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萬萬沒有想到,肖雨澤居然這麼說她。
徐曼妙羞辱她與狗爭食,也就算了。畢竟她和人家老公發生過那種關系。雖然是徐曼妙自己物色的她,也是她自己同意的。可做為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妻子,知道別的女人曾經在自己老公的身下顫-抖、尖-叫,心里不痛快,找她的麻煩,她完全可以理解。
對于徐曼妙的羞辱,她沒有恨,只是覺得減輕了心中的那種沉重的愧疚感。
可肖雨澤居然暗指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孩子,她心里就真的受不了了。甚至後悔當初怎麼就跟他回了樂康山莊。自己明明把支票找回來,已經有足夠錢還他了?為什麼神差鬼使地跟他回了樂康山莊?
貝貝有種摔碗而去,奪門奔離樂康山莊的沖動!
想到牢中的爸爸……
強壓心頭那團怒火,心底深處那份難以言表的委屈!
是了。為了牢中的爸爸,才跟他回樂康山莊的。
端著飯碗,默默流淚。
小半碗飯就著眼淚,一口接一口地,竟也咽完了。
貝貝將碗筷收拾進廚房,洗涮完畢,已經二十點零九分了。
解下圍裙,從廚房出來。
仍覺得心情十分壓抑,踏著沉重的步子,經過走廊、大廳,出了宅子的門,順著鵝卵石鋪就的曲幽小徑,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輕輕的風,吹得曲徑兩旁的花花草草輕輕搖拽。
在淡淡的月光下,影影綽綽,紛雜凌亂。
如她此刻亂糟糟的心情。
要是肖樂康在就好了。
至少他是真心希望她過得開心快樂的。
也不知道他在幼稚園時過得可好?
應該過得不太好吧。
不過,也比在樂康山莊強。
沒有親媽的孩子,到底比別的孩子過得委屈些。
家里再有錢,也買不到孩子需要的那一份母愛。
她覺得她夠可憐的了,想到肖樂康比她更可憐。
貝貝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第一座木屋前。
微怔。
記得幾天前,與肖樂康一起來的時候,只要把耳朵貼在台階左側的第一根木柱子上,就能夠听到儼如人捂著嘴巴發出的「唔唔」聲,不知道今晚還能不能听見。
貝貝迅步踏進木屋,抱著台階左側的第一根柱子。左右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緩緩地將耳朵貼了上去。
「啊啊啊……」
貝貝從不信鬼神之說,卻著實讓木柱里的慘叫聲嚇得後退了兩三步!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在自己嚇自己的情況下,竟連滾帶爬地奔出了木屋,狂奔了幾十米,直到宅子門口,氣喘吁吁地望著從廳里透出來的亮光,忐忑的心情才逐漸平復下來。
大廳里的光,溫和、明亮,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溫馨。
遺憾的是,這並不是她的家。
里邊住著的,不是她討厭的人,就是討厭她的人。
貝貝實在不想進去,轉身,抬腳,沿著卵石鋪就的小路,緩緩前行。
一路走,一路冥思苦想。
實心木柱子里面,怎麼會有聲音?
難道真的有妖怪?
妖怪的能耐大得著呢!
像電視上演的,翻雲覆雨,騰雲駕霧,鬧天宮,闖地獄……
區區一根木柱子,哪能將神通廣大的妖怪困住呢?
再說了,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作家們筆下虛構的鬼、神、妖、魔、怪等等。
那木柱子里的怪聲,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不知不覺中,竟然又來到剛才來過的木屋。
貝貝呼吸幾下,再次靠近左側的第一根木柱,將左耳貼了過去。
「嗚嗚……嗚嗚……」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嘶啞,像是人的哭泣聲。
伸手使勁敲了敲木柱,木柱發出沉悶的篤篤聲,是實心的,沒錯。
可將耳朵貼在上面仔細听,為什麼可以听到聲音?
難道是其它地方傳來的聲音?
退離木柱一步,靜靜的站著,豎起耳朵仔細听,卻听到從不遠處有個細碎的腳步聲。
不好!
有人。
貝貝連忙蹲去,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
借著微弱的月光,貝貝看清楚了來人。
任超然?!
貝貝抱著木柱,險些尖叫出聲!
他不是回二樓房間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花園里?
驚慌失措間,貝貝抱緊了木柱,耳朵再次被木柱里傳出的「嗚嗚」聲充滿。
任超然卻越走越近了。
木柱子里面的聲音卻依然存在。
「嗚嗚……嗚嗚……」
顯然,木柱子發出的聲音,與任超然無關。
那木柱子里面的聲音到底怎麼來的?
貝貝抓狂了。
難怪肖樂康會被嚇成那樣,過不了幾日,再找不出答案,貝貝也將被嚇成那樣。
再也不敢在天黑之後進花園了,除非是結伴而來。
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貝貝望著離木屋五米左右,停下腳步的任超然,心中默默祈禱。
呼~謝天謝地。
任超然感覺到了貝貝的祈禱似在,離開木屋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腳步。隨後,掏出一包煙,抽了一根叼嘴里。
掏出打火機,將煙點燃!在打火機點燃的那一瞬間,貝貝清楚地看到他臉上那種……男女歡-愛之後的滿足感。
貝貝暗罵自己內心邪惡。初來樂康山莊的時候,就听佣人們私下議論任超然是個Gay。幾年來,身邊從未有過一個異性朋友。在這除了花就是草的園子里,誰來滿足他?
有沒有可能是……肖老太太?!
貝貝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邪惡了,肖老太太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呢?
不過也難說哦。
肖韌車禍身亡距今也快三年了。
肖老太太有那個……生理需要,又不想去酒店找鴨,將任超然養在身邊,這不是方便多了嗎?
不然,憑什麼一個司機,在樂康山莊被視如上賓,出入自如呢?
就他掛名的任總管頭餃,也不至于有這種特殊的待遇。
換作一般人,怎麼好意思住在人家家里這麼多年呢?除了他是肖老太太養的小情人。
除了這些,貝貝實在找不出,讓任超然久居樂康山莊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