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磨佳人 第一百七十四

作者 ︰ 冬旋

街邊,有一畫攤,筆法嫻熟的畫師,看到這一場景,倏然來了靈感,撩起袖袍,筆蘸墨跡,筆走龍蛇間,一副兩人相依圖躍然紙上,只見,那畫中,分外高大的男子眼神格外溫柔,仿佛能滴出水來,嬌小的人兒嘟著粉女敕的唇,顯出幾分女兒家的嬌態,煞是迷人。

以至後來,我望著這幅唯美的畫,心痛的流下了眼淚,原來,他也這樣溫柔過,不管是真亦是假……

夜色漸濃,繁星依稀露出光亮來。

路上行人依然不斷,落月國的夜市繁華依舊。

跟隨著前面瀟灑修長的身影,在燭火昏黃的光亮下,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那一身的光華收斂了駭人的煞氣,散發出些許的朦朧。

只是,與他身形氣度唯一不搭配的就是那白皙的大手里,此時此刻塞滿了玩偶小吃,有冰糖葫蘆,小布偶,民間泥人,外加頭頂上飄著高高在上的兔形風箏,兔子咧嘴一笑,露出兩顆白森森的大門牙,縴細的耳朵隨風搖擺。軒轅絕塵問我從哪來的靈感要買它,我回答︰笑的喜慶。某男徹底無語……

當一個十分漂亮的美眉把一封情書塞到我懷里的時候,我徹底怔仲了。我呆愣的握著繡著蘭花的絹絲手帕,連帶著女子幽幽的體香︰今晚煙雨樓,與公子一敘;君子佳人,不見不散。那雋秀的字體夾雜著未干的墨跡,令我一陣納悶。這佳人是何時看見我的,那抹鵝黃縴細的倩影,我還未仔細觀摩,就消失在我所能觸及的視線。

唉……這該死的桃花運。

「哎,軒轅絕塵,你看見剛才給我手帕的姑娘了嗎?她怎麼看上我了,是不是腦袋欠抽啊,或者喜歡娘娘腔的男生,又或者是……」我把嘴湊到他耳朵上,特小聲神秘,一般一個問題包裝的越嚴實,總能激起听者的興趣。軒轅絕塵微微側頭,眯起雙眸,緊抿的薄唇彎起很好看的弧度,我發愣了一會,猛吞了一口唾沫︰「她會不會是斷袖呢?」我天真的發問。

軒轅絕塵高大的身軀猛一顫,用十分迷茫的眼神望著我,哀婉的模著我的頭︰「你腦袋里整天裝的什麼,徹底秀逗了嗎?」最後的幾個字在嘴唇的重壓下,從牙縫里徹底迸發出來,成了河東獅吼。

我嚇的抱頭鼠竄,忽然覺得又害了一個純良的公子哥。一個如此有風度的人,能像潑男一樣滿大街追著我跑,讓我一陣自責。

紅漆的牌匾,漆有三個燙金大字︰煙雨樓。字體大氣恢弘,有點像王羲之的風範,但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冒牌貨,絕不可能是王大大的字體。

我右手執扇,左手握帕,一身風流公子的打扮。身後跟著一個忠實的帥鍋鏢頭,一臉豬肝色,臉臭的像在給我送葬。

「喂!別擺著一張人畜勿進的臭臉,姑娘們都被你嚇跑啦!」我憤憤的說著,牽著他的手向煙雨樓走去。

那是一個非常別致的雕花小樓,朱漆門外懸著兩排紅燈籠,樓的西側有一湖,湖上隱約有燈火顫動,片片小舟猶如柳葉,煙雨朦朧中,幾艘花船,歌妓翩翩起舞,自是帶著幾分奢靡的味道。

微風拂過,帶著幽幽花香,端的是香風依舊,人自醉。

我感嘆一番,望著門外招攬顧客的姑娘,個個花枝招展,穿著打扮得體,柔女敕的臉蛋上都沒有搽粉,素面朝天,舉手投足間,讓你仿佛產生錯覺,這不是妓院。

這花樓的主人能把妓院開成這樣,真的不簡單,我暗自思忖道。

只是……那約我相見的佳人,莫非是煙雨樓的姑娘?

倏然,我的眼前一暗,一抹縴細的黑影投在路邊的青石上,連帶著一陣清香,鑽進我的鼻孔。

「二位公子,今晚可是來煙雨樓參加品詩大會的?」女子幽幽的說道,嗓音甜美,猶如抹了一層蜜,勾人的丹鳳眼有意無意的飄過我身後的帥鍋保鏢。

「咳咳咳——」我瀟灑的展開折扇,擋住眼前勾人的視線,「那個……何為品詩大會?」我煩躁的扇著風,驅走那陣幽幽的體香。

看著挺清純的,專門勾引人家的相公,我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軒轅絕塵發現了我的小動作,嘴角微彎,發出一聲輕笑。那雲淡風輕的笑容,差點讓我流下口水,旁邊的花樓姑娘完全處于呆滯的狀態。

這該死的妖孽,又來禍害良家婦女了。哦,我的小心髒,怎麼跳的那麼快,砰砰砰——該死!我抓緊胸口,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強忍住流鼻血的沖動,伸手戳了戳眼前呆滯的木偶︰「喂,姑娘,不要發呆了,我問你何為品詩大會呢?」

女子也意識到自己失態,臉頰飛起兩片紅暈,脆生生的道︰「品詩大會,一年一次,只要是落月國略懂詩歌的都可參加,你看,那些佳佳公子,都是落月國有名的文人秀才,每年的得勝者都會在那里出。」女子雙眸炯炯,滿是欽羨之意。

我望著那些白袍錦繡的文人雅士,內心也涌起點點欽佩。

「你會作詩嗎?」我歪過頭,望著軒轅絕塵,滿眼期待。

帥鍋保鏢皺皺眉,不以為然的說︰「還可以吧!」

「那好!我們進去。」我樂滋滋的抓著那早已被我揉成褶皺的袖子,雙眸冒光的盯著煙雨樓。

樓內,人頭攢動,喧囂聲不絕于耳。

一樓排滿了桌子,桌邊坐滿了人。大多是手握折扇,頭戴玉冠的文人,一襲白袍,更添加了文人的儒雅,弱不禁風。

樓上又分幾十個小包間,皆垂了細沙的白簾。包間內的窗戶透著風,吹拂起簾子,添著幾絲朦朧的美,與樓下的煙霧湖泊相映,當真稱得上煙雨樓。

四角樓的中間,建設有一個極大的四方舞台,台分四邊,每一邊都設有台階,一直延伸到台下的水池里,水波碧綠,約有半尺見底,晶瑩如美玉的荷花,浮在水面,交相輝映,更襯的美景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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