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我們北國,怎麼也要學會入鄉隨俗吧。」女人神色平和,緩緩伸出手來,優雅地扶了扶耳垂之上的銀亮色耳環,眼眸之內依舊是倨傲的漠然。
仿佛,穆槿寧根本就不能進她的眼底。
更別提,絕不會在她的眼底有任何的分量。
宮女走到穆槿寧的身前,將她身上宮裝的黑色盤扣,一顆一顆解開來,隨即將她的外袍褪下,露出其中的白色里衣,穆槿寧擰著眉頭,自己宛若是貨物一般被拆封,心中的滋味自然五味陳雜。
「大聖王朝不是還有不少公主嗎?即便是和親,怎麼會要送來一個妃子?我們太子該娶的,應該是金枝玉葉。」
而她,並不是。
言辭激烈,擋不住她的滿月復怨懟和鄙夷,仿佛為她言語中的太子而義憤填膺,女人話音剛落,這才側過身子,冷眼旁觀,宮女將穆槿寧身上的里衣月兌去,女子白皙的脖頸肩膀,光潔的鎖骨落入她的視線之內,其中白色的兜兒圈住女子豐盈,的粉白色襦裙,馬上也要被月兌下。
穆槿寧的身上,頓時被涼意覆蓋,上身幾乎不曾有任何遮蔽,讓她宛若卑微的塵土被翻來復轉。宮女每一回觸踫到她的身體,哪怕並非大力粗魯,都讓她的心不寒而栗。
她來到此處的目的,居然是和親?!雖然前朝也有這樣的先例,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安插上這般的命運。若是和親,那這個地方又是何處?!她的心中疑雲重重,只听得那女人身邊的穩重聲音傳來︰「據說是在大聖王朝很得寵愛的人——」
「那也只是曾經的事,如今若沒有失寵,怎麼會被送到北國?!失寵的妃子,就跟尋常女子,沒有什麼兩樣。」
女人冷哼一聲,盯著那宮女,冷冷丟下一句。「把裙子也給本宮月兌了,待會兒給她好好洗洗,在水中泡個半個時辰再出來。」
宮女被斥責了一句,面色大變,急于跟穆槿寧換下衣裳,力氣一個把握不住,「撕拉」一聲,將柔軟單薄的襦裙撕扯下來一大片,當下那一雙縴細白皙的**,便暴露在眾人面前。
穆槿寧實在很難忍受下去,哪怕面前都是女子,這般的羞辱,讓她更無法想象她從一個後宮逃月兌,卻還要到更加艱難的後宮生存。
這一回,她也要順應天命?她是否也要相信紫煙說的,這就是命?
她的心中,源源不斷襲來的,是無窮無盡的苦楚和淒涼。哪怕在這一個華麗寬敞的宮殿,她宛若一盤盛放在精美盤子之內的佳肴,未來的路……會並不辛苦嗎?!她苦苦一笑,眼底又多了幾分迷離破碎的光輝。
她默默閉上眼去,任由人擺弄,傷害她的或許不是這個女人的驕傲諷刺,她的確無法否認,她的內心,藏著一個陰暗的角落,那里……並非光明正大,而是隱晦骯髒。
「殿下,您回來了!」門外的太監聲音,格外尖利,劃破了此刻的安謐,穆槿寧微微蹙眉,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陣不安。
「人何時到的?」男人的聲音,倉促之內,氣息還不平和,卻听得出來,有些高興。
穆槿寧的心中,淅淅瀝瀝仿佛下了一場雨,漸漸多了很多不明就已的情緒。但,她卻遲遲不清楚,這位殿下接納這一場和親?眼前這個後宮娘娘如此針鋒相對,難道這個殿下卻還是對大聖王朝而來的女人心懷歡喜?
太監的聲音,還未徹底說完,門便被推開︰「半個時辰前剛到,大聖王朝的人才出城門。」
「人在里面了?」腳步,倉促穿透大堂,直接朝著內室走來,男人的步伐,卻沒有穆槿寧想象之中那麼穩重。
但奇怪的感覺,卻越來越多,充斥在她的內心。仿佛,這個聲音是極為熟悉的,但這世間嗓音相似的人太多,穆槿寧也就不曾多想。
「是,就是身子不適,還躺著呢,娘娘也到了。」
太監跟在男人的身後,話音剛落,那個男人便也出現在眾人眼前了。
他一身紅色華服,正是騎馬裝束,果斷利落,黑發披散在腦後,手中的黑色皮鞭丟向太監,他只字不提就朝著圓床走過來,面無表情地越過那位娘娘。
那個女人的神色,當下就變了,她的眼神冷漠,透著一股子的怨毒。
穆槿寧也當下就怔住了,面色死白,這個男人,便是北國太子佑爵。既然如此,這里便是北國的皇宮了。
他站在她的床沿,她凝視著他,兩人四目相接,她甚至想逃避,但他不容許她逃避。他淡漠卻又帶笑的眼,緊緊抓住了她所有始料不及倉皇的目光。
但一看到穆槿寧身上的凌亂,他便板著臉,望向身後眾人,冷淡發問︰「誰準許你們剝了她的衣服?」
宮女們自然不敢多言,但他掃過一張張膽怯的面孔,自然清楚這是誰的授意。女人也並不避諱,笑著說道,嗓音清亮。
「是本宮的意思,如今也到了後宮了,就不是大聖王朝的人了,當然要穿北國的衣裳。殿下,你覺得本宮說的不在理?」
她朝著佑爵走了兩步,眼眸之內的冷意退去,神色一柔,輕聲細語。
「母後說的,自然在理。」佑爵側過臉去,臉上再度有了笑容,只是這笑容在穆槿寧看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生疏︰「待會兒本殿下會吩咐下去的,就不勞母後費心了。」
「那好,本宮就不插手了。」女人不再追究下去,隨即轉身,笑意一斂,朝著門外走去。「我們走。」
三四個宮女,跟隨著她,也一並走了出去。
佑爵冷著臉,將床榻上她被月兌下的宮裝外袍,重新覆蓋在穆槿寧的身上,她的上身只剩下一件潔白色的小兜兒,的單薄襦裙也被撕裂了一半,女子縴細白皙的雙腿就在他的眼下,讓他眼神一熱。
「我看你也沒力氣,多余的話就改日再來問你。」佑爵眼底的敵意,漸漸消失不見,他一如以往的隨性笑著,從茶幾上取來一杯清水,扶著穆槿寧起身半坐著,喂她喝下一杯水,看她雙唇干澀,心中愈發有些紛雜的情緒,長臂一伸,再度給她倒了一杯,穆槿寧喝下之後,喉嚨的那把火,也最終被熄滅了。
她嚅動了雙唇,任由無力的身軀倚靠在佑爵的胸口,她淺淺一嘆,半響無語。
「讓御醫來瞧瞧吧。」佑爵看得出穆槿寧的面色難看,自然有幾分擔心,如今不比從前,他也不能繼續談笑,無視她的心情。
穆槿寧垂下眼眸,神色透著一抹落寞,與其說她沒有任何力氣開口說話,還不如說她不想說話,更不知在如今的境遇,她還能說些什麼。
數月之前,她在後宮也知曉,北國皇帝駕崩,佑爵必須在半年內學習如何處理朝政,半年為期,就要登基稱帝。
皇帝將她送到遙遠的北國,只是因為眼不見為淨?!既然是如此,皇帝實在慷慨大度。唯獨她清楚,皇帝必然有更深的用意。
難道——她突地皺起眉頭,她想到了最後來天牢看她的人,是李 和秦王。李 不曾對她多言,最終只是要她珍重,難道他早已心知肚明,她在那一夜就要離開京城?!而秦王,他說過,要她再等幾日,他一定會救她。
如此看來,或許讓她有這樣的轉機的人,是李 。
「方才那位是——」穆槿寧的嗓音很低沉,破裂著從唇邊溢出來,她默默望向佑爵的臉,神色不變。
「我听你叫她母後。」穆槿寧說出這一句話,唯獨心中也堅信,佑爵如今才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看上去,這個娘娘虛長佑爵不過兩三年罷了,自然不可能是佑爵的生母。但既然他喊她為母後,自然就是皇後了。
佑爵的眼底,劃過一抹幽暗,他仿佛有些不耐,語氣稍顯冷淡敷衍。「本國的劉皇後。」
穆槿寧默然不語,但佑爵看著她眼底的不解,唇畔卷起一抹淡然笑容,語氣卻釋懷許多。「我的生母是淺容皇後,本殿下五歲的時候,她就因為心悸而離世了。」
她的心中掠過些許涼意,她垂下長睫,晶瑩小臉沉靜安謐,雖然被皇帝送到了北國,但因為她跟佑爵有救命之恩,兩人也並非陌路,或許她往後的日子沒有想象中的難過艱辛。平素看佑爵總是有說有笑,並不正經,不過如今,她卻看到了他的認真。
「你今日在狩獵?」
穆槿寧的嗓音,帶著幾分虛浮,依舊有些無力,佑爵點頭,如今笑容愈發明顯,神情愉悅。
「要不是听說你到了,特意回來,我今天就要獵到一頭野鹿——」說起狩獵,佑爵眉飛色舞,面容上洋溢著怡然自得。
太子狩獵,自然沒有任何古怪蹊蹺之處,可是穆槿寧沒有記錯的話,北國皇帝死了還不過三個月,佑爵又是長子,居然這麼快就出去狩獵縱情。穆槿寧的視線,掃過他一身紅色騎馬裝,雖然他穿正紅色尊貴無疑,但讓有心之人見了,只會在太子的身上做文章。
他是原本就如此恣意忘情,還是太過大意了?!往後要登基的人,本該步步謹慎,而絕不能讓別人捉住了把柄。
「本殿下知道你在想什麼。」佑爵直直望入那一雙動容的眼眸之內,臉上再無笑容,說的輕描淡寫。「說穿了,父皇跟我的感情,很淺。」
穆槿寧眉頭一蹙,或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段苦不堪言的過去,佑爵的過去,她並不知曉。只是在這一瞬,她似乎看透他的心,在他的身上,穆槿寧只覺得他也有孤寂的心。「殿下——」
「整個北國皇宮的人都知道,若是本殿下假意悲傷,才是矯情。」佑爵俯下俊顏,懷中的女子倚靠在他的胸膛,她的身上雖然覆蓋著精美華袍,但她柔軟的嬌軀,細膩的肌膚,跟他卻只有一層衣料相隔。軟玉溫香在懷,他隱約察覺到胸口的炙熱,仿佛心內深處不再荒蕪,有一些異樣的情緒,在體內躍動,煩躁。
莫名的情愫,在他的身邊環繞,隱隱約約,似真似幻。當下穆槿寧要她走,他也不願停留,如今看來,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這個女人,秦王得不到,皇帝得不到,最終的歸屬,或許便是他的胸懷。
注定,他才能擁有她。如今皇帝將她遠嫁北國和親,正中下懷,名分也有了,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
穆槿寧避開他的視線,不知為何,他的胸口愈發灼熱,就像是藏匿著一枚太陽,一爐炭火,讓她光果的後背,都越來越暖和。她的眼神一暗再暗,幽深地無人可以窺探︰「為何?」
「北國並非一向如此兵強馬壯。」佑爵取來一個紅色軟墊,為穆槿寧墊在身後,他看宮女端著膳食過來,揮手示意她先退下,將這一碗雞湯端來,以一勺送到穆槿寧的唇邊,見穆槿寧並未張開紅唇,他的眼底再度升騰了戲謔的笑意,不以為然地調笑。「本殿下活了二十幾年,這可是第一回喂人吃飯,要不是看在你病怏怏的,別人跪著求本殿下,本殿下也不會這麼體貼入微。」
穆槿寧被佑爵這一席話,惹得垂眸輕笑,或許事已至此,她也早該對人打開心防,既然身處北國,便是佑爵的地方。她噙著笑意,紅唇微啟,任由佑爵給她喂了一勺勺溫熱鮮美的雞湯。她如今不曾走向黃泉,既然能活著,就不該郁郁而終。
一點一滴的暖意,流淌到她的心底,因為這一碗枸杞雞湯,她似乎整個身子都恢復了兩分元氣。
佑爵眼神一沉,依舊很有耐性地將湯匙送到她的唇邊,凝視著她垂眸安靜的模樣,他在塞外見到穆槿寧的時候,就察覺的到她對人的戒心很深,早已砌了高大的心牆。若他想要她卸下心防,就不該太過強硬,他決不能一蹴而就。在大聖王朝他便是太過咄咄逼人,讓穆槿寧生出了防備,才會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三十年前,北國不過是一個小國。五歲那年,母後病逝,第三年,北國戰敗,差點被滅國,也就是那年,我被送到燕國當了質子,才保住北國苟延殘喘。」
穆槿寧聞到此處,驀然怔住了,她沒想過,佑爵當過敵國的質子。她的眉眼之上,覆上幾分沉重,低聲詢問。「很久嗎?」
「十年。整整十年。」佑爵的這一句話,卻是笑著說的,仿佛對于他而言,沒有半點苦痛,是稀疏平常的,是輕描淡寫的。
唯獨穆槿寧看到他的眼底,一閃而逝的陰暗,她自然清楚了,只听得佑爵繼續舀了一勺雞湯,看著她神色從容地喝下。只是,這一口,卻似乎有些苦澀。人人都當佑爵是一個縱情聲色的紈褲子弟,花天酒地沾花惹草便是他的本性,卻不知道,他七歲的時候就被北國皇帝送走去當保住國家覆滅的質子,回到北國,已經是整整十年了。
這十年,或許是一個孩子最該快樂的時候,他在敵國,從男孩蛻變成了男人。
「怎麼……是不是開始對本殿下動了心?」佑爵揚聲大笑,穆槿寧陷入深思,他依舊拿來說笑。
穆槿寧卻仿佛不曾听到他的調笑,眸光落在他一臉的笑容上,他那雙斜長的眼,仿佛時時刻刻都是在笑,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憂傷的時候。她倚靠在軟墊上,視線將坐在床沿的佑爵全部包覆,幽幽地說。「你恨他嗎?」
「說不上恨,只能說,我跟父皇,沒有深厚的感情。我回來北國,他也早已病入膏肓,一直用最珍貴的藥材吊著命,拖了這麼多年,也到時候了。」佑爵說的雲淡風輕,似乎對他而言,皇帝駕崩他也並不太過悲傷。
但哪怕佑爵說不恨,十年的心結,依舊還在。穆槿寧輕輕嘆了一口氣,听他繼續說下去。
「十年說不長,也不短,我回來的時候,父皇老眼昏花,都認不出我了。而我,也認不出他來。我們父子——」佑爵連連低笑,笑意張狂的讓人心碎︰「更像是一對陌生人。」
在還不曾懂事的幼年,就被當成是質子由自己的父皇親自送去燕國,陌生的豈止是容顏,陌生的,是心中的隔閡吧。
佑爵不再多談他的過去,俊秀臉上全是輕佻笑意,他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湯碗放回原處,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致,如今已經是黃昏時分,若是他再久留,自然會給穆瑾寧帶來麻煩。哪怕這個皇宮無人知曉他跟穆瑾寧的相識,他一旦多做專注留戀,穆瑾寧往日在後宮不會好過。他們……會把狐媚的罪名,扣在她的頭上。
「你就在此處休息吧,本殿下待會兒來看你,免得有人苛待,會把這里的人都換成是本殿下信任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穆瑾寧望著他轉身的背影,緩緩開口,雙目之內晦暗不明,嗓音仿佛一朵輕盈的雲彩,飄在天際。「殿下,你就不想問問我如何走到這一步?」
「時間還很長,你何時想說,自然會說的。」
他並不強求,佑爵不曾轉身,唯獨唇角無聲上揚,他不禁莞爾,說完這一句話,便走了出去。
穆瑾寧這才低低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眸,細細回想,在她來到北國之前發生的一切。
休息了足足兩個時辰,她才緩過神來,身子有了力氣。宮女送來了溫暖的膳食,或許是有人吩咐過,所以不曾擺滿了過分油膩的魚肉,簡簡單單的清粥小菜,嘗嘗也開胃爽口。
用完了晚膳,宮女扶著她起身,走到霧氣騰騰的浴桶面前,服侍她沐浴更衣。
黑發垂下在胸口遮擋住女子的豐盈,宛若藤蔓枝葉在水中漂浮著,溫熱的清水漫過她的胸口,穆瑾寧仰著白皙脖頸,依靠在木桶邊緣,水亮的美眸落在那精致房梁上的花草蟲鳥,長睫之上漸漸蒙上了氤氳水汽。
眼角,濡濕了,仿佛就像是眼淚無聲無息地滑過,最終劃過她的面頰,一點一滴,懸掛在她尖瘦的下巴,最終一點一滴,落入了溫熱清水之中。
熱氣,將她冰冷的內心緊緊擁抱著,將她僵硬的身體緊緊包覆著,直到了一炷香之後,她才起身,宮女為她擦拭了身上的濕漉,披上一件寬大的白色外袍。她由宮女扶著,緩緩走出來,她的視線落在那桌上的一套整整齊齊的華服,淡淡睇著宮女的面目。
宮女隨即跪了下來,她面色一白,似有為難︰「這是殿下吩咐的,剛剛派人送來,還交代了,若是尺寸不合適,會命人再重新做幾套新的。」
她淡淡一笑,垂下眉眼,不置可否。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慶幸。她身上唯一的一套宮裝外袍雖然還完好無損,但里衣襦裙都壞了,自然不能再穿。而劉皇後說的沒錯,她已經被皇帝當做貨物一般送給北國了,如果還繼續堅持身著大聖王朝的宮裝,的確于理不合。
層層疊疊的衣裳,由兩名宮女為她穿上,直到她緩步走到銅鏡之前,她望著里面的女子,仿佛都認不出來一般。
粉色的絲綢華服,襯托的她宛若不諳世事的少女,紫色瓖邊每一道都是極其工整貼合的,上面的銀色細碎花紋,在燭光之下隱約閃耀著迷離的光鮮。北國的宮裝,跟大聖王朝的毫不相同,仿佛女子的最美麗的肌膚和曲線,就該讓世人欣賞敬仰。華服的領口低至胸口,露出女子光潔的肩膀,黑發高高盤起,縴細脖頸和光潔的鎖骨,就像是桃花花瓣一般透露出淡淡的粉色。深藍色的寬大腰帶,將細腰綁縛,粉色長裙長及曳地,將女子的身影拖得更長。腰帶之上系著一條紅線,最底端垂著一塊金色琥珀,晶瑩剔透。
宮女垂著眉眼,站在她的身後,眼底不無向往,在她們看來,這一個來自大聖王朝的女子的美貌,已經讓她們說不出話來,更別提若是男人見了,同樣會心動。
銀色的珠花,簪在她的黑發之上,白銀制成的小花,垂在耳畔奏著細細碎碎的悅耳聲響。穆瑾寧伸出手來,輕輕觸踫自己尖細的下顎,這一個噩夢,讓她消瘦了不少。
「漂亮,比你在大聖王朝穿宮裝好看多了!」
身後,傳來擊掌聲音,落在安謐的空中,特別響亮。
讓她回過身去的,自然是那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的笑,毫不掩飾他的贊賞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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