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以為會有一處池塘之類的,初夏時節,荷葉應該正長的茂盛。」厲郡南語氣頗為向往。
布如一正心道,你當著我一個丫頭的面,向往去荷塘,算什麼啊?沒事她可不可以退下了呢?為什麼他還沒有移步的打算啊!
「你可以帶本王過去嗎?」
布如一只得悶著頭,領頭帶路。
將他帶到了一處荷塘,只見池里荷葉郁郁翠翠,映襯著一池清水,空氣中滿是荷葉的芬芳,霎時間沁人心脾,讓人陶醉。
「果真美極了。」
听他這語氣就好像從沒有見過荷花一樣。他的十王府,難道沒有荷塘啊。
也對,飯總是別人碗里的香。
「你看,那有一朵荷花,正含苞待放。」厲郡南伸手一指,布如一情不自禁的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布如一沒有注意到,厲郡南在她看向荷花的時候,已經專注的盯著她了。
等到她看了一會,覺得不過是一個花骨朵,沒什麼意思,收回目光的時候,一轉頭,恰好看見他探究的眼眸。
布如一一時心慌,匆忙移開目光,低頭正想退下。
厲郡南又發話了。
「皇上正和將軍議事,我偷空出來透透氣,不過我不認路,一會還要勞煩姑娘帶我回去,姑娘怎麼稱呼?」
「奴婢小如。」
看來是一個閑的發慌,拿丫頭來打發時間的王爺。
王公貴族,怎麼都是一個德行呢?
「小如,不如我們泛舟池中,近距離看看這些可人的荷葉可好?」
布如一皺眉,你一個堂堂王爺,跟她一個丫頭套什麼近乎?要泛舟你盡管的去泛,拉上她做什麼。
可以拒絕嗎?
「奴婢怎可以與王爺同乘一舟?」布如一表情有些尷尬。
「哦,如此不妥的話,不如一起垂釣如何?」
「啊,十王爺,這池中沒有魚,有的話,也是觀賞魚,釣上來也不適合烹調,再者,小如覺得如此美景,還是不要孽殺無辜生命的好。」布如一連連擺手,強顏歡笑,天知道她多麼後悔從楚子胥的書房出來後,游蕩到了花園里……
「小如說的有理,那這樣吧,本王靜靜的在這躺上一會,你給本王守著,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這總可以吧?」
「奴婢分內的事。」
「不過就是太無趣了一點,泛舟不成,釣魚不成……」厲郡南說著搖了搖頭。
布如一眼睜睜看著厲郡南說完話就躺在了荷花池邊的草地上,閉著眼楮曬太陽,而她則干站在一旁。
他居然說無趣哎,楚子胥的將軍府怎麼會無趣呢。
這麼一想,布如一玩性頓起。
不如……
「十王爺,您等一會,奴婢這就給您找點有趣的來。」
厲郡桀睜開眼楮,看著那個摘了幾片荷葉便小跑著離開的身影,抿嘴一笑,說話,走路,神情,還真是有點像呢!尤其是那雙眼楮,他看過之後,基本能夠判斷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這超出常人的識人本領在她身上靈不靈驗。
不一會,布如一提著食盒來了。
她人還沒走近,厲郡南的眼楮就睜開了,他是被一陣特殊的香氣吸引。坐起身來,好奇的看著她手中的食盒。
「看王爺的反應就知道,味道不錯吧?」布如一笑著打開了食盒。
只見兩片鮮綠的荷葉包裹著一樣東西,香味四溢,十分誘人。
「王爺猜猜這荷葉裹的是什麼?」
「難道是只雞?」他聞著味道是雞沒錯,只是夾雜了荷葉的香氣。
「王爺猜對了!那麼開動!」布如一說著,小心翼翼的挑開了包裹著一整只雞的荷葉,用筷子一戳雞胸,只見湯汁流了出來。可見鮮女敕無比。
布如一扯下一只雞腿,遞給厲郡南。
厲郡南遲疑了一下,接過。
「請王爺品嘗將軍府特色招牌時令菜肴,荷葉蒸雞。」
厲郡南笑出聲來,第一次听說有個菜名還有這麼復雜的前綴稱呼的。
咬下一口,唇齒留香,荷葉的芬芳融入了雞肉里,混合了雞肉鮮香甘甜,荷葉的原汁原味,美味無比。
厲郡南吃完了她遞過來的那一只腿,又自己動手,撕下雞的半邊翅膀,吃的甚是滿足。
布如一在一旁托著腮幫子,看一個王爺吃雞肉吃的如此津津有味,還真是頭一遭。
不一會,整只雞都進了他的肚子。
布如一有些驚訝,一只雞雖然不大,但是他也不至于餓的一整只都吃的下吧?並且也不知道客氣一點,居然吃了個精光。
吃完厲郡南饒有興致的盯著布如一的臉,那樣子,竟像是意猶未盡,又像是在探尋著什麼。
布如一心想,吃完了雞,難不成還想知道這雞是怎麼做出來的?這可是她的獨門秘方,一般人她是不會透露的。
是個王爺也不行,是個身世有些淒慘的王爺……也還是不行。
「十……王爺,吃完您還是回風吟軒吧。」布如一擠出一抹笑來,生怕他問這道荷葉蒸雞是怎麼做出來的。試想你面對一個剛吃完一頓美食卻一直牢牢盯著你看的人,會作何感想?
布如一只想到兩個,一個是他認出了自己,一個就是他覬覦荷葉蒸雞的做法。不過于一個王爺而言,她覺得前者可能性大一點,那樣探究的眼神,總不至于認出自己吧。她現在可是跟之前毫無相像之處的。
「小如,你如此驚慌做什麼?本王不是壞人。」
布如一擦汗,誰說你是壞人了……
「走吧,本王的確吃飽了。」
布如一趕緊垂首跟在他後面,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來到楚子胥議事的風吟軒。厲郡南猛的一回身︰「本王到了,今天十分開心,還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
布如一心虛的結結巴巴的說道︰「什……麼意……意外的收獲?」
「就是你送來的荷葉蒸雞啊。」厲郡南面有笑意,說完轉身離去了。
布如一再次抹汗,還好,還好,他根本不會認得出自己。
在一個認識的人面前裝作不認識,還真是一個挑戰啊。
平日只面對楚子胥和陸齊,讓她從未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回去的路上,布如一才驚覺到,什麼叫他不認識回去的路,剛剛分明是她跟在他後頭回了風吟軒!
這個厲郡南,不老實!
驀地,布如一想起了太子。
他倆可是好叔佷的關系,秉性還真有點相像,都是那種深藏不露,表面和煦,內在讓人看不透的人。
白天經過這麼一折騰,布如一意識到,她最好還是听了楚子胥的話,不要在厲郡桀面前露面的好,否則,她真的難保自己不會露餡。
面對厲郡南的時候,她都時時心虛冒冷汗。更何況是那個厲鬼。他可是她從小至大的天敵啊!
布如一一想到自己變成夜奴,對他百般愛戀的樣子,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所以到了晚上,她稱病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乖乖自我囚困。
天色剛晚,布如一從床上滾下來,坐到桌子旁,又從桌子旁跳到了床上,最後,確定床上她是待不住了,干脆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
楚子胥整整困了她三個月,足不出戶,將軍府的大門她都沒有機會邁出過。
突然,窗外有一道人影晃過,布如一立馬警覺起來。
手里拿起一個茶杯,悄悄躲在了門後。
「房內美人,采花大盜我今日前來劫個色,劫完色,立刻走。」門外傳來一陣低低的怪聲,明顯是捏著鼻子說的。
布如一沒好氣的一把將門打開,將來人拖進了房間。
「肚臍眼,你來的真及時!」布如一頓時兩眼放光。她的鼻子都能聞得出陸齊身上那點不安分的味道。
這就叫臭味相投。
「是嗎?如一,你真的願意被我劫色?」陸齊也來了精神,眼神帶著一絲狡黠。
「去你的!腦袋里能不能想點別的!」
布如一毫不客氣給他的胸口一記粉拳,臉上卻掛著無比興奮的笑容。
從前陸齊給她的感覺只是有些玩世不恭,接觸的時間越久,才發現,這人根本沒正經,簡直就是花心大少一枚。會不會跟她三歲當年那一抓,啟蒙的過早有關呢?
「嘿嘿,陸齊少爺,擇日不如撞日,我正好在想今晚簡直悶極了,這不,你就出現了。」布如一臉上現出一抹奸詐笑容來。
陸齊看的往後縮了縮,不過又立馬向著布如一靠近了一分,在她頭頂上吹氣道︰「怎麼?深閨寂寞了小媳婦?那不如……」
「NO,帶我出去。」
「懦是什麼?你意思我懦弱?」陸齊眯起了眼楮,「也對,明明是嫁給我的人了,我卻好像自己沒娶到媳婦一樣,實在不是男兒本色。如一,你知道我從小就是你的人了,非要我表明的這麼清楚嗎?不如今晚就……就與夫君我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