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徽之從懷里拿出一雙手套帶上,又從鞋筒里拿出了一把帶鞘的匕首,用匕首將那些五彩的花朵全部割下來。
原先跟在唐徽之身後的兩個僕役立即撐開一張白色的綢布,唐徽之將五彩奇花放置在白布上,轉身又割了另一朵……直到尸體上的花朵全部被割下,唐徽之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他月兌下手套,竟然空手模向那些五彩奇花。
「喂,你想死嗎?」。蘇曉立即大叫,想要阻止唐徽之。
唐徽之看著蘇曉的目光有些欣賞,取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死的。」說著,就拿起一朵花在手中擺弄起來,示意蘇曉自己沒事。「連著花睫的五彩奇花會自主釋放藥性,普通生物根本根本就承受不住,但是若是離開了花睫的五彩奇花,就會收斂藥性,變成普通的花朵。」
蘇曉心中感嘆,自己是個半吊子,人家是醫師,既然知道這五彩奇花,那麼什麼有害什麼沒害難道他自己還不清楚?
她撥開人群鑽到他身邊,也伸手模了模那些五彩奇花,這些花朵模起來一點也不像普通花朵的花瓣有那種軟綿綿的質感。而是冰冰涼涼的,有種模著玻璃的感覺。說是花朵,其實更像是一朵五彩水晶雕塑。她好奇的將花朵拿在手中把玩,它們的五片花瓣顏色各異,模起來感覺卻是一樣,很舒服。
她數了數白布上的五彩水晶花,一共是十七朵。就在她數的時候,唐徽之卻是將尸體上的五彩奇花的根睫給挑了出來。
他先是把花睫用匕首切成手指長短,然後一股腦全部扔進了魚塘。又從根部掏出了一粒透明的直徑約兩厘米的珠子遞給蘇曉。「作為獎勵,這些花睫就留在魚塘,作為肥料,以後你養魚養蝦養蓮藕什麼的,成活率都會高出不少。而這種子放在我這里又沒有多大用,所以物盡其能也一並送給你好了!」
「花種也送給我?你會這麼大度?說實話!」
唐徽之笑笑,「我是沒這麼大度。實話就是,這種子一百年只會開發一次!我可活不到那個年歲,既然不能開花,不如送給美女,襯托她的美麗!」
那顆珠子晶瑩剔透,比鑽石還要晶瑩,在唐徽之的掌心散發出淡淡的光暈,蘇曉想著,這珠子若是放到陽光底下,一定會非常美麗!當听到唐徽之要將這顆珠子送給自己,蘇曉的臉上綻放出的笑容絲毫不比絢爛的五彩奇花遜色多少,她的眼楮彎成了一彎月亮,笑道︰「對于漂亮的禮物,我是絕對不會客氣的!」說著就雙手接過那顆種子,冰涼的觸感在掌心蔓延。
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顆種子一接觸蘇曉的掌心,就綻放出五彩光芒。五彩光芒愈來愈盛,蘇曉只覺得自己眼前的所有景物都開始虛幻起來,五彩光芒照映在身上,蘇曉覺得暖暖的,就好像冬日的陽光。蘇曉竟然有種想要睡著的感覺。
左手掌心漸漸有些灼熱,直至滾燙,她想甩開掌心的透明珠子,但是卻移動不了,只能被動的承受著這一切……
十幾秒過後,五彩光芒才漸漸回籠。蘇曉的眼楮也終于能視物了,她這才發現,原來圍在四周的人群竟然都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他們被定住了,所有的人,都保持了剛才的樣子,不曾動過。
蘇曉掌心的那顆種子已經消失不見,左手掌心卻多了一個印記,那印記像極了五彩奇花綻放的樣子,五片顏色各異的花瓣,閃耀著璀璨的光芒,蘇曉右手附上去模了模——和原來掌心的皮膚一樣。但是掌心的五彩奇花卻是的的確確印上去了。
她喃喃道,「這是這麼回事?」可是唐徽之也被定住了,並沒有人能給她正確的答案。
這朵花實在太耀眼了,她得想辦法讓它變得內斂一點,如果能消失,那就更好了。她握緊了左手,再張開,反反復復幾次,她竟然發現五彩奇花的光芒變的淡了許多,至少不再那麼璀璨,引人注目。現在那朵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紋身。
蘇曉暗罵了一句︰有人會在掌心紋身?
就在這時,四周的人們開始動了起來,兩人也手腳麻利的收拾好十七朵五彩奇花。
清醒過來的人,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們見沒什麼事了,紛紛詢問白管事能否回院子。
白管事也是有事找唐徽之,留著這麼一大群人在場也不好,當即同意他們離開,只讓兩個跟隨唐徽之身邊的僕役留下。
蘇武見百草園的人都離開了,顯然事情完結了,準備帶著蘇曉回家。蘇曉也準備跟唐徽之告辭,她已經得到很多東西了,並不想再佔百草園的便宜。可是,蘇曉話還沒出口,白管事便笑著朝三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並客氣的和唐徽之說話,「魚塘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唐先生也該把京里回過來的消息告訴給老奴听吧?」
蘇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她拖著蘇武一同留下「看戲」。
雖然白管事語氣很客氣,面上的笑容也很和煦,但是蘇曉卻听出了一點點別樣的意味。若是這次唐徽之再推月兌,蘇曉肯定白管事會馬上翻臉。
唐徽之也對白管事笑道,「誒呀,白管事怎麼不早說,差點讓我給忘記了。」說著就從腰帶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被卷成粉筆一樣形狀的紙條交給白管事。
蘇曉清晰的看到白管事臉上皺巴巴的皮膚抽搐了幾下,直到唐徽之拿出紙條,白管事面上的神情才稍微緩和一下。他接過卷成小卷的紙條,緩緩的展開,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紙條。
蘇曉悄悄的來到白管事身後,勾著頭看著那張小小的紙條,小紙條上寫的是小楷,字體端正清秀,上書「已遣星塵接她歸京」。
蘇曉還在想著紙條上的「她」是誰的時候,白管事卻已經轉過身驚恐的看著蘇曉,右手顫顫巍巍的舉起來指著她,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
白管事臉色發青,嚇得蘇曉連忙到他身邊扶著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