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接過那兩匹布,她赫然發現,這兩匹布和她在綢緞鋪子里看上的那兩匹布一模一樣普通的白綢四處都有,可是紗綢估計就這一匹
究竟是誰……將她再抽端莊看上的那兩匹布買下送給她?
想著蘇曉便問︰「小淘?送這兩匹布的人有沒有說他是哪家的?」
小淘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他只說他是幫他家大公子送的……」
大公子?蘇曉一愣,然後便憶起白賢明那張精致的臉,以及他那淡然而疏遠卻又霸道的特質。
雲娘走到蘇曉身邊,將蘇曉懷中的兩匹布拿走,見布匹是純白的,便皺著眉問︰「曉兒,那送布的人是不是跟你有仇?為什麼別的顏色的布不送,非要送白色的給你?他難道不知道白色布匹所代表的含義嗎?」。
對于雲娘所說白布所代表的意思,蘇曉也知道,所以用白綢做成的婚紗,蘇曉只想交給李雙雙和蘇武。而雲娘和李捕頭這些長輩,蘇曉可沒準備跟他們說。至于白賢明會送給她這兩匹布……估計掌櫃下樓是對阿大所說的貴客,指的就是白賢明吧。這樣,白賢明知道她要這兩匹布也是能解釋的通的。
至于知道她要白綢,還將白綢買下來送給她。無非是想說明,他能主管她的生死罷了。
所以蘇曉便道︰「管他送些什麼顏色的布,反正我只知道,這樣的料子可是平日里我們想穿都穿不到的」
雲娘還想說什麼,蘇曉便推著雲娘坐到床邊,「娘,反正這布咱又不是直接穿在外面。這麼好的布,做內襯也好呀就算穿在外面,咱們可以買幾匹艷色的薄紗做罩子,不也好看得緊嗎?」。本來蘇曉只想著各要三丈,現在白賢明將兩匹全部送來,她就不需要去找李雙雙要白綢了,而且多余的布料她還能給蘇武做一身白色新郎裝。
听蘇曉這麼說,雲娘皺著的眉終于舒平。
蘇曉將小淘遣走,看看床上雲娘已經收拾好昨晚換洗的衣物,便問,「娘?這些衣物……」
被蘇曉這麼一提醒,雲娘連忙起身,將懷中的兩匹白綢放在一邊,對蘇曉笑道︰「這邊已經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咱們馬上就要回村了,因為按照習俗,若是兩家結了親,在成親那日之前的一個月,雙方便不能再見面了。因你嫂子嫁得急,婚事也沒準備大辦,可是該遵守的習俗,還是要遵守的,雖然只剩下五天了……」
「娘是說,哥哥在五月十日前,都不能跟嫂嫂見面?」
雲娘點點頭。「再說,我們本就要提前回村,將蘇武要娶媳婦的消息傳出去。還要買紅紙,寫喜帖,將喜帖派出去。蘇家村的喜帖由我們負責,而女方的喜帖,由女方負責……而收到喜帖的人家,他們來就來,不來咱也不強求。」
听雲娘的話,蘇曉也能想象得出李雙雙婚事的簡單,五天速成的婚事……肯定也隆重不到哪兒去。只不過能夠離開禮山縣回去蘇家村,對她來說,也是好事一件。因為她知道白賢明就住在李家隔壁,現在,她只要一想到白賢明就在隔壁房子,她就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蘇曉知道要回村里準備蘇武迎新娘的事,便問︰「大哥和三哥要不要通知一下?」
蘇文在京城,就算是借用百草園的信鴿傳信,他接到信然後回村,也至少要耗費六天光景。這還建立在蘇文能回來的情況下,若是不能回來……
而蘇斌,估計雲娘都說不清蘇斌的具體情況。
雲娘嘆了口氣,「通知了也不定能回來……還是等將來你二哥有了孩子,弄個盛大的滿月酒,就當彌補這次的遺憾而且,這次回去也只是走過過場而已,咱家房子就那麼大,雙雙過不慣的。說不定他們成親後,會隨李捕頭一起在禮山縣過日子。」
蘇曉點頭道︰「就算大哥三哥不會來,咱們也要將信傳出去」
雲娘點頭,情緒卻並不高漲。
蘇曉看了,便不再說話,而是幫著雲娘將這些衣物連同兩匹布收拾好。
將東西收拾好後,兩人便去尋了蘇武,三人連中飯也沒吃就向李家告辭。
蘇曉和雲娘坐的是李家為她們準備的馬車,拉車的馬正好是蘇武的坐騎,而趕車人,自然落在了蘇武的肩上。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上了青石板道,蘇曉和雲娘呆在馬車里,百無聊賴的從馬車側邊開闢出的窗口朝外往。
看著車外的人流,蘇曉嘟囔道︰「娘……你不是說帶我去逛廟會的嗎?」。
雲娘一時語塞。
見雲娘不語,蘇曉又道︰「娘,這次我進城真的什麼也沒玩到,什麼也沒吃到,什麼也沒看到」
「……」
「娘……」
蘇曉還想說什麼,便听到前頭一聲大喝,「你還好意思說,你都快十六歲了還整天想著玩怎麼不學學你嫂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再說,這次逛不成廟會,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若是,沒邱大少的阻撓,我們現在估計就是逛完廟會滿載而歸」
蘇曉嘖嘖嘖地道︰「二哥,你不說我還忘了。你能和我嫂子好,還不是因為我的關系要不是邱大少主動放棄了婚事,估計現在你就該在李捕頭家等著她歸寧了」
蘇武被蘇曉的話噎住了,半天沒有吱聲。
經此一事,蘇曉自然不再煩雲娘。她巴在窗口,一旦看到外面有什麼稀奇的事,她便指著問東問西,一幅鄉下土包子入城的樣子,逗得雲娘嗤笑不已。
當馬車從歸客來門口路過的時候,蘇曉突然記起那個吝嗇的齊老板寫給她的那張紙,她將紙條拿出來,小聲念出上面的字,「新河鎮,馬野村,馬維新。江陵鎮,思嘉村,陳家術。」
「二哥,新河鎮和江陵鎮那個遠?」
「當然是江陵鎮遠,那里都靠近江陵府了」一邊的雲娘倒是先開了口。
「新河鎮馬野村在哪兒?」
蘇武不確定的道︰「好像出了北城門向北走一段路再向東拐十里路就是馬野村。你問這個干什麼?」
「二哥,回村的時候能不能從馬野村繞一下?齊老板給我介紹了兩家水產商人,馬野村正好有一家。」
「可是……」蘇武並不想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打點一切,好在五天後將李雙雙迎娶進門。
「小武,」雲娘開口打斷了蘇武拒絕的話語,「曉兒好不容易想干點事,你就饒一回路吧。再說,若是魚塘發展起來了,對你和雙雙將來的生活也算是一份保障。畢竟,我們家除了那八畝山地,還真的沒有什麼別的進項。你不可能讓雙雙種地,更不可能讓她一個閨閣小姐去外拋頭露面……」
听雲娘這麼一說,蘇武便不再吱聲,算是默認了雲娘的話。
當蘇武趕著馬車到達馬野村的時候,日頭已經升上了正空。蘇曉攙著雲娘下了馬車,毒辣的日頭當頭照的滋味還真是難受。
蘇曉默念「咒語」,調動起一片魔法元素,她織毛衣一樣將魔法元素編織成一塊毯子,然後讓這塊魔毯平鋪在自己和雲娘頭頂,以阻擋陽光的直接照射。魔法元素編織成的魔毯就像汽車的貼膜,過濾陽光里的熱度以及紫外線。
魔毯一出,蘇曉即時便覺得有些清涼。
雲娘拉了拉蘇曉的衣袖,「曉兒,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進了馬野村,就好像躲到了一大片樹蔭底下,好清涼」
蘇曉只是偷笑,並沒有和雲娘瞎扯。
馬野村和蘇家村一樣,村口也有一口很大的魚塘,不過魚塘沒有蘇曉家的那樣大。
魚塘是橢圓形的,蘇曉目測一下至少有八畝地那麼大。魚塘里並沒有養殖蓮藕,而是插上了許許多多的竹竿子,竹竿子之間還用許多麻絲編織的細孔漁網連起來。在魚塘邊,還搭建了十多個的有頂卻沒有牆的竹棚,它們離水面只有不到十厘米。竹棚雖無牆,可是四周也弄了許多的麻絲網系起。
里面養殖了許許多多的鴨子。從蘇曉的方向看去,那些鴨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白的黑的麻的……,
這些鴨子似是聞到了蘇曉頭頂的魔毯,以及蘇曉自身上所帶的氣味,它們開始拼命的叫喚起來。
「嘎嘎……嘎嘎……」鴨群叫聲此起彼伏,就像一場交響音樂會一樣。蘇曉只覺得有幾千個小喇叭在耳邊同時響起,那聲音,簡直是震耳欲聾,蘇曉連忙將耳朵捂住。
她看看雲娘和蘇武,發現他們也是和她一般的動作。
「別叫了」雖然捂上了耳朵,可是難听的鴨子叫喚聲音卻依舊傳入她的耳中,最後,她只能發出自己的殺手 ,大聲喊出這三個字。
蘇曉的聲音剛落,鴨群「嘎嘎」叫喚的聲音也漸漸停止了。
鴨群嘎嘎的聲音剛落,一個短衣打扮的三十多歲的精壯黝黑的漢子便出現在蘇曉的視野中。他听見鴨群叫個不停,連忙從家中趕出來。可等他出現時,鴨群已經停止騷動。他便又開始驅散起圍攏在竹棚邊上鴨群。
蘇曉連忙向那人打招呼,「大哥」
那人從塘邊走向蘇曉三人,有些疑惑的問,「你們是來買鴨子的?」
蘇曉搖頭,她要鴨子做什麼?她拿了又沒用……蘇曉問︰「我們來這里是找一個叫馬維新的人。這口魚塘應該是他的吧?」
漢子點點頭,「你們是找來我大哥的?等一下,我去幫你們喊。」
說著,那漢子也不問蘇曉三人為什麼來找他哥哥,便立即順著塘埂朝村里跑去,很快就走進村頭的幾戶的房屋中。
漢子走後,蘇曉便順著池塘邊走,她每路過一個裝滿鴨子竹棚時,那個竹棚里的鴨子便開始向她圍攏。
「你們圍著我做什麼?我可沒打算帶你們走。」蘇曉小聲道。
听了蘇曉的話,那些鴨子全部亢奮起來。他們撲稜著翅膀,左右飛竄,然後蘇曉便看到無數鴨毛漫天飛舞。
突然蘇曉眼楮一亮……鴨毛?羽絨服?那啥……羽絨服里的絨是鴨毛還是鵝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