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剛亮的時候,袁子浩提著燈籠走向了坐在石橋上低頭在臂彎內昏睡過去的白紫穎,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紫穎抬起頭來,半眯著惺忪的睡眼看著袁子浩︰「嗯?找到玉了嗎?」
袁子浩嘆了口氣,見天亮得差不多了,就吹滅了燈籠里的燭火,坐到地上,將燈籠放到一邊,輕聲說道︰「還沒有。你確定是在這一帶丟的嗎?」
「嗯,肯定。」白紫穎點了點頭︰「我出門前玉還帶在身上的,離開後就走過這個地方,如果要丟的話,只可能在這里丟。」
袁子浩看了看周圍︰「可是,我找了一晚上,也沒有找到。」
白紫穎站了起來,疲憊地走到了石橋的扶欄邊站著,手放在扶欄上,她看著河面︰「你說,它有沒有可能被我掉到河里了?」
說著,他已經作勢要爬上扶欄。
袁子浩一見,趕緊上去拉住了她,焦急地說道︰「我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還是說睡迷糊了,才想到要跳下去?」
剛剛離開的玉兒回到這里,一看到這兩個人互相拉扯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小跑了過來︰「怎麼了?我才離開一會兒,這是在干什麼?」
袁子浩把白紫穎拉了下來,回頭看著玉兒︰「這丫頭以為玉掉到河里去了,要跳下去找。」
「什麼?」玉兒呆了,看著昏昏欲睡的白紫穎眼楮都沒張開,只是一個勁兒要往河里跳,無奈地嘆了口氣︰「公主就是這樣,如果睡得不夠盡興就會有些迷糊。」
說著,玉兒就上前幫著把白紫穎拉離了扶欄,下了石橋。
袁子浩松開了白紫穎的手,無可奈何地說道︰「真是服了這丫頭了。看她也夠累的了,玉兒你先送她回去睡一覺吧,順便準備些早飯,等著她醒了讓她吃些好了。我再找找。」
听了袁子浩的回答,玉兒笑了笑,說道︰「袁公子,你不休息會兒嗎?幫我們找了一夜了,應該也是很累。」
「我倒是肯休息,這丫頭肯嗎?」袁子浩用下巴指了指白紫穎,說道︰「別一個不小心她就又要跳河去找,你還是趕緊把她帶回去吧。算我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專門來還債了。」
這樣的回答無疑是最令人滿意的,玉兒輕笑了一聲,說道︰「嗯,那就麻煩袁公子了。我先送她回去,等下再過來幫你。」
「不用了。」袁子浩擺了擺手︰「你也累了一夜,這麼瘦弱,如果太累的話只怕身體也吃不消,你也回去睡一覺吃點東西吧。東西如果找到我會給你們送去的。」
玉兒听了,點了點頭,但又善意地提醒︰「對了,袁公子,這玉佩對公主來說有著至關重大的意義,它不僅是皇後送給公主的禮物,還是公主將來與駙馬之間的定情信物,所以,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所以,無論如何,麻煩袁公子了。」
袁子浩听了,不解地問︰「怎麼?還是定情信物?」
「嗯,是啊。」玉兒點頭,解釋︰「是這樣的。這玉佩只屬于有緣人,皇後娘娘曾說過,玉佩一直是皇室中的有緣女子佩戴,不僅象征著她的身份地位,還是她與未來伴侶之間的信物。」
袁子浩輕輕一笑︰「呵呵,怎麼可能?單單一塊玉,會有這樣的魔力?」
玉兒肯定地回答︰「的確有這樣的魔力。說實話,我對玉的了解也不多,只是偶爾听公主講起一些,但是,據說這塊玉的秘密不只這些,更多深入的東西,只有擁有玉的人才會知道。不過,袁公子最好相信我的話,因為,我們月尹歷史中已經有很多位皇室人因為這塊玉有了傳奇的經歷和愛侶。」
袁子浩錯愕,表情仍舊有些將信將疑。
玉兒見他這樣,也不多說,只是笑了笑,便扶著半睡半醒仍在迷糊中的白紫穎,對袁子浩說道︰「看來公主是困得不行了。袁公子,總之,辛苦你了。我看我還是先送公主回去好了。」
說著,玉兒就扶著白紫穎一步一步地往她們所居住的院落走去了。
袁子浩看著那兩人離開的身影,耳邊又回響著玉兒說的那些有關玉的信息,他抬手伸進衣襟,從里面掏出了一塊系著藍色絲線的玉佩,溫潤通透,線條流暢柔軟,看著很是好看。他笑了︰「若是真如玉兒所說,這玉有著神奇的說法,那我和那丫頭都有這塊玉,這算是什麼道理呀?真是有趣。」
他走到了假山後面,背靠著假山瞧著手中的玉,眼里閃過一抹笑意︰「沒想到這麼個迷糊頑皮的小丫頭,居然會對定情信物感興趣。呵呵,如此看來,我這個做兄長的,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塊一模一樣的玉去給她才行了。」
這樣想著,袁子浩站直了,抬頭,他看到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掛上了太陽,躲在雲朵里,照射出溫暖的光線,讓人覺得身心疏懶,很有睡意。
他掃視了一眼四周,又看向了河面︰「估計,是真掉到河里去了。難不成還要跳到河里幫她找?真是,這丫頭的倔勁到底是像誰呀?像我這麼變通就好了。」
嘀咕了一句,袁子浩也不再繼續尋找那塊玉了,而是將自己手中的那塊玉收回了衣襟,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向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身後遠處的一條回廊里,正有兩個男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後面。
「你還真是了解那個刁蠻公主,居然知道她會注意到這個人,還會自己出主意調查。」林楓之輕搖著折扇,笑著對尚風遠說道。
尚風遠看了他一眼,輕聲一笑︰「呵呵,不知道為什麼,但凡那丫頭的念頭和想法,我都能清楚知道。」
林楓之笑了︰「不過,我更驚訝的,是你居然能在這個看似情敵的對手面前還能保持這樣理智的頭腦。看來,朱顯他們一黨想要擁有這片江山是件困難的事情。」
尚風遠卻是臉色淡漠地說道︰「如果不困難的話,他們還用準備這麼多年嗎?說起來,他們也是有些心急了。」
「一旦錯過了現在,可就再等不來比這更好的機會了。能不心急嗎?」林楓之散漫地一笑,平和的聲音說道。
尚風遠只是沉默,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