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姬妾 139 秦王大獲全勝

作者 ︰ 薔薇晚

蒙戈的確是她的入幕之賓,可她有錯嗎?

她也只是一個女人。

嫁給皇上的頭兩年,感情就漸漸淡薄,自從她為皇上生下太子之後,他更鮮少到景福宮過夜。若不是因為她留著那淑雅,或許當下那一年,皇上更會冷落她徹底。

誰又是當真無情?她的大好歲月,又讓誰來看?

皇上總說她佛口蛇心,她掌管後宮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卻總是不來看她,專寵熙貴妃好些年,如今熙貴妃倒了,又來了個真貴人,更因為從未得到的那淑雅的關系,還被崇寧迷得欲罷不能。

她呢?她獨自在景福宮生活了那麼多年,遇到一個懂她的蒙戈,撫慰她孑然一身的寂寞,一個哪怕沉默寡言卻有男兒擔當的人,到最後還是東窗事發。

一國之母,居然給皇上戴了頂綠帽子,皇上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哪怕當年因為皇後氏族的勢力而娶她,並無深厚感情,但如今要是將皇後關入冷宮,也無法消滅他的怒火。她頻頻跟槿妃作對,跟他最不舍得拋棄犧牲的槿妃作對,甚至要挾皇上將槿妃的過去挖掘出來,皇上最終卻還是選擇了保住槿妃。只有她死了,那個秘密,才能爛在皇上的心里,永遠都沒有人會去打破他的夙願。

而他卻要讓他的結發妻子,自盡。

等她死了,他便可以讓一切,都維持原樣。

她,孫英,孫家最有才情的女兒,當了快二十年的皇後,她實在不甘心,不想死,不願死。

若是她不死,難道還能活過今日?!她身上的罪名,皇上心中是清清楚楚,她不想走入墳墓,皇上若是派人來了斷她的性命,無疑是跟自己過不去。

那些讓人不得不認命的方法,她也不是沒有派人去做過。

至少,如今她還能選擇自己的死法,至少可以保住她身為大聖王朝皇後最後的尊嚴。

「娘娘……若是奴婢出去,說不定求求皇上,這件事還有回轉的余地。」海嬤嬤跪了下來,滿目沉痛,她跟隨皇後這麼多年,也不曾想過最終落得這個下場。

「得了,你若出去,他們要殺了你,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皇後扶住椅子坐下,她沉靜了許久,目光凝視著海嬤嬤手中的漆盤,心中一陣陣凜然的寒意襲來。如今皇上容許留在皇後身邊的,就只有海嬤嬤一個人,也是料定了給皇後留一個這樣的人,是絕不會毀掉整件事的結果。

她話鋒一轉,有些許無奈,些許感慨︰「等你死了,本宮身邊沒有任何人,一旦皇上的人來了,本宮還不是一樣要去黃泉路?!」

一樣是要死,如今至少讓她保有自己的尊嚴而死,若是再蠻橫拒絕,自然更是難看。

「拿來吧——」皇後無聲苦笑,無論想要置她死地的人曾經是熙貴妃,還是槿妃,她心中最不甘最痛苦的,其實是這樣涼薄無情的天子。

海嬤嬤不敢再言語,只能將漆盤舉高于頭頂,如今的慘敗,連她這個當下人的,都覺得不堪重負,仿佛連一口呼吸,都萬分沉郁。

皇後蒼白微涼的指尖,覆上那一條柔軟的白綢,微微顫抖,仿佛下一瞬,那白綢蛻變成一條晶瑩的白蛇,朝著她吐著血紅的信子,咬了她一口,她的指月復馬上溢出一顆血珠來,血水連連不斷地掉下去,她面色死白,猝然縮回了手。

她的雙手,仿佛跟往日一般,開始不斷顫抖,她咽了咽喉嚨的苦澀,但的視線從白綢之移開,她漠然地凝視著這一個暗銅色酒爵,其中的淡淡酒香,縈繞在她的鼻尖,仿佛是當年那淑雅喝下的同一杯。

穆槿寧跟她作對,也不是毫無緣由的,哪怕她從不承認,她也是當年皇太後身邊推波助瀾之人,專程去往郡王府,讓那淑雅喝下砒毒的人,正是皇太後跟她的人。

她從來都不是一無所知,但除掉那淑雅,也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本以為讓她嫁給一個傻子就可以以絕後患,一了百了,沒想過在那淑雅生下穆槿寧之後,皇上再在宮里見到來拜見皇後的那淑雅,居然又對那淑雅起了心。皇後自然不會毫無察覺,更知曉皇上暗自召見了那淑雅,惹來了皇太後的不快,皇後自然樂得借刀殺人。

據說砒毒服下的時候……身子劇痛不已,痙攣,抽搐,毀人面貌,並不輕松。

她的面色,愈發慘白,口鼻之間的呼吸愈發稀薄,她這才算知曉,到底死心為何等感覺。她想要保住的皇後的位置,到她要死的時候,還是屬于她的,是否她就該覺得饜足?!

她突地仰起頭,眼淚從眼眶之內倒流而下,她連聲低笑,無法自抑,神態越是張狂放肆,卻越是無可奈何。

她的雙手已然顫抖宛若六旬老嫗,死白的指節,觸踫到冰冷酒爵,她閉上眼,笑意徹底崩潰,原來死到臨頭,也是一樣的可怕。

與其死的那麼痛苦,還不如痛快一些。

她無力回天。

她的五指稍稍用力,一把握住那把匕首,雖然壞了體膚,卻是最快的方法。她緊緊握住,直到整個身子都沁出了熱汗,仿佛這一把輕盈的匕首,卻勝過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拔出匕首的鞘,她將其丟棄在漆盤之內,海嬤嬤滿目淚光,卻也只能觀望著主子做出這般無奈的抉擇。

她用盡全力,將匕首的尖峰,全部沒入了她的胸口,血水隨之漫了出來,將青色宮裝濡濕了一大片。

她的身子當下就斜斜倒下,若不是因為坐著,怕是早已跌倒地面。她無法反駁的是,在位二十年,手上的確握過許多人命,後妃的,未曾出生的皇子的……。但她不願後悔,不想後悔,她若不那麼做,或許根本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權勢。

她是皇後,她不要倒下赴死。

「扶著本宮。」她的紅唇漸漸覆上了死白,她的眼神愈發渙散,胸口的疼痛,將所有的力氣一分分抽離出來,她如今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她依舊要保留往日的倨傲姿態。

四個字,是最後的命令。

海嬤嬤急急忙忙將紅色漆盤放下,從皇後手中接過那把匕首,滿心哀痛卻又不能說話,她將軟墊塞在皇後的身後,讓她依靠在座椅的椅背之上,而不是隨著鮮血的逝去而漸漸歪倒了坐姿身影。

她哪怕輸,也不會低頭。

一個時辰之後,周煌帶著一名太監,推開門來,望著眼前的情景,相顧無言。

皇後即便是死的時候,也是端正坐在椅內,胸口的傷口,已經不再淌出血來,她面色蒼白,緊閉雙目雙唇,清瘦的身影,卻仿佛依舊散發出一道莫名的冷意,仿佛無人敢靠近去。

而海嬤嬤依舊跪坐在皇後的身邊,她清楚皇後死了,再也無人是她的庇護,往年皇後的授意,她親自去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周煌走到德莊皇後的面前,伸出手去,探了一下鼻息,確定人已經死去了,這才對著身邊的太監丟下一句話。「你把這里都收拾干淨。」

海嬤嬤仿佛已經神游天外,面若死灰,在周煌語音未落這一瞬,驀地拾起手中的這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月復下便是狠狠刺了一道。

她當下就倒下去了,蜷縮在地面,緊緊捂住月復部,鮮血從月復內涌涌而出,周煌看著這一幅情景,也是驚慌錯愕,畢竟至少這道聖旨不曾逼著海嬤嬤赴死,但至少可以多活幾日,也不是定數。

沒多久,海嬤嬤便在景福宮咽了氣,周煌嘆了口氣,俯子來,將海嬤嬤睜大的眼覆上,後宮的平靜之下,卻堆滿了尸體和血腥。

今夜之後……。整個皇宮又該是何等的風景?!是否當真就平靜下來,還是明日太陽升起,也不過是依舊的風起雲涌,勾心斗角?!

坐上高位之人,會是槿妃吧,哪怕皇上並未提及要冊封她為貴妃,但事實已經擺在面前。

下一個能夠代替皇後把持六宮的女人,若當真成了槿妃,年紀輕輕便能掌握這麼多,不得不說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

七月初二,德莊皇後殯天,謚號誠聖恭仁獻熙思皇後,時年三十六歲。

這位皇後娘娘因病四個月不曾出一步景福宮,曾經有人傳聞皇後病愈,如今也不過化為回光返照的說法,最終的說法,便是皇後患上重病,不治身亡。誰也不知道,到底這後宮的水有多深,根本連一絲光,都透不過來。當然,更無人知曉,德莊皇後早逝的真正原因。

皇後的葬禮,舉國同哀,浩大肅穆。

如今,離皇後死去,一眨眼又過去半個月了。

她想讓皇後嘗嘗看,何謂求救無門。

她端坐在庭院的樹下,若是當下賜死的聖旨給了她,她亦不能有所違抗,這一步很危險,但最後存活下來的是她。

她不知是否該暗暗松一口氣,但將來的每一步,還要讓她走的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實,哪怕沒有她,皇上也很想要廢後了吧,皇後殺害的皇子,也不止一個而已。她身上的罪名,更不只一樁而已。

她的敵人,越來越少。

她的目光一凝,落在那遙遠天際,眼眸之中落入幾分莫名的惆悵,她也不知為何離自己的最後出口越來越近,她的心中卻越來越痛。

一只蜻蜓,飛得很低,總是繞在她的周遭,穆槿寧久久凝望著,夏日的午後,炎炎烈日,唯獨她的心里頭,卻沒有一分暖意。

她閉上眼去,宛若小憩,婢女走近了也不敢叨擾,那只蜻蜓緩緩的停落,停靠在她胸口的一顆珍珠盤扣之上,遲遲不動,仿佛宛若一只精美的墜飾,淡淡的青藍色,輕盈的身軀,卻遲遲不再飛揚。

「王爺大獲全勝!連連捷報,甚至拿來了一座城池,東疆如今可太平了!」

整個皇宮,如今人人口口相傳,東疆傳來的好消息,已然將死寂的皇宮,匯入了些許生氣。

瓊音跟雪兒听來了這個消息,兩人暗中商量了許久,也不知是否該告訴自己的主子。秦王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打了勝戰,想必很快就要班師回朝了。

她們止步在淑寧宮的庭院之前,如今穆槿寧宛若陷入夢境,睡得沉沉,她們交換了眼神,最終也只是去各自忙碌。

她仿佛睡得很沉,這些日子瓊音跟雪兒都不曾見過主子在午後睡一個安穩覺了,那一只淺藍色蜻蜓,在斑駁的光影之下,泛著淺淡的柔光,停駐在穆槿寧的胸口,直到黃昏時分,才最終飛開了去。

一滴清淚,在蜻蜓飛向天際的那一瞬間,從她的眼角滑落,無聲墜入耳後,微微涼意,宛若漣漪一般,在她的心口泛開。

胸口,仿佛再無任何重量,仿佛被誰全部掏空,都像是沉入水底一般,身子越來越輕盈,仿佛靈魂都要飄出身體,而呼吸,卻越來越讓人窒息。

千里之外的東疆,前天剛打了勝仗,秦王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審視著整個軍中的情勢,傷兵都在營帳之內治療,敵國的俘虜已經綁縛著手腳,由著專人看顧,何時自己的將士從敵國回來,將這三十年被佔據的鳳起城佔領了,才會將這些殘軍送回去。

他原本白皙的皮膚,因為三個月來的曝曬,已然接近小麥色,一身深藍色勁裝,他一身果敢肅然,黑眸半眯,東疆的陽光仿佛比京城的愈發炙熱,打在人的身上,更加熱烈,烤治著人的體膚內心。

唯獨這般熾熱的烈日,打在秦昊堯的身上,也無法溫暖他與生俱來的寒意,他抿著薄唇,唇畔的弧度顯得居高自傲,揚眉打量著周遭,眼神冷漠又固執。

哪怕是遠在邊疆,京城發生的那件大事,他也不是沒有耳聞。畢竟半個多月前,德莊皇後不治身亡,估計這整個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事情……仿佛在朝著他的預期發生,穆槿寧曾經當著他的面提過,她入宮就絕不會毫無作為,宛若他軍中的士兵,是不願一輩子默默無聞,當一個平淡無奇的後妃的。

她——是否跟德莊皇後的死,也月兌不了干系?!皇宮的事,都是千絲萬縷,越是簡單越是理所應當,背地里就越是復雜。

德莊皇後病逝了,沈熙自盡了,這後宮之中能有最大的前途的,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別說貴妃冊封只是時日的問題,就算是六宮之主,是否也勢必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早已跟以前不同了,她的野心,跟她過往的感情一般固執。

手背上一道愈合的疤痕,因為緊握著馬頭韁繩,而愈發明顯猙獰,這是他跟敵國將軍在戰場上交戰的時候,對方的利劍劃破他的大麾,直接深深劃破他的手掌而留下來的。他並非神人,百戰百勝亦不是毫無來由的傳奇,他雖是皇族,但若不是勇氣和戰術庇護,沒有人可以在刀劍不長眼的沙場上次次存活下來。

「水。」

他低頭,朝著幾步開外的王鐳低喝一聲,坐在馬背上足足一個時辰,審查了軍營一圈,如今炎炎夏日,自然干渴萬分。

王鐳將水壺送到秦昊堯的手邊,他將壺蓋擰開,一仰脖子,連連喝下幾口,清涼山泉將他喉嚨口的干澀化解了幾分,唯獨數月下來的疲憊,始終不曾從他的體內消退。

過分灼熱的陽光,將地面都烤出淺淡的煙霧一般,他緊緊握住這一個水壺,冷眸掃過眼前的景象,熱烈的天氣,讓人的心也仿佛浮躁了許多。這一回的勝利,跟往日任何一回,似乎都並無差別。

他有些頭昏欲裂,一閉眼的瞬間,眼前卻虛閃逝而過一個艷紅色的身影,仿佛是桌上的紅燭,仿佛是天際的烈陽,將人的心放在火上烤,很不好過。

這一個正紅色的身影,哪怕是柔軟的紅色嫁衣,讓她愈發明艷動人,卻也仿佛像是帶刺的玫瑰,她的眼神,她的笑靨,她的垂眸,白皙肌膚,紅色朱唇,都是讓人刻骨銘心的美麗。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當年娶得正妻是沈櫻,而他如今依舊記得的……是他娶的小妾。

他見到穆槿寧的時候,已經是新婚第二日的清晨了。他推門而入,她哪怕是一根發絲都不曾紊亂,鮮紅艷麗的嫁衣在她身上,並非格格不入……他當下看她的眼神,並非厭惡不耐,他對自己,對穆槿寧,都說了謊話。

他不喜歡她身上的一襲紅艷,其實,並非不喜歡,而是——身著紅色嫁衣的她,實在不像是他記得的那一個少女。她,從塞外回來的她,便是那一夜,讓他驚艷了雙目。

她太干淨了,太整齊了,那一整夜,怕是端端正正坐著,厚重層層疊疊的嫁衣之上根本數不出來幾道褶皺,她看他的眼神,更無半分閃爍疲憊。或許,穆槿寧對秦昊堯來言,的確是個舊人。沈櫻才是最得寵最風光的新人。

今日今夜,也完全是他們的好日子。

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陪襯。

新婚之夜……。她要獨自熬著過,就像是桌上的紅燭,她等待,熾燃,直到……熬干了內心最後一滴眼淚。

他猝然睜開雙目,天際的烈日煥發出一圈圈的光華,照的人頭疼。

他喜歡的,是她的嬌艷,他厭惡的,卻也恰恰是她的嬌艷。當下,他以為,人人都以為,她將童真獻給了一個無名無姓無權無勢的塞外匹夫,若是當下沒有念兒,沒有裹在她身上的厚重謊言,他,或許會對自己的心坦誠,他曾經覺得身著嫁衣的穆槿寧,太美太美……美得攝人心魄。

她身上的紅色,她紅顏的雙唇,都會讓他想起她的過去,她身上發生的一切一切——他的狹隘,他的自負,他的驕傲,讓他用雙手推開了她,用眼神傷害過她,用言語刑罰過她。

其實呢……他被蒙蔽的不只是雙眼,更是心。

他知道的,是她經歷過的多少?!他猜測的,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他,根本不了解她。

熊大榮一身厚重甲冑,他邁著大步伐從遠處走來,一臉憨厚的笑意,武夫的面孔之上,並無任何一分精明。

渾厚有力的聲音,從遠處就傳了過來,他朝著騎在馬背上的俊美男人一低頭,遙指著天際的烈日,笑呵呵道。「王爺,明日我們就該動身了吧,這天氣正正好,白日又長,三日之內必能回到京城了,總算能回去了,我可想死家里的飯了——」

「熊將軍,你是想念家里的飯,還是想念家里的妻女啊?!」小將周宗端著午膳而來,如今大獲全勝,秦王下令今日酒肉聚集,給所有將士們吃幾頓好的,他專程給秦王送來豐富的飯菜,這三個月,秦王素來是有什麼吃什麼,跟將士毫無兩樣,從不特殊。他跟秦王與熊大榮將軍都是幾年的屬下了,對不拘小節的熊大榮將軍,自然也沒有了拘謹,大膽地將他的話當成是打趣的談資。

「小混球,你也敢調侃老子?!」

熊大榮一把就將瘦小的周宗的衣領提了起來,怒睜著雙目,板著臉教訓他。

打了勝戰的軍中,仿佛氣氛都平和輕松許多,唯獨秦王的眼中,秦王的身上,仿佛不曾有任何的喜悅。

他落在任何人眼中,依舊那麼疏離,冷淡,漠然,仿佛輸贏勝負,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更不會影響他。

「明日,熊大榮,你帶人回京。」

秦昊堯的目光,直直落在遠方蒼穹,一只孤鷹高傲飛翔著,在遠山之上旋繞幾圈,最終消失不見。

他面無表情,卻又萬分堅決剛毅,丟下這一句話,已然是發號施令。

「王爺不回去?」

熊大榮跟周宗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他們都不無詫異,畢竟領軍打了勝仗的人是秦王,秦王更有資格也有立場風風光光帶著幾千將士回京,接受榮耀跟封賞。

「本王還有一個地方要去,晚幾日回京。」

黑眸一暗再暗,無人可以窺探他此刻的眼神,他調轉馬頭,倨傲的面容之上,沒有任何的喜怒。

除此之外,他不需要對任何人,再做出多余的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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