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就是股嬤嬤看上的新人！」三五成群的少女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一個個眼楮不停地向付七七這里看，卻又非得表現出鄙夷蔑視的姿態，樣子相當滑稽。
「的確長得很禍水啊，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命走出這里。」
「我覺得也懸，你看她那縴巧的樣子，要是被催花知道股嬤嬤看上了她，只怕她還真的沒命走出去。」
其余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對她露出同情的目光。
付七七大概是外貌真的太出眾了，又或者作為新人都會被排斥一段時間，總之，沒有人搭理她，全都用一種觀賞動物的態度，離她遠遠的。
付七七倒是不在意這些，其實那些人說什麼，她能听的很清楚，因為她是那種從出生就帶著超級目力和听力的孩子，而且很多東西，都是不學自會。
當然了，這其中最拿手的是做泡菜。
不過對于自己的能力她從來沒感到疑惑過，因為心里很明白。
所以無愛無恨亦無心。
對于每個遇上的人，她都會報以微笑，不管這笑容是不是皮笑肉不笑。
分配給她的房間不是最好的，也不會太差的，總之，她已經很滿意了，這里的居住條件，比她在付府的時候還要好上千百倍。
「哎呀，催花來了，我們快走吧。」原本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議論付七七的少女們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動物，一哄而散。
眨眼時間而已，退得干干淨淨。
付七七疑惑地回頭，只見身後走來一位少女，穿著一身淡紅的綢衣，烏發杏眼，小臉巴掌大，比付七七以往看到的女人都要漂亮。
但是，這個少女的漂亮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按常理說，漂亮的人和事物會讓人賞心悅目，但她不，她給人的感覺像是食人花，美麗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逃避，想遠離。
付七七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踫上了，她就微笑著點頭，算是禮貌。至于那些少女嚼舌根的話，她全當做沒听見。
這個外號‘催花’的少女也十分和氣有禮的回應，然後兩個人擦肩而過。
回到房間里，付七七把青冥送來的衣服換上，對著鏡子整了整，就听見外面地啪啪啪的敲打聲。
青冥說過，這是集合令，她不敢耽擱，趕緊出去，果然其他少女，不管在哪里在干什麼，都朝著訓練場奔過去。
付七七在人群中低頭跑路，再抬頭的時候‘催花’居然就在自己旁邊，發覺七七看她，她便笑著和七七打招呼，「我叫柳冬兒，你呢？」
這是明知故問。
但付七七還是回答，「付七七，托付的付，七七的七」
「啊，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很好听。」
「謝謝。」付七七客氣而疏離，但絲毫不失禮。
隊伍站好，付七七才發現，原來這個鐵欄里關了這麼多芳華正旺的少女，而且，都是人族選拔出來的身段相貌俱佳的女孩。
然而，這樣好的年齡，這樣好的底子，被聚集在這處地方，居然只是為了學習如何伺候男人！
付七七微微低著頭，垂下的眼簾掩蓋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她知道自己沒什麼資格憤世嫉俗，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她老早老早就懂，只是……
她忽然微微彎了嘴角，告訴自己同樣的錯誤，絕對不犯第二次。
現在，自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但終究是要走出去的！
股嬤嬤已經在位置上坐好，大家席地而坐，「今天的課程是讓大家實踐，每個老手搭配一名新手，還沒做過任何訓練的今天就在旁邊觀摩。一會兒會有人給你們分組，分別送到不停地訓練房，你們都給我好好做！」
股嬤嬤尖著嗓子說完，很有十個和青冥穿著同色衣服的人開始喊名字分組。
付七七想，自己真是受到了特殊優待，第一組就叫道了她的名字，而帶她的人就是身邊的柳冬兒。
這時她才弄清楚，原來在自己來之前，柳冬兒是這里學得最精湛的人。
現在這情況，股嬤嬤注意力轉到她付七七身上，實在是個不小的麻煩。
至少現在她弄不清，冬兒心底對她的到來是不是會有惡意。
*
她們的訓練房在最北面，那個方向付七七已經熟悉了。
她規規矩矩地跟在青冥身後，而柳冬兒眼底已經流露出興奮，那種目光是期待，是志在必得，是無上向往。
付七七很好奇，這里到底有什麼值得期待的？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永遠都只能等著別人傳召垂憐。
可有一點她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東西永遠不會和別人一樣。
巨大的石柱，氣派的門楣，上面雕刻著五彩祥雲和神族聖獸。
大門里面，水磨石地板光潔冰冷，清晰地倒映著人影，走在地磚上，即使再輕盈，也能听見低微的腳步聲。
輕紗曼舞，將整個巨大的房間分割成無數小小的空間，層疊起落中，讓人看不清紗幔後的情景。
「主子，這次等待審核的頭魁已經帶來了。」
青冥躬身，聲音恭謹。
「嗯。」里面淡淡的一聲，便沒了任何動靜。
青冥倒退了幾步才轉身離開，只剩下柳冬兒和付七七兩人。
由于付七七從來沒受過訓練，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只能等著柳冬兒動作。
可柳冬兒第一個反應就讓付七七狠狠抽了嘴角。
因為柳冬兒緩緩跪了下去，然後以膝代足，向紗幔後方那個仰著頭靠在搖椅上的人走去。
她是真不知道股嬤嬤用了什麼方法來訓練這些人，就連這樣的姿勢，她們都能走的如此旖旎多嬌，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愛憐之意。
柳冬兒行動不快不慢，膝蓋動，腰板卻不動，烏黑的發絲落到地板上，配上她淡紅的裙子，看上去真的有種卑微到極點的美。
她听那些嚼舌頭的少女說過，這位主子偏愛紅色，曾有一段時間，大家爭著穿大紅衣裳，可最後卻引來主子大怒，最後的最後，真正得到認可的，也只有柳冬兒一人，所以，紅裝成了她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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