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
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
——張先《醉垂鞭》
13年後︰
花滿樓︰
我是花滿樓花魁柳含煙的丫鬟，今年13歲了，名叫凝雪。
柳含煙說︰「凝雪，今天我要出去，你不必跟著。」我說︰「小姐，你要上街，帶我一起去吧。」柳含煙說︰「今天我想一個人。」
花媽媽說︰「含煙啊，你還是讓凝雪跟著吧，我也好放心。要是有看中的東西，也好叫她拿著。」我說︰「是啊，別看我瘦小，力氣可不小，小姐，你就讓我去吧。」我雖然不想拿東西，只要能出去，也是值得的。在這風月場所，通常是「文人雅客」的聚集地，但對于我來說，一個不懂琴棋書畫的小丫頭，既不懂欣賞，又要做事，在這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愁吃穿。柳含煙說︰「好吧。」我高興的說︰「謝謝小姐。」
街上︰
我說︰「小姐，你看，這些好漂亮！」我每到一個攤位前，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只是柳含煙緊緊皺著眉頭，似是有什麼煩心事。突然，柳含煙說︰「凝雪，你是不是很愛玩。」我支支吾吾的說︰「小姐，我，我只是，我很久沒有出來了，才」柳含煙說︰「那好，這是一兩銀子，你自己去玩，三個時辰後我們在這踫面。」我接過銀子說︰「真的，謝謝小姐。」
許是柳含煙有什麼煩心事不想讓我知道，我也不想去探究，趁這次，好好玩玩。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從進了花滿樓，有多久沒出門了。
我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冰糖葫蘆，泥人，皮影戲應有盡有。如果有時間，我好想一次玩個痛快。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玩得盡興。以前是一直待在府里，只能有事兒或者逢年過節偷偷的溜出來一趟，也不知道娘怎麼樣了。
我在買捏泥人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白衣的公子，不知怎的，總覺得有些熟悉，就想捉弄他一下。我向著他所在的地方跑過去。捏泥人的老板說︰「姑娘，泥人可是不要了？」我邊走邊回頭對老板說︰「當然要，我等會就來取。」
我匆匆忙忙的跑過去，故意和他沖撞了一下，「哎呦」！他嘴角冷笑著，那神情，似是懶得看我一眼。他就這樣走開了。原來是個沒有同情心的人，還好我有準備。我拿著從他那里順手牽羊的一塊玉佩和十萬兩銀票，得意的笑著︰看來他一定很有錢。
我蹦跳著給捏泥人的老板一兩銀子︰「老板，給。」老板說︰「姑娘，用不了這麼多。」我說︰「本姑娘今兒個高興，剩下的賞你了。」他說︰「謝謝姑娘。」
兩個時辰過去了，我想︰這個傻瓜，怕是還不知道呢！我本來只是想捉弄他一下，但想來他一定是個富家子弟，不缺銀子，也就用不著還給他了。更何況，只要我有足夠的銀子，就可以離開花滿樓了。到時候，我想干什麼都行。
我把玩著手里的泥人，不知不覺間念出了聲︰「今天運氣真好，真是來對了。」
這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冷冷的說︰「把東西交出來。」我說︰「什，什麼東西。」他說︰「玉佩和十萬兩銀票。」我說︰「我，我只是，我沒有拿你的東西。」他說︰「銀子可以不還，把玉佩交出來。」我被他的氣勢嚇壞了，但並不是很害怕，還想捉弄他一下，我說︰「我把玉佩當了。」
忽然間，他掐著我的脖子說︰「你信不信，我掐斷你的脖子。」我見他憤怒的樣子，說︰「好了，還給你。」我把玉佩和十萬兩銀票都交還給他，輕聲說︰「開個玩笑嘛，何必這麼認真。」他說︰「姑娘，要是下次再見讓我到你，不會對你客氣。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說︰「你們這些人，就會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欺負別人，什麼叫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又沒有殺人。」他說︰「姑娘，有一種人叫做殺人不見血，見過麼，還是，你想開開眼見。」他的樣子，並不像開玩笑，我說︰「不，不用了。」他看了看我，就走了。
我還以為今天很幸運呢，真是倒霉！他說的這話什麼意思，我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