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秦昊堯不覺力道更大,她的反抗,不過以卵擊石,不堪一擊,她的手腕被強力扭轉,穆槿寧痛到了極點,生生忍痛,全身是汗。
他的眼底沒有半分感情,仿佛是披著人皮的野獸,磁性冷漠的嗓音穿透過夜色,宛若冬日寒冰一般無法融化的冷。
「本王不喜歡跟女人動手,但習武之人,不會對要殺自己的人仁慈,你當真要本王廢了你的手?」
「王爺是自保,我又何嘗不是?」她咬牙,滿心憤慨,不肯在他面前痛呼一聲,手腕幾乎就要折斷,她無法預見今夜是否當真是她的末日。
他的眸光一凌,一把扼住她的縴細脖頸,看著她閃爍的眼瞳,欺身向前,放柔了嗓音,仿佛在征求她的意思。
「你不是向來很能忍嗎?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該跟以前一樣忍耐,不就什麼麻煩都沒了?」
他的俊臉,俯下凝視著她,月色隱隱約約從窗口的縫隙透過一兩道,月光下的她,縴毫畢現,仿佛是用白玉打造的人兒,精致無暇。
「如今我的身子,不是王爺想踫就能踫的,王爺現在走,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蹙眉,冷聲道。
他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離,惹來她的顫栗抗拒,她已然下了逐客令,不想如今身在皇宮,還要當——秦昊堯的女人,任由他霸道佔有。
「不是本王能踫的?為天子守身如玉,勇氣可嘉。」
他仿佛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話,指月復劃過她的粉唇,她說的話,格外冷漠,急于跟他劃清界限。
冷漠的,早已顛覆秦王府那一個崇寧,嬌美,溫順,婉約,體貼,周全,一分不見。她的冷,她的傲,讓他恨不得一刻間就折斷。
她的手腕,仿佛早已麻木,毫無知覺,穆槿寧用盡了力氣,以手肘撞開他的身子,腳步踉踉蹌蹌,秦昊堯看著她從床上逃月兌,眼神陌生的判若兩人。
他不疾不徐跟在她的身後,一把扣住她的縴細腰際,將腳步虛浮的她硬是拖上了床。「可是你忘了,冊封之前,一切都有變數。」
她被狠狠拋上床,背脊之下是柔軟錦被,才不至于讓她過分痛楚,他的身影融入夜色,讓她根本無法看清他的神情。只是他的每一個字,都冷的讓她懼怕。
陷入憤怒的秦昊堯,是一個可怕的惡魔,她急忙坐起身子,不斷往後退,他卻已然大力扯下帳幔,整個人都逼向了她,眼看著她的後背直直撞上冰冷牆面,再也無路可退。
「以前用來蒙蔽本王的伎倆,不久之後也想要用在他的身上?」
她的楚楚可憐,是對待男人的最好武器。想到她很快就會成為天子的女人,毫無保留地讓天子享受她的甘甜,他的憤怒,愈發無法克制。
她的輕微顫抖,動搖,仿佛在黑夜之中,也讓他直接感應的到,他一把拖住她的腳踝,像是野獸一般,壓上她的身子,薄唇溢出的話語,愈發刻薄森然。
「本王今夜能否得到你,你想想清楚?」
這一句話,仿佛是從地獄而來,穆槿寧怔了怔,眸子睜大,心中滿是絕望,正如他一開始認為的,她沒有達到目的,絕不會開口呼救,即便宮中人趕來,這一幕情景,也絕不會對她有利。
而他,明知道她無法聲張,居然還要……。用這樣下流的方法,逼得她低頭屈服?!
她奮力推開他的手,方才險些被折斷的手腕不再麻木,因為用了力氣而痛的更劇烈,她滿是憤恨︰「秦昊堯,你太卑鄙了。」
「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冷然回應,雙手用力扯下她的里衣,惡狠狠地一手探入她的身下,她的身子僵硬緊繃,更讓他怒火中燒。
她暗中計劃走向後宮,計劃周密,卻又一方面給他喝下**湯,她居然還說他卑鄙?!
他的確是卑鄙,但——他們兩個,都是一樣的。
他冷獰的笑意,無聲無息升騰成怒焰,恨不得一把火,將她全部燒毀。他的手掌,毫不愛惜地打開她的雙膝,躋身向前,讓彼此的身子,只隔著一層障礙,就能融入其中。
「你讓本王徹頭徹尾成了個笑話!你還指望本王用溫情脈脈地方法待你?憐惜你,疼愛你?!」
他用力按住她的雙手,不容她反抗拒絕,體內的憤怒,早已將他折磨的判若兩人。不管她是否已經準備好,不管她如今有多顫抖懼怕,他只想要將她全部佔據。
她的身子微涼,迎接他的,只有漫長無際的平靜。
她已經放棄了垂死掙扎?!
是明智的抉擇。
「雖然很痛,但你的身體,不是要比你的心更誠實嗎?你雖然想要忘記本王,可惜啊,你的身子,還記得本王……。」
一年多的相處,即便冷漠如他,也不得不承認,那不是一夕之間,就可以徹底忘記抹殺的。
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漸漸地,在他面前綻放開來,仿佛,他在黑夜之中,都听得到花開的聲音。
他將她的毫無反應,當成是她的默然接受。
他的笑,沾染上苦澀的味道,身體,是最真實的,有時候,早已出賣了一個人的心。其他的,或許都能偽裝。
他們的身體,依舊可以契合,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的心里,也有感覺吧。」
她像是被重擊著身子,即便他如今還沒有佔有她,但她無法奮力掙月兌,整個人已經被困住。
「你說過,每一年的除夕,都會陪在我的身邊。」他趴在她柔軟微涼的身子上,面無表情,心中卻已然百轉千回。
「我對你說的謊話太多了,沒有一句是真心的,你也早已清楚,我與你,只是虛情假意,那些話,我都不記得了,更不會作數。」
她最終,用盡最後的清醒,回應他,她的腦海,已然開始混沌不清,不用多久,仿佛就要失去所有意識。
她很不對勁。她很清楚,卻也更加不安。
被挾持的,被逼迫的,仿佛不只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
沒有任何虛情假意,比她將虛情假意說出口,更讓人寒心。她已然一瞬間,將他們一起經歷的過往,全部推翻。
「全部……。都是謊話。」他冷冷相望,微微頓了頓,仿佛最後一絲理智,已然被奮力撕扯裂開。
他的話,是帶著何等的情緒,像是被打碎的瓷瓶,無數片碎片,刺入她的肌膚之內,她隱約像是勾動了一下尾指,卻仿佛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又來了。
那個噩夢。
她以為自己走出那個噩夢了。
為何她還在這兒?
為何她還是躺在這麼冷的地方,這麼黑的地方,呼喊,劇痛,流血,斷骨,憤怒,哭泣……。血液,從她的身下,漸漸流淌溢出,緩緩滑下,染濕了她的衣裳,她的喉嚨被扼制,喊不出任何聲響。
她的眼前,就像是以黑夜遮蔽,什麼都看不到,她的眼神定在某一處,神情僵硬木然,一刻間,她早已分不清是真是幻。
他扶住她的肩頭,神色冷淡,這一番話,早已讓人難以分辨,他此刻,是何等的心境。
良久沒听到她的反駁,仿佛她也無話可說,秦昊堯困疑地垂眸檢視懷中的女子,這才發覺穆槿寧的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看著他,一直維持著仰頸的姿勢,然而……
眼神卻是空洞的。
她的眼里,仿佛什麼都看不到。
這一切,真實的都不像是偽裝,更不像是她用來逃避他佔有的方式。
「穆槿寧!」他輕拍她的面頰,他根本不曾真正佔有她,她的樣子,也並不曾陷入昏迷,但若說她清醒,她跟死去的人,沒有任何兩樣,不過是留著微弱的氣息。
他從未看過她如此虛弱不堪的姿態。
他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回應。
就像是……。中了魔障一般,她的身子還活著,但她的靈魂,早已墮入陰沉的世界。
秦昊堯緊皺著眉頭,面色沉郁,一把將她抱起,她仿佛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活著,身子柔軟的自然垂下,脖頸依舊仰著,讓他愈發心中不安沉痛。
他將她的身子輕放端正,以錦被覆上她,只是唯獨緊握她的手肘,精準地以指月復暗暗推入那個穴道,讓一股熱流在她的肌膚之下徑自游走,驅散她身體上的寒意。
他並不知,這是何等的病癥,一年多了,她不曾染上過這樣古怪的病癥。穆槿寧的異樣,讓他生生壓下了方才的怒意沖動,終于冷靜下來。
他從來都不相信,有何等感情能讓人瘋狂。
他何時起需要用強力對待一名女子?!
偏偏,是她讓他變成這樣的蠻橫,這樣的憤怒,這樣的——無奈和卑微!
體內的熱氣,漸漸讓平躺著的人兒,眼底恢復了一分光彩,她突地仰起頭,仿佛誰剛剛撤走了扼住她脖頸的喉嚨,她這才喘過氣來,不斷地咳嗽著,幾乎要嘔吐出來。
她穩住自己的氣息,這才看清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驀地一把撤開,嗓音低啞。「這樣,夠了嗎?」
他緊蹙俊眉,眼波暗沉,冷冷說道。「方才,你怎麼了——這是什麼病?」
她的心口,一陣緊縮,即便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也不難察覺,他又用著那種透視一切的眼神在剝開她的防護。心中一凜,一時之間竟開不了口反駁他,唇瓣蠕了蠕,卻還是無言,越是心急想出聲否定他的話,乾澀難當的喉間越是擠不出半點聲音。
「即便分道揚鑣,你我也是相識已久的關系,為何不讓彼此留有余地,往後在皇宮見了面,也不必太過難堪尷尬。」
她話鋒一轉,避開他好奇的話題,言語之內,早已沒有耐性。
他冷冷睇著她,最終背轉過身,漸漸走入黑暗之中,直到所有夜色,將他的身影吞噬干淨。
他到底是來懲罰她,還是來懲罰自己?
秦昊堯無聲冷笑,笑意最終被夜間冷風吹散,眼底晦暗一片,走火入魔的人,最終成了他自己。
他方才做的事,不過是自打巴掌,即便當下得到她,也不過是毀掉了自己的尊嚴。
他秦昊堯,絕不會是搖尾乞憐的人,除非——是她心甘情願獻出她的身體,否則,他絕不會踫她。
黑靴,踩踏上夜色,他面無表情地離開,身影一閃,已然消失在迷離夜色之內。
穆槿寧坐起身子,雙足像是踩在泥淖之中,難以前行,她忍耐著,以發麻的雙足,一步步,走向圓桌,她給自己倒一杯水,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她心中的聲音無數遍安撫自己不斷起伏的心,就用這顫抖的手捧住茶杯,她連連喝了三四杯清水,才徹底澆熄內心的赤焰。
她安慰自己,不過是被暴怒之下的秦王嚇壞了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更沒有什麼……好怕的。
沉下眼,她俯子,將那一把匕首,捉住,身邊準備一把匕首,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即便沒有佑爵給她的那一把,獨自身在皇宮,她未必能夠活的太輕松。
這一回,她才剛剛月兌險。
下一回呢……。秦王根本不會放過她,而皇後,也馬上要有所動作了吧。
她直到天亮之前,才入睡,兩位丫頭見主子睡得安沉,也不敢太早吵醒她,穆槿寧清醒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雪兒將準備的午膳送來,如今穆槿寧宮里能夠使喚的宮女就有六名,但貼身事宜,都是她跟瓊音來做。
主子信不過別的人,要培養成自己的人,也需要耗費一段時間,而她們——也不相信其他的宮女。
「郡主——」瓊音眼尖,看著穆槿寧喝湯執著的湯匙,暗暗晃動,仿佛吃飯用著的右手,已然受了傷而無法用力,她疾步上前,一手扶住穆槿寧的右手腕,壓低嗓音,喚了一聲。
穆槿寧瞥了她一眼,跟瓊音交換了眼神,神色平靜。「沒事,右手壓著了,使不出力,休息兩日就好了。」
她放下湯匙,以左手為力,依舊優雅平靜地用了一頓午膳,唯獨垂下的右手,在衣袖之中麻木不仁。
兩名宮女正在收拾桌上碗筷,雪兒陪伴穆槿寧在內室換上一件翠色宮裝,只听得瓊音站在屏風外面,低聲詢問。
「外面是熙貴人,要見嗎?」
沈熙敢在她進宮的第三日來看她,已然是跟皇後再度宣戰,讓所有人都以為,她跟自己,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穆槿寧淡淡一笑,來都來了,當然見一面較好,她不疾不徐開了口。「讓人進來。」
宮女們收拾了桌子便退了出去,瓊音帶著沈熙進屋,沈熙今日略作裝扮,比起在青宮的時候,淡施脂粉,一襲藕紫色的宮裝,脖頸上纏繞三圈翠玉圓珠,中間瓖嵌著一只金蝴蝶,既不過分高調,卻也將她的姣好容顏,襯托的獨具特色。
看來,沈熙也準備好了,再搏一回。如果這回還無法翻身,往後還能有更好的機會嗎?!穆槿寧眼波一閃,一臉溫柔,緩步走向沈熙,示意她坐下。
「還好你的宮離青宮不遠,看來往後能夠常常來的。」沈熙扶著椅背坐下,唇畔有一抹淺笑,她過去身邊沒有一個聰明人,結交的幾個妃嬪,也全部是見風使舵的角色。這一回慘痛教訓,讓她清楚,要想穩固自己的地位,有一個冰雪聰明的盟友,是至關重要的。
從沈熙的言語之內,听得出她的示好,穆槿寧噙著笑意看她,自顧自以左手沏茶,跟她一貫喝的一樣,今日是一壺幽香沁人的茉莉花茶,鮮紅欲滴的枸杞,像是一顆顆的紅色寶石,漂浮在水面上,漸漸的,一顆顆沉了下去。
茉莉花,在水中開的正好。
她將茶杯,推向沈熙的面前,這才淡淡說道。「熙貴人來,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
「崇寧你歷經千難萬險,總算是進了宮了,我怎麼也要略表心意吧,說起來,不是要緊的大事,但在宮里,人情世故也是要的。」沈熙朝著身邊的宮女望了一眼,宮女將手邊的木匣子,端端正正放在茶幾上。
穆槿寧的眼眸流轉之間,盡是一派自如淡然,她輕笑一聲,格外謙卑自然。
「你說的未免太過了,哪里有千難萬險?」
熙貴人眼神一瞥,身邊的宮女點頭,退下。沈熙探出手去,縴縴素手覆上放置在桌上的那一個小巧的木匣子,輕輕打開。
「我原本不信你,但你為了來青宮見我,被皇後責罰,這是不爭的事實。在後宮,我在位的時候人人都可以姐妹相稱,一道緊要關頭,一個個都會閉門不見,皇後對你下了這麼重的手,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是始料未及還是試探考驗,也唯有沈熙自個兒清楚了,穆槿寧含笑不語,這才垂下眼,望向那匣子之內。
一片金光,仿佛一刻間,刺傷了穆槿寧的雙眼。
「前些日子看到崇寧你的手帕上繡著的便是蘭花,喜歡蘭花的人,性情高潔,別的俗物自然進不了你的眼楮。」沈熙的眼神,依舊有幾分與生俱來的傲慢,紅唇旁的笑意,愈發深沉。「種這些蘭花,可是費了我一番功夫呢,蘭花可不好養活。」
「的確是開得正好的蘭花。」穆槿寧輕點螓首,笑容愈發燦爛,跟沈熙對視的那一瞬間,仿佛彼此都心照不宣。
「我這些蘭花,跟宮中的可不能比——」沈熙胸有成竹,涂著水粉色蔻丹的十指,覆上那一杯茉莉花茶,送到自己的唇邊,抿了一口,語氣有些毫不造作的輕狂。
穆槿寧將匣子,無聲合上,她以左手端起茶杯,嗅著淡雅芬芳,嗓音清冷。「這麼上乘的蘭花,怎麼不留在熙貴人身邊?」
「小廟容不下大菩薩,既然是好花,還不如讓惜花愛花之人照料著,在我那邊也是沒有用場。」沈熙抿唇一笑,瞥視了一眼茶幾上的木匣子,眼底沒有半分留戀。如今雖然沈家倒了,但她出手大方,並不吝嗇。她雖然如今只是一個貴人,但專寵的那幾年,她從皇上得到的賞賜,也是極其豐厚的。
「我會好好養的。」穆槿寧泰然處之,倚靠在軟墊之上,眸光淺淡。
「我也只需要這一句話了。」沈熙的心中落入了幾分安心,她清楚,自從皇後知曉崇寧來青宮找過自己,就不會再把崇寧當成是皇後的人,跟皇後斬斷了關系的崇寧,在皇宮除了依靠天子,幾乎是孤立的。她敢把自己推向岌岌可危的懸崖,可見她的野心之大,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就要窺視後宮的高位,這般的果敢勇氣,讓沈熙都自慚不如。
她在穆槿寧這麼大的年紀,才剛剛進宮,想著法子討好皇後呢。
這一個紅木盒子,雖然看似不起眼,但打開來,滿滿一小盒子的蘭花,但這些蘭花,都是全金打造的,只是一小朵蘭花,都是極其珍貴的。
穆槿寧的眼神,膠結在匣子上些許時候,最終才抬起眼眸來,望著沈熙遠走的身影,一片安寧。
人心,不可知。
穆槿寧緩緩攤開手來,唇畔漸漸有了一絲笑意,如今手心空無一物,但很快,她就會緊握一個把柄。
那個把柄,足以制衡後宮,足以——讓皇後,也無法動她絲毫。
瓊音送走了沈熙之後不久,又走到她的身畔,彎下腰來,在穆槿寧的耳畔低語一句。穆槿寧微微點頭,站起身來,門外走來了周公公,他滿面笑意,俯身給穆槿寧行了禮。
「周公公,請起身。」
穆槿寧笑靨如花,淡淡望向他,揚聲道,嗓音清晰。
「正想讓人去請公公呢,沒想過這麼巧。」
「奴才是受聖上之托,提前來跟郡主說一聲,今晚皇上會來,郡主可千萬要把握機會。」周煌站在一側,眼看著穆槿寧正襟危坐,笑臉迎人,他清楚眼前的女子,雖然如今只是一名郡主,但不久之後,就說不準了。以穆槿寧這一顆七竅玲瓏心,在皇宮一旦存活下來,就能如魚得水,游刃有余,不難後來居上。他看得出皇上對穆槿寧的心思有別于別的女人,精明世故的周煌,當然要主動請纓了。
「有勞周公公了,崇寧自當精心準備,跟聖上好好相處——」穆槿寧將柔荑探入匣子之內,捉了一把金蘭花,周煌自然清楚宮中的規矩,急急忙忙將雙手攤開,五六朵金蘭花落入他的手心,他收了,連連稱謝。只听得穆槿寧微微抬起柳眉,繼續笑道︰「不過,往後的日子,還要麻煩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崇寧剛進宮,還有很多事不懂的。」
周煌看穆槿寧行事作風根本不像是不諳人事的黃毛丫頭,雖然剛進後宮,但崇寧郡主以前常常進宮,對皇宮並不陌生,如今看她疏通宮人的手法,也是熟練至極,更是大方闊綽,滴水不漏。這樣的女人,一旦得到天子器重,必當不是一般的人物。
把握住機會。
周煌的意思,是早些得到寵幸。
她臉上的笑容,遲遲不曾散開,或許不久之後,這宮中,會有更大的傳聞。
這宮中傳的最快的,就是皇上要去哪一個宮里的消息,很快,皇後那里也會知曉吧。
這個時候,也該坐立不安了。
景福宮。
「皇上今晚要去看崇寧,一旦得了聖恩,皇上冊封她,也是遲早的事。」海嬤嬤扶著皇後,走到內室,低聲言語。
「都把人請到宮里頭來了,沒有名分也能獨佔一座宮殿,簡直是把那淑雅的份額,也算給崇寧了。皇上給崇寧的,會是何等的名義?!太卑微的名分,皇上給不出手,怎麼也要封個嬪吧。」
皇後並不意外,在崇寧進宮的那天起,這一天遲早會來,她面色冷凝,滿是不屑。
「竭盡全力阻止皇上的人,已經走了,如今,誰也攔不住皇上要將崇寧留在身邊。」當初察覺到崇寧的野心的人,是皇太後,她竭力反對,但如今,皇上是勢在必行了。
「娘娘也沒法子?」
海嬤嬤擰著眉頭,如今,沒有人可以阻攔崇寧了?
「她即便成為後宮的女人,要成氣候,也要看她的能耐了。這偌大後宮,敢公然站在她身後的,除了落勢的沈熙,還有誰?兩個落單的女人,想要跟本宮對抗,崇寧恐怕找錯了結盟的人,沈熙除了那點傲脾氣,還能有什麼出息?」
皇後平靜無波的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冷笑,她緩緩俯子,將圍繞在自己腳步的小狗抱起,一瞬間神色溫柔,判若兩人。
「本宮至今想不通,到底沈熙如何值得崇寧背離本宮?跟沈熙為伍,除了能從沈熙那兒得到一些小恩小惠,沈熙一不能為她在宮中鋪路,二不能為她結識人脈,皇上雖然礙于崇寧的面子去青宮見了一回沈熙,卻也沒有要重新器重她的跡象。這一步,崇寧在想什麼,本宮實在看不透。」
皇後說到這一句,驀地臉色有異,小狗摩挲著她的華服,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響,她卻遲遲沒有任何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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