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嶸也沒想著要問一問郝雲驚,只一心等待著若傾的「禮物」,一盞茶的功夫去後,若傾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盤魚,盡和桌上的一道菜,是一樣的——糖醋松子魚。
只是和他不一樣的地方,是若傾的松子魚,尚未上桌,就把他這一整桌的全魚宴香味,全部都蓋了下去,那股酸甜鮮香的氣味,飄香千里,而其中一股淡淡的類似花香的味道,更是叫人沉醉。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若傾的糖醋松子魚上,北辰天更是那好了筷子,呈現出一種躍躍欲試的狀態。
可惜,這是若傾送給集嶸的。
「嘗嘗看,集公子。」
形似松樹,造型美觀,顏色醬黃,光滑油亮松子魚,一瞬就俘虜了集嶸的視線。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夾食了一筷,入口,一股的甜酸醇鮮就在口中蕩漾開來,口齒留香,那鮮甜的滋味,幾乎要將味蕾征服,下口,輕輕咀嚼,皮酥肉女敕,耳畔能听到卡茲的脆響,而那鮮女敕的肉中,一根魚骨頭都沒有,竟然清理的那麼干淨,在這樣短短一盞茶的時間里。
一開始的,集嶸還咬的小心翼翼,深怕吃到了骨頭,可到了最後,那口魚肉卻讓他「失望」又「驚喜」了。
沒有一根骨頭,一口下去,咬破了外面脆皮之後,里面的魚肉香女敕,就算是月復部的肉,都一點都不覺得柴,更神奇的是,這鮮香的魚肉中,似乎並沒有放蔥姜蒜之類去腥的東西,也沒有黃酒的味道,卻並不覺得半點的腥氣。
甚至,口齒之間,彌留了一陣清郁的花,似乎是,油菜花。
「怎麼樣,好吃吧!」看著他享受的表情,北辰天驕傲的抬起了下巴,好像這道菜是他做的一樣。
郝雲驚見若傾好笑的看著北辰天,暗暗的和北辰天較勁起來,不甘示弱︰「集嶸,小寶的廚藝,這些你見識到了。」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夸贊福小寶的廚藝,集嶸雖然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好吃,好吃的不得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放下筷子,抬起頭看著若傾。
「嗯?」
「去腥?為什麼我怎麼做,都多少有些腥。」
「這個啊,其實我問過廚房里的人,她們告訴我,你力求親力親為,所以每一條魚,剖殺到下鍋,你都要親自做,但是廚房里的人告訴我,你殺魚十分的慢,一條魚,被人只要小半刻鐘就能殺了,你幾乎要用多出七八倍的時間,魚,下鍋前,不能讓他死的太透,就像是一條死魚,總比活魚要腥氣。」
「原來如此。你的魚,我完全吃不到蔥姜蒜和黃酒的味道,你是不是根本沒放?」
「是!」若傾甜美一笑,笑容和她的廚藝一樣迷人。
福大寶聞言,不禁伸了筷子過來,夾了一小塊魚肉,送入口中,品嘗一番後,瞪大了眼楮︰「果真沒有放蔥姜蒜和黃酒,有一股花香味道,油菜花,是不是?小寶?」
「是!」自己做的東西被肯定,若傾的心情格外的愉悅︰「我看廚房里有油菜花,我就用了。」
「你是說,一般人用蔥姜蒜和黃酒來去的腥味,你用的油菜花?」
集嶸滿目的驚呆,不敢置信她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多年,試問他集嶸見過名廚也多了去了,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做得到,不用蔥姜蒜和黃酒,就把魚肉里的腥味,卻的如此徹底的,福小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
「油菜花,香氣濃郁,既能去處了魚身上的土味,又能掩蓋了魚身上的腥味,我這里面用來勾芡的芡汁,就是用熬制過後的油菜花汁,冷卻後土豆粉調成的,其實,我並不是緊緊用油菜花去腥而已,魚殺了後,在熬油菜花的當會兒,我把它泡入了放了少許醋的清水中,因為這本身就是酸酸甜甜的魚,所以你們才沒有察覺。」
听著她有條不紊的給大家講解這道沒有腥味,又美味可口的松子魚的做法都是一種享受,北辰天單手托腮,雖然對于廚藝一竅不通的他,听不太懂她這一堆到底在講什麼,可是他卻享受看她說話的樣子。
紅唇開開合合,瑩潤欲滴,真讓人有一親芳澤的沖動。
觀郝雲驚,笑容溫潤如風,眼底一片柔情,隔著桌子看著若傾,每一分的表情里,都可以看得到他對若傾的愛戀。
連曦連晉見主子這般模樣,相視一望,會心一笑。
嘗過了若傾的手藝,集嶸才知道自己真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不過他感激若傾,用這樣的方法,體面的讓他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而並沒有直接的指出他做的難吃,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自慚形穢,他趕緊讓丫鬟們把所有的菜都給撤了下去,然後,對著若傾,忽然單膝跪地拜了下去︰「請小寶姑娘收我為徒。」
看著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的集嶸,若傾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不敢當不敢當了,你要是想學,我教你便是。」
看來很的是個頂級的美食愛好者,居然堂堂一個天下首富,會向她籍籍無名一介女子拜師,這種精神,讓人感動,廚藝界,就是需要這樣的熱血青年。
若傾願意無償的教他,可是他,卻似乎很堅持︰「請師父務必收我為徒。」
「你先起來。」
「師父先答應。」
這師父師父的都叫開了,看樣子,不答應,他是不會起來了,若傾為難的看著郝雲驚,見郝雲驚對她微笑點頭,她也就不再推辭,彎腰鄭重的攙扶起了集嶸︰「我答應你。」
在現代,她徒弟無數,在古代,收到的第一個土地,居然是富可敵國的天下第一富豪,真正是受寵若驚之余,又有點洋洋得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