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對話,白紫穎她們知道,這個男子叫做袁子浩,那個人們口口稱頌的江南名秀才,文采斐然卻不愛功名,得了個秀才頭號就不再參加科考了。
「坦白說,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孩子,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打一個不曾相識的男人,還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被說的人就是你一樣!」喝著酒,袁子浩笑著對白紫穎說道。
白紫穎被說得有些尷尬,她眼神閃爍,想了會兒,才大聲說道︰「還不是你這人太糟糕了!哪里有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女孩子壞話的,還是皇帝的女兒,我也是個女孩兒,從小也被人說刁蠻,實在听不慣了!當然想揍你一頓啦!」
「哈?」袁子浩張大了眼楮︰「這也算理由?」
「只要人有張嘴,那麼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理由了!」白紫穎不以為然地說道。
听白紫穎這話,袁子浩哈哈大笑了起來,連連拍手︰「好好……這話說得好……我喜歡!……」
說著,他舉起了酒杯︰「來,為這個最好的理由,咱們來干一杯!」
「好啊!」白紫穎喜歡極了對方的直爽,端起酒杯就敬他,玉兒也加入了進來。
喝盡了杯中酒,袁子浩問她們︰「听你們這樣說,你們是被仇家盯上,半路劫了,送到這南方古鎮來賣的?」
白紫穎笑著說︰「呵呵,沒辦法,小女子我們花容月貌秀色可餐,人家嫉妒,就把我們給劫來了。說起來,人就是不能太優秀了,太優秀了會讓人嫉妒,嫉妒就容易生恨的。」
雖然喜歡對方的直爽,但白紫穎對那人還是有所保留的,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對方那麼聰明,一旦听出了不尋常,定然會順藤模瓜好奇她們的身份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簡單蓋過。
袁子浩也看出了白紫穎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再追問,只是笑了︰「我說,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小心牛吹太大了把自己給壓死。」
白紫穎樂呵呵的樣子︰「放心放心,姑娘我命大著呢,沒那麼容易被壓死。」
袁子浩看向了玉兒︰「我說,她一直這麼成天吹牛的嗎?怎麼臉都不紅一下的?女孩子最起碼要懂得個矜持呀!」
玉兒抿嘴笑了︰「你別看她這樣嬌小,吹牛的力氣可大著呢。就是這黃鸝鳥兒的歌聲都沒她吹牛的聲音動听呢!」
眼見著玉兒這樣當著外人的面打趣自己,白紫穎一時拉不下臉來了︰「好你個玉兒啊,好好的,居然聯合外人來拿我開玩笑,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說著,白紫穎就站起來,要去抓玉兒。
玉兒向來知道她對付四兒五兒的伎倆,如今四兒五兒不在身邊,自然曉得自己的危險了,連忙笑著求饒︰「好了好了,我的小姑女乃女乃,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罰酒,你就饒了我吧。」
說完,玉兒就自己飲了一杯酒。
袁子浩看著白紫穎和玉兒,眼里盡是欣賞,他笑著說︰「還從沒見過你們這樣爽朗的女孩子,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點沒有女子的扭捏矜持。」
「這樣不好嗎?」白紫穎喝了口酒,搖頭晃腦地說道︰「人本來就簡單嘛,也是自然生長的,喜怒哀樂都是上天賦予的權利,何必矯揉造作,倒像個演給人看的,真沒意思。」
听到白紫穎的話,袁子浩的眼中喜悅更甚,他連拍桌子︰「好,好,這話說得更好!就為你這句,我們再干一杯!」
白紫穎卻是不喝了,她看向袁子浩,狡黠地一笑︰「我說,袁子浩,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故意要把我們兩個灌醉的嫌疑……」
「哈哈!……我也如此懷疑呢!」袁子浩哈哈一笑。
「不行,這次,我們這兩杯酒,得你替我們喝。」白紫穎眉毛一挑,就給袁子浩剛喝完的空杯子里又倒了一杯酒。
看著白紫穎給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子的酒,袁子浩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怕我把你們灌醉了,對你們不軌。難道就不怕你們把我灌醉了,我趁著酒勁對你們用強?」
一听這話,白紫穎的手一抖,酒就灑了出來。
玉兒則是從旁邊的偏桌上端來了茶水︰「好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還是喝茶吧。」
袁子浩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最好。呵呵,其實,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心中早有所屬,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早有所屬?誰啊?怎樣的女子?」白紫穎听這話,來了精神了,趕緊抓著袁子浩就問,一雙好奇的眼楮眨了又眨。
玉兒看著袁子浩的臉︰「莫不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女子?」
「啊……」白紫穎別有深意地拉長了尾音,看了玉兒一眼,說道︰「我估計那女子在某些方面與玉兒有相似之處,所以你才說出那樣的話來。而且,我斷定,你是單相思!」
講畢,她篤定地看著袁子浩。
面對眼前這麼一雙靈氣的眼楮,和別有意味的笑,袁子浩輕輕一笑︰「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被你說中了。」
「那,你是因為得不到心中所愛,所以到這個地方來消遣寂寞的嗎?」白紫穎接著問。
「這倒不是。」袁子浩搖了搖頭,喝了口茶,說道︰「其實,她和你們一樣,也是在這個場合里生存的,她是蘅蕪院的花魁牡丹。」
「牡丹?」白紫穎錯愕。
玉兒開口了︰「陳媽媽曾跟我們說過,這牡丹一直是這個煙花巷柳里出名的人兒,不但人長得美,才情也是極高的,只是性子清傲了些,眼光極高,就連那些達官顯貴,她都不放在眼里,同樣拒之門外呢。」
袁子浩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了愛慕的神色︰「是啊。她是一名與眾不同的女子。」
「那,你來這里,是來打探我們的消息嗎?」白紫穎問。
「呵呵,的確。」袁子浩也不否認,說道︰「我听那邊的媽媽說,綠蕪院推出了兩個新花魁,才情樣貌都很出眾,最近這個煙花巷柳里的客人許多都跑到這里來了。就連牡丹的客人也被拉了些過來,我一時好奇,不知怎樣的女子有這等本事,搶得走牡丹的客人。所以就來看看了。」
玉兒笑了︰「呵呵,那,公子看後覺得如何?」
袁子浩笑了︰「很高興。至少,看牡丹的人少了!」
白紫穎一听這話,蹦了起來︰「好啊!你這重色輕友的!」
「哈哈……你既然講義氣,就該為我兩肋插刀啊。」袁子浩厚臉皮地說道。
一時間,房間里熱鬧許多。遇到曾有一面之緣甚至為人似乎不錯的袁子浩對于初來乍到這里,無親無故的白紫穎和玉兒來說,是難得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