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如一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一,我不惜以戰敗為代價,從夜惹歡的手里換回你,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你對我有多麼重要?你心心念念的,只有楚子胥嗎?」
布如一皺眉︰「戰敗?你故意讓楚家軍大敗于蝮國,是因為我?可是楚子胥怎麼辦,楚家軍怎麼辦?厲炎,你是大厲國的太子,你怎麼可以!」
「是,我是不可以,但是我依然做了,因為那個人是你!我控制不了不去救你,我說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謝謝。」布如一淡淡的說了這兩個字,眼楮直視著厲炎似乎能噴出火來的雙眸。
「一一,你我之間只需要其他的言辭,從不需要說謝謝。」厲炎緊抓著布如一的手,任她怎麼想掙月兌開,都無濟于事。
最終布如一拗不過厲炎,強行被他帶走了。
一直靜靜的躲在叢林後的陸齊,悄然現身。
他與厲炎一同來到這,他卻只能躲在暗處,因為那個人是太子。
布如一再一次離他而去。
當初受夜惹歡脅迫,他也有意讓楚家軍戰敗,協助太子完成了與夜惹歡之間的協定,所以他也有機會來到這處聖女湖,同樣有可能帶走布如一!
只是,他根本無法和太子抗衡。
陸齊最後默默的離開了。帶著他內心強烈的不甘,滿月復的牽掛。
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自己竟然離不開她,一想到她會屬于別人,就心慌的厲害。
……
因為布如一堅持不跟厲炎回皇宮,他將她暫時安置在宮外,布如一只肯待在剩女山莊。
為了防止她再次消失,厲炎出動了自己的使命暗衛分散在山莊四周,確保她的安全。
陸齊只能假裝不知情,明知道她就在那,可是他卻不能去看她。
這樣的日子,多過一天都是折磨。
這一晚,陸齊在酒樓買醉,已近凌晨,酒樓內只剩陸齊一人,大鬼忽然出現了。
「少主,是時候清醒了!」大鬼將陸齊帶到了一處樹林,向他說了一件陸齊至死都不會想到的事情。
此後,陸齊的臉上,更多的是一份沉重表情,再也不見了往日的輕浮戲謔。
……
不知何時起,大厲國的百姓中流傳起一句話來︰聖女山莊布如一,玉蛇仙子降人間,一心尋找痴心人,山中度日不知年。
流言越傳越廣,最後,傳到了厲郡桀的耳朵里!
這讓厲炎始料未及,他想到是誰在背後搗鬼,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他想要阻止也為時過晚。只能與厲郡桀面對面。
「布如一,她就是你口中一直喚的一一,你是否听到民間傳言,說她是玉蛇仙子。」厲郡桀淡淡開口。
「兒臣不知道什麼玉蛇仙子,只知道,她是能替代柳若依填補兒臣內心的女人。兒臣已經娶了太子妃,但是父皇你知道,她一直只是名義上的太子妃,兒臣不愛她,隨時可以廢黜她!」
「炎兒,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有我這父皇在?」厲郡桀拍拍手,布如一便被帶了上來,手被反捆著,嘴上塞著布條。再見厲郡桀,她的眼中有絲驚恐劃過。
厲炎見到她,臉色驟變。
「炎兒,她並不是夜奴,父皇不會對她怎麼樣,但是父皇真的好奇極了。先是戮,而後是假裝成柳若依的夜奴,現在又是布如一,這毫無相像的三個女人,怎麼都會讓你如此愛慕,如此費盡周折也要綁在自己的身邊?你能給父皇好好的解釋一下嗎?」
厲郡南望著布如一,似乎想從她的身上看到一些夜奴的影子,但他失望了,完全是另一個人,只是她那雙眼楮的話,有些似曾見過……仿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厲郡桀陷入沉思……
「如果今日你不能給朕解釋清楚,那麼,朕只有殺了她。真不會三番五次容忍你一次次犯錯,朕的兒子,怎麼可以如此多情?總是被女人牽絆,會讓你萬劫不復。」
厲炎不做聲,像一頭急欲爆發的小狼,盯著厲郡桀,護在布如一的身前。
「如果你不說,那我們來听听這個聖女山莊的玉蛇仙子有沒有話說。」
厲郡桀的一個眼神,旁邊就有人為布如一松了綁,拿開嘴里的布條。
不一會,一身白衣從頭包裹到腳的一個女人跪在厲郡桀的面前,完全看不見她的真面目,她向厲郡桀行了個禮,轉過身來,全身上下只露出兩只血紅的眼楮,她看著布如一,用她沙啞的聲音念了一通讓人听不懂的語言,並且拉起了布如一的一只手。
厲炎剛要上前阻攔,人卻被厲郡桀的侍衛控制住了,根本無法接近布如一。
隨後,那白衣女人又轉身跪在了厲郡桀的面前,厲郡桀微笑著向她伸出右手,那女人虔誠的接過厲郡桀的手,在他的手上畫了起來。
等她起身離開,布如一才意識到她有可能是個巫師,剛剛她跟自己接觸的時候,明顯身體有些異樣的感覺。
厲郡桀邁步走近布如一,眼眸含笑,是那種帶著嗜殺,近乎殘忍的笑意……
「原來你竟是戮,身體里還住著一個夜奴!朕早該想到,對你這樣三番五次令炎兒著迷的女人,不用點非常手段,根本無從知道你的把戲!」
「戮,當初那個小嬰兒,你竟然如此神通,伴在太子身邊的時候,迷惑了他,再次回宮,變身夜奴,迷惑朕,如今,這副面孔名叫布如一,你又想魅惑誰?」
「朕會好好跟你算算這些帳!」厲郡桀伸手掐住了布如一的脖子,布如一呼吸艱難,卻瞥見厲炎已經將困著他的侍衛打翻在地,朝厲郡桀的背後襲來。
「炎兒,你可以為了她,置父皇與死地?」厲郡桀松開布如一,轉身抓住厲炎的手。
「兒臣不會!所以兒臣懇請父皇退位……」厲炎此言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厲郡桀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厲炎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
他輕笑了一聲,「炎兒,父皇是否老了?怎麼沒有听清楚你剛剛所說的話?」鷹眸半眯,言語中透著危險的味道。
「兒臣懇請父皇退位。」厲炎又說了一遍。
厲郡桀放聲大笑起來,「否則呢?」
「否則,父皇身上的秘密將不復存在,大厲國的皇上囚禁太後的事,會舉國皆知,接下來,大厲國會迎來史無前例的**,而不得人心的父皇,根本應付不來。」
厲郡桀的臉上變了顏色,他一遍遍的審視著厲炎,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容清淡俊雅,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渾身散發著冷漠強勢的氣息。
他真是越來越像自己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以帝王之姿傲視一切。
可是他親愛的兒子,是不是為時尚早了?
「你真覺得這麼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
「父皇,兒臣今日敢開口說這番話,必是早早做好了準備。如今楚家軍歸陸齊統帥,他已與我達成盟約,必要的時候,定會破宮門而入,而父皇,你只有常野,他只是個左將。再者,兒臣的皇叔,厲郡南,他一定樂意幫助兒臣,救出他的生母。父皇你覺得這些夠不夠?」
「你錯了,炎兒。」厲郡桀看向布如一,繼續說道︰「知道剛剛那個白衣女人是何人嗎?她是姬氏一族的人,她不僅告訴我,你迷戀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何身份,還告訴我,此刻她的體內,有一道‘亡身咒’,能夠操縱這個咒語的,只有姬氏一族的人,你說,你所做的夠不夠?」
厲炎像一頭咆哮的狼,沖向了厲郡桀,父子二人大打出手。
布如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似乎錯失了很多東西,留在蝮國的時候,她就應該弄清楚自己身世的秘密,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直糊里糊涂的,現在,厲炎竟然與他的父皇爭斗起來,她該怎麼辦?
「炎兒,不要試圖與我一教高下,你是我一手培養的。父皇最了解你。」厲郡桀穩穩落地,將厲炎的劍打落在地。
「是嗎?父皇,或許你還有一點不了解。」厲炎撿起地上的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放她走。否則,我一刀了結了自己。」
布如一瞪大了眼楮,厲炎竟然以死威脅厲郡桀!
前一刻兩父子還斗的你死我活……
厲郡桀慘淡的笑了兩聲。
「放她走,朕是不是會同樣永遠失去你了?」厲郡桀望著厲炎,眸中的色彩變化莫測。
「放她走!!」厲炎咆哮了一聲,劍已經刺破了皮膚,涓涓鮮血順著劍身滾落。
厲郡桀閉上了眼楮,手一揮,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暗衛將布如一帶走了。與此同時,他以閃電般迅捷的速度點了厲炎的昏睡穴。
厲炎倒在了地上……
「你可以出來了。」厲郡桀的聲音飄散在偌大的殿堂里。
「朕命令你,現在施咒,朕要那個女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