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身份,跟她完全無關。
她不想被一個與自己下半生,沒有半點交集的人,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心奪走!
貝貝拉過一把椅子,確定安全之後,坐了上去,把玩著關機狀態的手機,回憶起與貝源一起成長的歲月……
心,在瞬間亂成一團。
肖雨澤沒有再跟貝貝說話,緩緩坐起身,拿出手機,從電話本里翻出徐曼妙的號碼,並撥了出去。
「喂……老~公!」電話那頭傳來徐曼妙嬌嬌柔柔的聲音。
「老~婆!我不想住院了,我想回家!」肖雨澤溫柔的語氣中,帶著點頑皮孩子般的倔 。
「怎麼了?」徐曼妙吃吃地笑,「是貝保姆侍侯得不夠好,還是醫生的服務態度不夠好?」
「不是的,老~婆!」肖雨澤的目光,落在貝貝失落的表情上,依舊笑著與徐曼妙談笑風生,「我就是想家了,想你了。反正家里有兩個醫生,你就讓我回家吧?好不好?」
「老~公!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嘛。」徐曼妙的聲音發嗲,「說得好像我不讓你回家似的。這家可是老公你的家呀。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不過有一點,要在不影響你的傷勢復原的情況下,你才能不住醫生,住家里。明白嗎?」
與于文麗說好的,肖雨澤身上有重傷,回家以後住在原先的主人房。肖雨澤住院也有,回樂康山莊也罷,根本礙不著她與任超然之間什麼事。
就算將來兩個人避免不了分道揚鑣的結局。
畢竟現在還是她法定的丈夫,她得用心扮演好一名賢妻,處處為老公受傷的身體而著想。
「我想現在就回家!」肖雨澤固執地糾纏,「老~婆!你來接我吧?」
坐旁邊的貝貝想裝聾作啞都難,這秀恩愛的聲音,實在是太太太……太令人惡心了!偏偏有的人,還非把手機開啟免提功能。
「噗—」電話那頭傳來噴飯的聲音,緊接著,變成了于文麗的聲音,「雨澤啊,你要是在醫院住不習慣就回來。反正家里有兩位醫學深厚的醫生,你這刀傷,難不倒他們!」電話那頭傳來的,于文麗的聲音,突然變小了,「來,曼妙,多喝點這個野生磨菇湯。過幾個月,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肖雨澤望向貝貝,那意思是,這電話該不該掛了?
貝貝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不知道。
「喂!雨澤,雨澤……」于文麗的聲音恢復了正常,「你還在听嗎?」
「在呢在呢!」肖雨澤郁悶,到底是我沒在听,還是你們那邊沒在听啊?
「在就在嘛,那麼大聲干什麼?」手機里傳出于文麗的怒吼聲,「告訴你,曼妙現在正在喝湯。你要是在醫院呆得膩歪了,想要回家,就讓貝貝開車帶你回來!反正你的車還停在醫院的車庫里。車上的血,我已經叫人開出去洗理干淨了!油也加滿了!愛回不回!你想讓曼妙頂著大肚子,開車去醫院接你的話……那你乖乖在醫院住上一輩子吧!嘟嘟嘟——」顯然,對方已經掐斷了電話。
肖雨澤氣得兩眼翻白。
貝貝則是一臉的興災樂禍。
肖雨澤氣在臉上,卻樂在心里。
貝貝是樂在臉收,卻苦在心里。
回到樂康山莊,肖雨澤如龍入大海,猛虎下山。
貝貝則如籠中小鳥,牢中囚犯……
「那還等什麼?」肖雨澤緩緩下床,「咱們……收拾收拾回去吧?」
「能不能再讓我去陪陪我媽媽?」貝貝眼中掠過一抹憂郁,媽媽做完這麼大的手術,都沒辦法陪伴她左右,親自侍奉,想起來,還真是心酸吶!
「去吧。」肖雨澤最害怕看到,貝貝這副楚楚可憐的傷感樣子,「我去聯絡一下這里的院長,讓院方給我安排一輛車,送我回去。這樣比較像重傷,逢十七針的樣子。」
貝貝有些哭笑不得。
來到786病房的時候,張玉容早已醒了過來,神色比大清早推回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氧氣罩暫時拿掉了,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婦女,在細心的照顧她喝水。
貝貝低低地問了聲,「媽,你現在好些了嗎?」
女護理拿著干淨的白毛巾,動作輕柔的擦了擦張玉容的嘴角,對貝貝淡淡地笑,「你好。」
「好些了。」張玉容嘴唇動了動,有氣無力地說。
「你……是?」貝貝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上,雙手緊握著張玉容的頭,偏頭望向陌生婦女。
「我是頂好家政公司的醫院陪護,叫曾春芳,是白天專門護理你媽媽的。」曾春芳拿起胸前的工作證,遞給貝貝看,「晚上還有另一個,她叫林小麗,下午七點才換班……」
頂好家政公司在國內非常有名,對人員的素質要求特高。性格溫和,親和力強,本科以上學歷,方被招收,再進行專業的職業培訓。
當然了,價格是高得嚇人。
平均價格,高達每分鐘10元,每小時600元。一天下來的收入,高過白領。
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
「那辛苦你們了。」貝貝心思復雜,既想讓媽媽繼續享受這種頂級護理,又擔心費用問題。
「應該的,應該的。」曾春芳柔聲說話,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那個年輕的老板說了!如果我服侍得細心周到,每分鐘給我加一百塊錢。我干了醫院陪護十幾年,第一次踫上這樣的好事。說實在,遇上像你媽媽這樣的有福之人,實在是我的福氣……」
「哪個年輕的老板?」貝貝忍不住追問,「姓什麼叫什麼?」心說,不用問,肯定又是肖雨澤,除了他,誰還有這份心呢?
「我也不知道。」曾春芳輕輕搖了搖頭,「我只看到過他一眼,而且他還帶著鴨舌帽……」
貝源?
為什麼會是會他?
貝貝心中苦笑,為什麼不能是他?他是媽媽一手帶大的孩子,如今媽媽病重,他就該如此盡心盡力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