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傾可憐巴巴的癟癟嘴,劫後余生的感覺,本該是慶幸的,可是她卻一臉的苦瓜樣兒︰「我怎麼這麼慘。」
「恩人,她已經走了,以後想必也不敢對你做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
「小天。」
「恩?」
「你說,我是不是好慘。」
「怎麼會?」北辰天有些納悶了,她怎麼一個勁的說自己慘,其實要說慘,花蟬才是真正慘的那個,愛一個人卑微到塵土,哎,北辰天的心里,居然有幾分記掛起那兒奪窗而去的女子。
「哎,算了,沒有武功的人傷不起,只能這麼慘。」
北辰天聞言,輕笑了一聲︰「原你是覺得沒有武功好慘,有武功,也不見得不慘。就說我吧,一身的武功,終日都被追殺,有什麼好的。」
「你為什麼要被追殺,你們江湖中人都這樣,打打殺殺,你死我活的嗎?」
若傾坐起身來,雙手抱膝,一雙大眼楮,滴溜溜的看著北辰天,露出听故事一般的表情。
「也不全這樣,我這人比較倒霉!」北辰天撓撓頭發,嘿嘿的自嘲起來,「有時候,人不能知道的太多。」
對哦,他是江湖百曉生,江湖中的事情,他幾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只是這樣一本百寶智囊,不是該大家都爭搶著來拉攏嗎?為什麼他的待遇,卻是截然不同,一直被追殺呢?
可不可以問?這可能是人家的**。
不問,又覺得好想問。
不然,問問?
問不問在她,說不說他自願嗎。
這樣想來,若傾便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知道的多,他們不是該拉攏你嗎?這樣就可以遍知江湖事,以後一旦打起來,還可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北辰天撓撓頭,吧唧了一下嘴︰「我猜,可能是因為我的壞習慣吧!」
「壞習慣?」
什麼樣的壞習慣,居然能讓到讓整個武林的人都追殺他的地步?
北辰天不好意的笑笑︰「梁上君子,這就是我的壞喜歡。」
「梁上君子!」若傾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後,驚叫了起來,「你是個賊啊!」
「額!能不能,說的委婉一些。」
若傾尷尬,其實就算是賊,北辰天剛才救了她一命,她也不該對他心存偏見的,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你今天晚上再我房梁上,是要偷我什麼東西嗎?」
北辰天的小心肝受傷了,他沒想到,若傾會這麼想他。
他之所以會蹲在她的梁上,是因為——
「我並不是什麼人都偷,你是我的恩人,我怎麼可能偷你東西。」——月復語一句︰雖然你的千年寒鐵菜刀,真的讓我很眼饞——繼續,「我是因為半夜出來小解,瞧見花蟬房間燈未熄,又听到她自言自語的手要殺了你,怕你有危險,才進了你房間。我才一進來,花蟬也來了,我只能暫時躲到梁上,盡管其變。」
原來是這樣,看著北辰天受傷的表情,若傾自知自己是個罪人,忙道歉︰「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今天晚上,真的很感謝你。」
看她表現良好,認錯態度積極而且誠懇,北辰天君子一枚,也就不和她計較︰「恩人救過我一命,保護恩人,是我的職責。」
「其實小天,你可以喊我小寶,恩人恩人的,我怪別扭。」
「恩人就是恩人,等到恩人允許我以身相許的那天起,我就喊你小寶。」他故意把小寶兩個字,喊的無比的曖昧,惹的若傾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忙的扯開了話題︰「你之前說,那些人追殺你,是因為你偷了他們的東西,你都偷了什麼,說來听听。」
「也沒什麼,比如上個月,我總共光顧了十多個門派,偷了大大小小一百多本武功秘籍,不過今天都給還回去了,拜那個郝雲驚所賜,白勞碌一把,還浪費我時間送回去。」
「一百多本,武功秘籍,天哪,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偷。」
小偷!這個稱呼,真讓北辰天吃不消。
「恩人,你可以叫我神偷,麻煩,謝謝。」
「哦,哦,哦,明白明白。」
作為一個廚師,若傾深刻的明白他的這種心里,就比如她,最比喜歡別人粗俗的喊她廚子,最樂意听到的,就是被人叫她神廚,看來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一樣,就算只最見不得人的職業,也希望擁有最冬天的稱呼。
「神偷,神偷,話所,你有沒有偷到過食譜?」
這個問題,他要研究一下︰「貌似沒有。」
她的臉上,有些失望之色,本來還想看看,這個時代有什麼特別的菜式呢。
「那你偷過,最離奇的是什麼?」
「最離奇的?」他想了想,神秘的湊到了若傾的耳朵邊,吐了一行字,若傾的臉頰,頓然燒紅成了大番茄。
「你怎麼連這都偷啊。」
「意外意外,出書意外。」
「說說看,听著好好玩。」若傾滿面的興奮。
北辰天第一次遇見這麼忠實的听眾,他那些為人所不齒的偷竊經歷,說給任何一個人听,都是對他嗤之以鼻,報以鄙視之態,招來江湖截殺。
只有福小寶,居然像是崇拜英雄一樣,滿面興奮的願意听他說。
他當下也興奮起來,滔滔不絕開︰「我先給你講講我第一次偷東西吧,那時候把,我大概才十三歲光景,在一個夜黑風光,萬籟俱寂的夜晚,我闖入了一個豪宅……再說說我十七歲那年……你想听我最驚險的上一次偷竊嗎……我給你講我是怎麼偷到皇上的玉璽,又怎麼平安送回去的吧……還有……」
一晚上,就在北辰天繪聲繪色總過去,直到天光吐白,若傾終是撐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