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
「我可以坐下來嗎?」柳青青嘴角一彎,微笑的看著眼耶律齊。
耶律劍眉微微一挑,不置可否。明明都已經自己坐下了,還問他干嘛?自顧自的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便一飲而盡。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我陪你喝吧!」柳青青劈手就將耶律齊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當下,也不管耶律齊願不願意便朝著他放在桌上的空酒杯踫了一下,道,「干!」然後仰頭便一迎而盡。
「咳咳……」那酒一入喉便如火燒一般,灼得她胸口一陣疼過一陣。
耶律齊嘴角淡淡一勾,伸手將酒壺拿了過來,又低頭自顧自的飲了起來。
「你……你這酒……這酒……」柳青青捂著胸口,只覺得頭暈腦漲,胸口那把火好像要將她全身燒得**的疼痛,痛得說不出話來。
「這酒叫美人醉。」耶律齊抬起臉淡淡的瞟了柳青青一眼。
「什麼美人醉,我……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有這種酒啊!」柳青青一邊替自己倒茶一邊道。
幾杯濃茶下肚,喉中那灼熱的疼痛感才微微有些減輕。
「這酒產自西涼,是在戰場上的將士用來驅寒的烈酒。」耶律齊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柳青青沒好氣的瞪了耶律齊一眼,卻見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前自顧自的飲酒,仿佛根本沒听她說些什麼。
周圍漸漸響起一些私語聲。
柳青青轉過臉去,見旁邊的人都交頭接耳在低聲議論著什麼,時不時有還有人拿手指著她對面的耶律齊,她隱約听見什麼妖孽,眼楮之類的。可耶律齊卻仿佛沒事人似的,依舊喝著自己的酒。
柳青青本來也想淡定的喝自己的茶,可是,身後的那些聲音實在是惱人的緊,于是,她想也不想便將杯中的茶水往後面一潑,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柳青青眉頭一喜,緊接著端起桌上的兩碟小菜又往後面一潑,罵聲更大了,幾個人撩起袖子就朝柳青青走了過來。
「哪來的潑婦敢在爺面前撒野……」那人才剛說了一句就覺得眼前金光閃閃,柳青青拿著一面金牌不停的在他面前晃蕩著
,「這……這是……」
「誰是潑婦誰是爺啊?」柳青青將手中的金牌往那人頭上一砸,那人立馬眼冒金星,兩腿一哆嗦倒了下去,「通通給姑女乃女乃滾出去,再敢攪了姑女乃女乃的興致,姑女乃女乃讓你們趴在地上學狗叫!」柳青青把金牌往懷里一收,皮笑肉不笑的掃了那些人一眼。
「是是是。」那些人應了一聲,然後一窩蜂的朝門口逃竄而去。
剛剛來鬧騰騰的來福客棧眨眼間一個人影也沒有了,柳青青拍了拍手,重新坐回椅子上,「好了,現在清靜了。」
耶律齊依舊喝著自己面前的酒,仿佛完全沒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切似的。
柳青青皺了皺眉,「喂,你這人,好歹我剛剛也替你出了一口氣,大恩雖然說不言謝吧,但麻煩你也給個表情好不好啊!」
「我沒有求你。」耶律齊眼皮也不抬一下便扔出來一句。
言下之意是,這是你自作多情,多此一舉。
柳青青無力的翻了個白眼,「你這人真無趣。」
恥律齊終于抬起眼看了柳青青一眼,然後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起身朝門口走去。
柳青青一愣,忙起身追了出去,「喂,耶律齊你等等我啊!」
「喂,耶律齊,你要去哪?」
「耶律齊,你們西涼那里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是一片黃沙啊?」
「喂,耶律齊,你是啞吧嗎?你好歹也吱個聲啊!」
「……」
柳青青氣呼呼的看著耶律齊的背影,恨恨的停下腳步,那個周明軒不給她臉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叫什麼耶子的也不給她臉,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她干嘛非跑到這來受他的氣啊!這樣一想,柳青青便氣呼呼的轉過身去。
耳邊沒有的聒噪,耶律齊微微皺了皺眉,稍稍放慢了腳步,身後卻並沒有人追上來。
想來,她是返身回去了吧。
耶律齊忽然覺得有幾分失落起來,自從她走後,已經很少有人這麼維護他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又響起柳青青說的那句話來,她說,你的眼楮好漂亮。我是說真的,像寶石一樣漂亮。
「啊……」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耶律齊心猛地一跳,當下想也不想便折身返了回去。
柳青青捂著胸口,鮮紅的血液從她的指縫滲出,染紅了一大片衣襟,雙眸驚恐的看著自己面前忽然出現的十幾個黑衣人,「你……你們……」
有人上前一步,一把拉開柳青青的手從她身上搜出一塊明燦燦的金牌,然後低沉的聲音陰森森的響了起來。「殺了她。」
刺眼的銀光猛地劃過柳青青的眼楮,她下意識的咪起眼楮,只見那黑人衣手中的長劍高懸,她驚恐的張大著眼楮,心里不停在念,周明軒,周明軒,周明軒……
那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柳青青深吸一口氣,終于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周明軒,不知道我死了,你會不會有那麼一丁點難過了……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過了好一會,柳青青才睜開眼楮來,迷迷糊糊中,卻好像看見有一個人和那些黑衣人殺成了一團。
傷口越來越痛,好多好多的血從胸口流了出來,溫暖的,灼熱的。
柳青青第一次看到自己流了這麼多的血,她嘴角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容,真好,周明軒,你真的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