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的蘇曉看著倒是比以往好太多了,懂事,明理,還把塘里的幾具尸體給撈起來了……蘇存志一想到兩個兒媳說過要積陰德的事,心思便沉了下來。還是先問問原因吧,不能冤枉人。「曉姐兒,趙五娘說你打傷了她家娟姐兒,這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蘇曉一听,眼楮頓時一亮,看來這老村長還是向著她的。她看著老村長,然後淺淺一笑,「二爺爺,自從那事發生以後,您可從別人口中听到過告我狀的事?沒有吧?那為什麼那天我就偏偏跟她過不去呢?」
「為什麼?」蘇存志順著蘇曉的話問道。
「那我先問問二爺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什麼最重要?」蘇曉依舊是淺淺的笑,那笑感染了四周所有的人。
雲娘和蘇武則是若有所思;彤蓉看著蘇曉一臉淡然的笑,心中已經有些明白為什麼大姐夫會選蘇曉,她暗自點頭嘴巴也一張一合著,顯然是陷進蘇曉的話中。
趙五娘母女三人看著蘇曉胸有成竹,村長毫不掩飾的包庇,除了想事情的沈嫻外其余兩人臉上怒意更盛!
蘇存志還在想答案,蘇曉卻是已經開了口,「二爺爺,曉兒認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最重要的不是父財萬貫、也不是門庭深重,最重要的是她的閨譽。曉兒自認,以前年幼,受了惡人誘惑,犯下了錯事,幸好曉兒身子並未受到污濁。直到受到了大家的懲罰,曉兒又死里逃生後,才幡然醒悟。曉兒要好好表現,不讓家人為難。」
看著周圍眾人都陷入沉思,蘇曉心滿意足的繼續道︰「所以,過後曉兒一直很努力的讓自己變好,曉兒想為娘親分擔家庭負擔,想為幾個哥哥掙嫂嫂的聘禮。曉兒,曉兒還想讓自己嫁個好夫婿……」說到這里,蘇曉的臉上紅紅一片,似乎是真的害羞了。
眾人見她嬌羞的樣子,比平時更加魅惑人,就連那些女子都看得有些痴呆,更別說在場的男子了。
蘇曉心中得意,看來她的表演還是不錯的。她很滿足在場眾人的表現,接口道︰「可是……就在我滿心歡喜的為自己掙嫁妝的時候,她出現了!」蘇曉臉帶慍怒之色,右手食指直直地指著沈娟,「她!詆毀我的清譽,她說我早就不干淨了!」
沈娟連忙為自己辯解,由于臉面高腫,她話音也有些變味,她心虛道︰「我,我沒說你不干淨。」
蘇曉氣道︰「對,你是沒這麼說,但是你說的更難听!要是你這話傳了出去,你有沒有想過,我將來會怎樣?你過些天就要成婚了,你有沒有想過別人也是要嫁人的!?」
沈娟根本就不敢直視蘇曉,眼神閃爍,喃喃道︰「我……我……」可是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沈嫻在一邊使勁扯著她的袖子。
蘇曉在心里嘆道,這孩子只是脾氣隨了她娘火爆過了頭,又不會說話,其實也壞不到哪兒去,比那個想讓她死的女人好對付多了。
「二爺爺,您也看到了。」蘇曉嘆道,「連她自己也認錯了。可見這事兒不怨我!」
趙五娘見蘇曉這麼說,頓時急了,她吼道,「村長,沒錯,我們家娟兒是說錯話,可是,您看看她的臉!她下手下得也實在是太重了吧!」
蘇存志看著沈娟臉上的傷,好好的臉蛋腫成那樣,他心有不忍,看向蘇曉的目光也帶著幾分嚴厲,「曉姐兒,這傷……」
「二爺爺,曉兒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可是您也知道,人氣急的時候難免下手會重一點。而且事後我也去了百草園,找那里的先生要了藥膏來。只要照著藥膏,每天涂抹兩遍,曉兒保管她過幾天就面相如初。」
蘇存志點點頭,「那藥膏呢?」
蘇曉燦然一笑,「沈嫻妹妹,你說說看。」
沈嫻小心的看了趙五娘和她二姐一眼,然後小聲道︰「娘親昨日帶著二姐去小武哥家後,就將藥膏帶回家了。」
趙五娘氣的隔著沈娟就擰了沈嫻的胳膊,罵道︰「你個死丫頭,老娘養了你十幾年,怎麼胳膊肘勁往外拐!」
疼得沈嫻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站在原地不敢躲任趙五娘捏,疼得連叫都不敢叫。
「趙五娘!沒理就是沒理,你再怎麼欺負你家三丫頭,都沒用。」村長長子身後的中年婦人開了口,她姿容一般,但是皮膚白淨,到顯得她年輕許多,看起來比雲娘還要年輕些。
趙五娘終于松了手,她沒膽量沖那婦人發火,而是目光炯炯的看著蘇曉,鼻翼一張一合的,顯然怒氣正旺,無處消火。
沈嫻感激的看著那婦人,小聲道︰「謝謝劉嬸。」
劉嬸?蘇曉警覺地看向那婦人,她讓蘇曉想到那個拿鋤頭壓著她的老婦人。
豈料那婦人也看向蘇曉,她嫵媚一笑,顯然是蘇曉的警覺讓她很好笑。「不要拿這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是那個愛嚼東家唱西家的媒人!」
蘇曉還是放不開心結,但是見那婦人那樣說,她給了她一個勉強的笑意。
劉氏轉頭詢問老村長,「爹,這事蘇曉雖然有錯,可是錯不在她,何況她又為娟姐兒問了藥來,不如就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
蘇存志沉吟片刻,正準備開口。
趙五娘卻搶了先,嚷嚷道︰「這樣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麼我家女兒讓她打兩巴掌,她給點藥就算了。不行,劃不來!」
蘇曉走到趙五娘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五娘,不知道沈娟嫁給哪戶人家?對方家境如何?可曾讀過書?中過功名?」
趙五娘看蘇曉這個樣子,不由得後退幾步。「你……你問這干什麼?」
蘇曉胸有成竹的笑笑︰「我想,要是那家人知道自己有個這麼胡攪蠻纏又不講理的丈母娘,想必……這婚也是可結可不結的吧。听人說,越是家境殷實、讀過書的人家,挑媳婦不但要媳婦本身賢良淑德,還要求媳婦娘家要做到本分守實。不知道趙五娘,你家佔了幾樣?」
趙五娘還想說什麼,可是沈娟卻是欄了,她的婚事是媒人劉嬸說的,把她家的事情說的天花亂墜,她父母去對方家也表現的十分恭敬,所以這事才算成了。而且對方家的公子也十分優秀,她不想錯失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