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將寫好的兩份文書拿出來,蘇曉拿來一看,白管事並未將租錢寫上。蘇曉便讓白管事將租錢添上,若是真是一事無成,不給租錢就算了,但要是真的掙了錢,她不付租錢,白管事那里好說話,村里人那關也過不去,再說蘇曉這人拿東西還從來沒有不付錢的習慣!
和白管事簽了三年的租期,三年十兩銀子,文書上寫著年底前結賬。可能是看著柳星塵的面子,租金要的極低。看了眼文書,見沒什麼不妥,蘇曉這才簽了字按了手印,然後一人一份收好。
蘇曉前世練過一年的大字,但是後來學校要收紙墨錢,她就沒學了,所以那字寫得雖不是太好看,但還是有模有樣的,至少沒讓白管事起疑。要知道蘇曉以前雖然是蘇家村里禍害一樣的存在,但是至少還頂著個「能寫會算」的稱號。要是她一筆字出去,丑的不能望,那才是丟了雲娘的人。
收好了文書,蘇曉拜別了白管事,回家時順路就從魚塘邊上繞了一下。
魚塘雖然將蘇家村分成了南北兩村,但是三者之間還是有不少的水田。此刻水田里都注滿了水,田里插著秧苗,都沒長結實,顯然是才種上去沒多久的。這些水田和魚塘幾乎挨著,可是魚塘里養不活蓮藕也養不了魚,那田里又怎麼能長的了莊稼?
這些水田和魚塘及百草園都是相連的,按照地下水脈相通這一說法,若是百草園的藥性滲到了魚塘又怎麼滲不進這些水田?
蘇曉百思不得其解,本想用魔法來探測一下魚塘究竟有什麼詭異之處,可是一看田間有村民在疏通水溝,又有許多婦人在魚塘邊上漿洗,這才把那探究的心思給收回。
回了家,蘇曉只是偷偷的把文書之事與雲娘說了,當提及未付銀錢時,雲娘立馬從私房里將十兩銀子給了蘇曉。蘇曉本想等魚塘賺了錢再把錢付給白管事,但是雲娘心里不安,非要讓蘇曉先付錢,不管掙與不掙,雲娘都不願佔別人便宜。
蘇曉對雲娘的敬意愈發的深了,緊緊的抱了一把雲娘,然後在雲娘有些粗糙但依舊白皙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然後便慌忙朝百草園奔去。
這一幕被蘇武看在眼里,他面色深沉但並未阻撓。
從百草園回來的蘇曉,帶回了白管事寫好的收據,將文書及收據一並交給雲娘收好。
之後的兩天,蘇曉一直在村里轉悠,看看哪家的池塘里種了蓮藕,或是到河邊尋找有魚苗的河溝……
悠閑的日子很快過去,很快就到了芒種,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該收的收,該種的種。反而是蘇曉一家最為清閑,她家的麥子大抵是種在山上,日光充分熟的早,早在二十日前就收了,後種的花生苗子都漲得極其旺盛,空著的棉花地只等四月下旬播種,而棉花種子早就拿出來再曬了一遍。
本家前日送了許多優質的種子過來,但是被蘇曉蘇武兩人謝絕了,本來雲娘還想就著這一茬和本家修好,但是蘇武實在是對本家的作風寒了心,不想再與本家有來往。而蘇曉純粹就是看本家那些人不順眼,根本不願意搭理他們。
趁著村民都忙著收種,蘇曉再次來到魚塘邊上,此時魚塘邊上人跡稀少,大多都是去了旱地,水田倒是沒多少人理。
她運好氣就大聲唱起了歌,魚塘面積廣呈長帶形,聲音傳不了那麼遠,蘇曉只能一邊唱一遍繞著走,一遍一遍。蘇曉知道魚塘里有食人魚的存在,所以唱歌的時候她盡量將歌聲引起的氣息分散在水面上,並不經過魔魚,怕的就是那些「魔法」讓魔魚異變……但是那些魚卻依舊跟著她的步子在魚塘里繞著。
大概是魚塘里生物較少,只有幾十尾魔魚,又是白天,所以魚塘上空倒是沒有形成礙眼的白霧,魚塘上空沒有異常。但是靈覺靈敏的蘇曉還是從魚塘底下感覺到一些不同之處。有幾個地方,她的歌聲根本就透不下去,連那幾十尾魔魚都繞著那些地方游著,那些地方好像生生隔絕了她所賦予的「魔法」!
魚塘水很清澈,淺的地方幾乎能看見光禿禿的底,深一點的地方也能模糊的看到一些。那些魔魚都繞著走的地方,從水面看下去確是一團漆黑,像是永遠都散不開的濃墨一樣。蘇曉將那幾個地方記了下來,然後準備離開此處,卻發現那群魔魚一直跟著她的步子。直到蘇曉離開了魚塘,魔魚才散開來。
回到家,蘇曉把自己發現的事和蘇武說了,但是她絕口不提自己異能的事,只是說發現魚塘里有幾個地方連魔魚都繞著走。
蘇武不想陪著蘇曉胡鬧,但是那魚塘畢竟是花了十兩銀子租來的,已經可以算是自家的產業。他也是想好,自然不會讓那十兩丟到水里連個水花都不濺一下,當即陪著蘇曉去了一趟魚塘。
那幾個地方在清澈見底的魚塘里非常的顯眼,只要一個地方一團漆黑看不見底,那個地方就必定有詭異的地方!
蘇曉指著最靠近婦人漿洗位置的漆黑位置,這個地方大概是常年被用來清洗衣物,皂粉將這一塊區域染的渾濁不堪,這地方倒是最難發現的一個點。
蘇武順著蘇曉所指的位置一躍而下,但是很快,蘇武就上來了,並且變了臉色。
看著蘇武下去一趟一無所獲,蘇曉有些不解,還沒說話,蘇武就輕輕搖了搖頭。「我去一趟村長那里,馬上回來。」
看著蘇武凝重的表情,蘇曉也知道不是好事,這魚塘邊緣較淺,但是往里走四五米就開始有一人來高,夏日炎熱,少不得貪涼的少年娃子來游水,然後溺死水塘;然後就是漿洗的婦人不小心掉了進去;再就是蘇曉這一類犯了事的被浸了豬籠。所以這塘里死了不少人。
看蘇武的面色,估計是見到了死人。蘇曉嘆了口氣,真叫她說中了,這塘還真是死氣太重。
正是下午陽光濃烈的時候,蘇曉躲到塘邊的銀杉樹下等著蘇武。很快蘇武便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青壯年,老村長跟在最後面,他老了,別人像他這樣都在家逗弄孫輩,樂享天倫,而他兩個兒子卻都沒有給他生個孫子出來,這次是來積陰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