開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重重的一嗓子,仿佛晴天里響起了一道霹靂,把唐開嚇了一跳。定楮看去,只見門外剛剛停下了三輛摩托車,從車上翻身下來了四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青年,一個個留著長發,露著紋身,一看就是些混社會的小痞子。
「什麼咋樣了?我憑啥考慮?」叫任玉秀的女孩雙臂抱在胸前堵住了房門,秀眉怒蹙,使勁的瞪著幾個小痞子道。
一個穿著牛仔褲,頭發染成紅色,耳朵上戴著銀耳環,留著山羊胡須的男青年站了出來道︰「任玉秀,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憑我劉一虎還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你好不好?我們家小門小戶,不敢高攀。要是前天我說的不夠清楚的話,我今天當著大伙的面再說一遍,你就算用什麼法子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我是不會和你處對象的。」任玉秀把門堵的死死的,理直氣壯的說道,面對著四個混混,毫無懼意。
听了兩個人的對話,唐開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原來是小痞子看上了良家少女,帶著幫手來嚇唬人的。心里不由得啐了一聲「馬勒戈壁的,毛還沒長全的家伙,以為染成紅毛就無法無天了,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今天遇到‘唐副書記’我算你倒霉,要是敢亂來,看老子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才怪!」,在心里罵完後,便站在任玉秀的身旁靜觀事情的發展。
「好、好、好……既然你這樣說,擺明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就把帳仔細的算一算!」劉一虎有些惱羞成怒的咆哮道,伸手從兜里模出一根煙塞進嘴里,卻由于過于激動弄顛倒了,以至于打火機點燃的是過濾嘴,聞到一陣燒焦味後他才反應過來,更加惱怒的把手里的煙丟在了地上,然後在上面狠狠的踩了一腳。
「算就算,我爹不就是從你家借了一萬塊錢嘛,大不了這幾天我們還你家就是了,難不成你還把自己當黃世仁了?就算你是黃世仁,我也不是楊喜兒!」任玉秀面對著惱羞成怒的劉一虎,依然毫無懼意,振振有詞的辯解道。
「阿嚏……」
劉一虎打了個噴嚏,伸出一只手來使勁的摳了摳耳朵,一副無賴的樣子道︰「你說什麼?我听不清,耳朵背!什麼叫還我們就是了,帳不是這樣算的。我來告訴你,你爹當初的確是從我們家借了一萬塊錢,可一個月的利息是五千,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連本帶利一共兩萬五,還錢吧!」
「啊……不是說好的每月利息五百塊錢嗎?怎麼成了五千了?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可是法制社會,不是你一手遮天說了算的。」任玉秀這下有點著急了,眼淚汪汪的辯解道。
她爹前段時間從劉一虎父親手里借了一萬塊錢到縣城做生意,賠的血本無歸,只好到省城打工去了。這幾天劉一虎頻頻的來討賬,後來看到任玉秀長的漂亮,就打上了她的主意,說是本錢和利息不要了,就當做聘禮,準備和她訂婚。任玉秀是個性格耿直的姑娘,自然不吃他這一套,劉一虎來鬧了幾次,沒有結果,今天便趁著酒勁帶了幾個兄弟再次來鬧事。
「切,王法?在咱們元寶鄉的一畝三分地上,我們劉家的人就是王法,你今天要麼還錢,要麼就和我找個地方耍一耍,自己看著辦吧?」劉一虎說著話,一雙眼楮色迷迷的盯著任玉秀,伸出一只手來就奔著女孩的胸部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