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去世的第二天晚上,白紫穎一身白衣,跪在皇帝的棺槨前,看著一身金黃色龍袍的皇帝面容安詳地躺在里面,一動不動,不能再向往日那樣對著自己嚴肅,寵愛,假裝生氣,不禁心中感傷,眼楮紅紅的。
就在這個時候,四兒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對白紫穎說道︰「公主不好了!朱貴妃叫來了朝中的大臣到殿外,不僅告訴他們皇上病逝的消息,還說要宣讀皇上的聖旨呢!」
「我不是早就下令暫時封鎖父皇去世的消息嗎?看來,這個皇宮真是被她掌控了呢。」白紫穎一愣,又笑了,對著緊閉雙目安詳躺著的皇帝說道︰「父皇,狐狸等不及了。」
五兒看著白紫穎還這麼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問道︰「公主,怎麼辦?」
「這個皇宮到底還不是她的。把我平日里故意四散分配到各個宮里去的那些人叫來。」白紫穎回頭看了眼四兒五兒,吩咐道︰「還有,把我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娘娘們也都叫來。我們一起去會會那個朱貴妃和文武大臣,看看她是要怎麼宣讀聖旨。」
「是,公主!」四兒和五兒一听,立馬應聲,就紛紛忙活去了。
白紫穎回頭看了眼皇帝,吩咐一旁守靈的宮人們︰「好好守靈。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出去理會。」
「是,公主殿下。」宮人們應了一聲,就恭送著白紫穎離開。
很快,四兒就集結了一大幫的宮人,職位有高達尚宮之職的,也有小小的伙房宮人。還有好幾隊的帶刀侍衛,個個頗有氣勢,不容小覷。而另一邊,五兒也領來了幾位平日里頗受皇帝寵愛的各宮娘娘們。
白紫穎領著這麼一大幫人,迎上前面朱貴妃帶領而來的一大堆文武百官。兩方人對峙在一起,大有勢同水火的氣勢。
似乎沒有料到白紫穎居然還能在自己掌控的後宮里迅速集結這麼浩蕩的隊伍,朱貴妃有些錯愕。但是很快,她就將自己的錯愕收斂起來,對白紫穎說道︰「公主真是孝順,這麼晚了還給皇上守靈。」
白紫穎看著朱貴妃,說道︰「朱貴妃,如果沒記錯的話,本宮早已下令,暫時不要將父皇薨的事情對外告訴。你這是為何?」
這個時候,朝臣中有一個站了起來,不是別人,正是朱顯,只听他義正言辭地說道︰「公主!你這是什麼命令?皇上貴為一國之主,事關天下臣民,如今皇上病逝,理應告訴天下,為什麼要瞞著?!」
他說話時聲音洪亮,氣勢逼人,大有質問的樣子,但是,白紫穎年紀雖輕,卻是一點都不懼場,淡淡地說道︰「眾所周知,三日後原是本宮選駙馬的時候,如今月城里早已聚集了來自各國的皇孫貴冑,其中不乏外朝的一些以參選駙馬為名頭,實為試探月尹虛實的人,父皇這時逝世的消息如果被人得知,難免多生事端。」
「可是,公主,我們這些個朝臣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身負幫助皇上治理江山的重責,完全有權利知道皇上西去的消息,而且我們也知事情深淺,不會對外宣稱,公主該告訴我們,這樣瞞著我們是何道理?!難道是想借此代皇上治理江山不成?!」朱顯的身後站出了一個年輕的朝臣,言辭比朱顯更加鑿鑿,已經不是質問,簡直就是定罪了。
白紫穎看了眼那個朝臣,認得是朱顯的大兒子朱子曉,她笑了︰「呵呵,朱大人真是給本宮蓋了好大的一個罪名呢。」她說著,迅速地走了下來,到朱子曉的面前,二話不說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巴掌,斥道︰「你從何看出本宮有野心要代皇上治理江山了?!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遜,誰給你這樣的膽子?!」
完全沒有料到白紫穎會有這舉動,所有人都呆了。
朝臣中的林楓之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偷笑,心想這個公主真是不簡單,明著看好像這是打朱子曉的耳光,實際上,是連朱顯上下的朱黨的耳光一下子都給打了。
他笑著站了出來,對白紫穎鞠躬說道︰「臣眼拙,倒是怎麼也沒有看出公主有野心要代皇上治理江山的野心。再者說了,雖然朝臣都是有頭腦的,只是人心畢竟難測,想來公主也是擔心這朝臣中也有不可信之人才選擇不告知的吧。」
這出雙簧唱得巧妙,引得朝臣中議論紛紛,動搖了那些立場在中間的官員們。
馮程千則是大笑著站了出來,說道︰「哈哈,林大人,你這一看就是眼力好的,怎麼會眼拙呢?但凡是個有眼力的人都知道,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如果需要權位,何必要這樣呢?公主完全受得理所應當。」
這更是重磅一擊,那些個中間官員听了,紛紛點頭稱是。
「此言差矣。」朱顯站了出來,說道︰「大家都知道,朱貴妃如今也是身懷龍裔。所以,皇上並不只有公主一個子嗣。而且,皇上有留下聖旨,聲稱要將皇位傳給朱貴妃月復中的皇子。」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留在了朱貴妃的身上。
那朱貴妃卻是演技極佳的,迅速地就流下了淚來︰「原本皇上尸骨未寒,不該在這個時候談論這樣的事。只是,君王無家事,如今必須有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代皇上治理江山。所以,本宮才無奈,出示皇上遺留下來的聖旨。」
話音剛落,她身後的貼身宮婢就拿出了一卷聖旨給御史官,說道︰「大人,請您看看這是不是皇上的玉璽。」
那御史官雙手接過聖旨,看了,點頭,說道︰「正是。」
「那上面說了什麼?」朱顯問道。
那御史官低下了頭,說道︰「上面的確寫著,讓朱貴妃的孩子登上皇位,同時,由于皇子尚未出生,就算出生,年紀也是尚小,所以暫時由國舅代理朝事,朱貴妃尊為太後,垂簾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