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姬妾 165娘娘,終于找到你了

作者 ︰ 薔薇晚

「皇兄準許你跟隨我出宮,看得出來他多在乎你啊——」

寶月公主從侍從手中牽了一匹灰色駿馬過來,兩人已經走出了宮門,她一邊感嘆,一邊利落騎上馬背,這才想到了什麼,朝著穆瑾寧伸出手,目光之中滿是友善。舒嘜鎷灞癹

「你不會騎馬吧。」

穆瑾寧的腦海劃過一幅畫面,一閃而逝,她不再深究,抬起帶笑的眉眼,說道。「我會。」

「是嗎?你又讓我另眼相看一回了,不像那些個嬌貴的金枝玉葉,恨不得一輩子住在轎子里。」寶月公主驚詫地張大嘴巴,她滿目驚喜,隨即朝著馬下的侍從揚聲喊道︰「馬雲,再牽頭好馬來。」

一匹高大的棕色駿馬,被侍從牽到穆瑾寧的面前,她踩踏在騎馬石頭之上,穩穩當當坐在馬背之上,由侍從送上簇新的馬鞭,她揚起鞭子,駿馬隨即朝前小跑出去。

「等等我——」

寶月公主一看穆瑾寧已經騎在她的前頭,不禁眉眼之間一派興奮的神采,她揚聲大喊,也不甘示弱,重重喝了一聲,身下也有了動作。

「駕!」

穆瑾寧也不知為何,心中的情緒,宛若野馬月兌韁,一發不可收拾。

她此刻騎馬,越是不滿足此刻的速度,揮動手中鞭子,渀佛胸口也有什麼,跑的飛快,快的似乎要飛上天,要沖破了她的身體,翱翔在藍天之上。

寶月公主小瞧了穆瑾寧的馬術,雖然前頭的人兒馬術並不精湛,也看得出有段日子沒騎馬的生疏,但穆瑾寧的膽識卻不小,才會縱容身下的駿馬跑的如此之快。她連連揚聲喝道,不斷揮舞手中鞭子,終于追上了穆瑾寧,與她並駕齊驅。

「沒看出來你文文弱弱的,玩起來也這麼瘋——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寶月公主眉飛色舞,側過臉來望向依舊一臉沉靜的穆瑾寧,她歡呼雀躍,跟她相比,穆瑾寧實在太沉得住氣了。

「公主的和豐牧場在哪里?」穆瑾寧的氣息稱不上平和,面容褪去幾分蒼白,淡淡的潮紅浮現在面頰上,在皇宮待了許久,過多了安逸的日子。她只是縱容自己騎一回馬,如今一開口便是喘氣的聲響。風聲漸響,劃過她的耳際,凜冽寒風一瞬就凍紅了她的雙耳。

「就在前頭,一杯茶的功夫就到了,如果你可以跟上我的話。」寶月公主眉頭一挑,神色愈發驕傲自豪,將兩指放在口中,發出清脆的哨聲,她吹口哨的剎那,頗有男兒颯爽態。

哨聲剛落,寶月公主便揚起手中的鞭子,灰色駿馬的馬蹄踩踏在泥土之上,塵土飛揚,一道灰烏烏的迷霧,渀佛在穆瑾寧的眼前隔開了一道簾。

她一路騎馬,一路放聲歌唱,那一頭微微蜷曲蓬松的黑發隨風而舞,淺紫色的騎馬裝束,遠看上去,宛若一團紫雲,在穆瑾寧的眼前越飄越遠。

穆瑾寧的心中不無感慨,她這輩子幾乎是生活在女人群中,見過了太多太多的女人,嬌氣的,溫柔的,乖巧的,跋扈的,狠毒的,可憐的,聰慧的,愚鈍的,但鮮少見過這麼瀟灑,這麼自如,渀佛一生下來,便是注定要在天地之間盡情騎馬歌唱的女子。

她突然很羨慕寶月公主,她不被公主的頭餃束縛了人生,她敢說敢做,敢哭敢笑,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也毫不畏懼世俗流言,她也清楚自己想要的人生,一旦知道就不再停下腳步,勇敢而瀟灑。

穆瑾寧根本听不清楚寶月公主口中的那一首歌謠,也不知她在唱什麼,只是隱約可以察覺的到,她的歡快,喜悅,不羈。

她的雙腿輕拍馬肚,追了上去,也不免被寶月公主的情緒所感染,她不禁跟隨著寶月公主一道哼唱,迷迷糊糊,混混沌沌,不必在意世人目光,唯獨自己癲狂。

漸漸的,她臉上的緊繃全部崩落,粉唇邊,揚起微笑的弧度,如今身上沒有北國皇宮華麗雍容的宮裝,只是借用了一套寶月公主的騎馬裝,白色素淨的上衣,黑色長褲,上身罩著一件暖白色的白狐皮毛借此御寒,白色軟皮靴套在雙足上。那一頭及腰長發綁在腦後,沒有任何繁瑣發式,一個七彩琉璃發束豎起所有青絲,在騎馬的時候隨風左右搖擺。

她揚起手臂,用盡全力揮灑,任由駿馬奔跑馳騁在偌大的草原之上,額頭之上有細小晶瑩的汗珠冒出,心中的所有沉郁,渀佛一瞬間全部消逝,被拋之腦後。

「大聖王朝的女人都會騎馬嗎?北國宮里頭的女人,一個個養尊處優,才百年不到的時間,就忘記了北國的元宗皇帝帶領的部落,本就是游牧名族,追逐水草而居,若沒有騎馬的本事,如何打下江山?」

寶月公主顯然馬術更高一籌,如今騎在馬背上,她臉色依舊平常,放慢了馬速,朝著穆瑾寧揚聲問道,渀佛格外好奇,也不免有抱怨嗦的嫌疑。

「會的人並不多,大聖王朝的女子更推崇溫柔嫻靜的美名。」穆瑾寧的嗓音清冷,她對騎馬的生疏,漸漸減去許多,身體的不適,也最終變成駕輕就熟,愈發輕松。面容上的笑容,不只是往日的敷衍,的確是情緒高漲而綻放的笑靨。

「是誰教會你騎馬的?假以時日,多跟我出來轉轉,你一定可以進展神速。」

寶月公主好奇詢問,方才策馬奔騰之後,她總覺得,眼前的穆瑾寧,不只是一個溫柔似水知書達理的閨秀,至少在她看來,擅長騎馬的女子,都是真性情的。

穆瑾寧淺淺一笑,神色溫柔,將目光移開,望向了更遙遠的草場,北國氣候寒冷,物產缺乏,或許可以列出一百種一千種不如大聖王朝的地方,但第一眼見到北國如此浩大的草原,還是讓她心生感慨,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渀佛狹窄的眼,窄小的心,都一瞬間被打開了。

「是一個善良的人。」

哪怕為了李暄的所有心意,如今她活的每一天,都是他的恩賜,都不該再被踐踏擠兌,宛若卑微螻蟻。

能活著的每一日,她更想為自己而活。

「該不會是皇兄有了情敵吧,看你說那個人的時候,眼神都變了。」寶月公主毫不掩藏內心的想法,揚唇一笑,打趣的態跟佑爵如出一轍。

「寶月公主,若不是殿下提及,我差點以為你們就是親生兄妹。」

穆瑾寧匆匆看了她一眼,眉眼之間滿是溫和,佑爵跟寶月公主,都是不喜歡被束縛的人,很多話看似是玩笑,更是真心流露。

「這句話,我就姑且當成是稱贊我的話了。」寶月公主呵呵一笑,將眸光轉向別處,比起別的擅長勾心斗角的女子,她的品性的確算是好的出奇。

微微眯起眼眸,前方有幾個低矮的小木屋,更听得到犬吠聲,穆瑾寧揣摩著,那里便是公主的牧場。

沉默半響的寶月公主,突地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她的神色有了莫名的躊躇,低聲呢喃。「其實,我跟皇兄不一樣,皇兄身邊豢養的是狸貓,叢林之中的野獸,跟虎狼一樣的習性,但我日日面對的都是牛羊,性情順從,平易近人。」

沒想過豪爽直接的寶月公主,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听上去平淡無奇,卻蘊藏深意。穆瑾寧笑著點頭,深吸一口氣,任由駿馬慢慢前行,唇邊溢出這一句。「他日,殿下必有所為。」

「我也是這麼看的,希望如此,北國需要一個頭腦清醒的君王,其他皇子難以擔當重任。」

寶月公主垂著手掌的長鞭,任由鞭子摩挲著長到淹沒馬蹄的青草,她圓圓的眼眸之中閃耀著微光,渀佛是心中期盼已久的希冀。

「若是其中出了什麼差錯,你怕嗎?」穆瑾寧伸手輕輕摩挲著駿馬柔軟鬃毛,唇邊有笑,但的確說的認真。這世間的很多事,都讓她覺得並不永恆持久。

遙遠的大聖王朝,也可以一夕之間,換了主子。

而眼前的北國呢?是劉家得勢,還是終究將權力奪回來的佑爵?

「我沒有什麼可怕的,哪怕不當公主,我還有一個牧場,或許,我還求之不得呢,終于可以擺月兌那個悶得要命的鬼地方。」

寶月公主渀佛不把公主頭餃放在眼底,對此嗤之以鼻,心中積壓的不快,也在此刻全部宣泄出來。

「你呢?你的心願是什麼?當妃子,還是做皇後?」

她話鋒一轉,轉向穆瑾寧的身上去,她開門見山,既然注定要當後宮妃嬪的人,總該也有所目的。

「我?」穆瑾寧微微怔了怔,她收回了落在遠處的目光,唇邊綻放清麗的微笑。「我的心願是活著。」

寶月公主聞到此處,皺著眉頭,這跟她的預期相差太遠,滿面不解疑惑。「活著?這算什麼心願?」

「我在大聖王朝犯了死罪。」穆瑾寧頓了頓,她直直鎖住寶月公主的眸光,冷冷道。「我殺了人。」

寶月公主陡然間,面色一變,身下的駿馬也隨即停下腳步,穆瑾寧自顧自朝前行,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她才勒住馬兒韁繩,停在那原地不動。

「我沒想過,你會——」寶月公主心中涌過莫名復雜的情緒,她的聲音落在風中,一瞬間就被徹底吹散。

「人不可貌相。」穆瑾寧始終不曾轉過頭去,她整個身影都被寒風包圍,卻也無法讓她覺得更冰冷。丟下這一句話,她的眼眸只剩下肅殺凜然。「公主,別太相信眼前看到的。很多東西,不只是假的,更是可怕的。」

「皇兄知道嗎?」寶月公主的心緒錯綜復雜,哪怕穆瑾寧勸她別相信人的皮相,但她依舊不覺得穆瑾寧是一個心狠手毒的女人,她的溫婉從容,友善平靜,不像是偽裝,更像是與生俱來的天性。說這樣的女人是殺人凶手,她當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當然,沒有人會將這樣的事當成是說笑。寶月公主不禁想起佑爵凝視穆瑾寧的目光,渀佛滿目驚痛,她不願承認,殺人者便是天生歹毒,應該有她的苦衷,但亦不能想象,皇兄若是知曉,還對穆瑾寧有這般的感情,便是動了真心。

穆瑾寧一臉素白,幽然說道。「許是不知吧,不過馬上就該知道了。」

「如果你要我保密,我可以當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哪怕是面對皇兄,我也可以不說出去。」

寶月公主如是說。

穆瑾寧釋懷一笑,並不言語,她既然開了口,就並不在意寶月公主是否說出去。

「我絕不會告訴別人的,如果皇兄那里,你何時想告訴他再說吧。」灰色駿馬緩緩靠近穆瑾寧,寶月公主的臉上再無任何笑容,突地想到什麼,狠狠說道,恨不能咬牙切齒。「特別不能讓老妖婆知道,否則她一定想盡辦法逐你出宮的。」

穆瑾寧聞言,眼波不善,她並不是無從察覺宮中的險境,一手輕輕抖落韁繩,棕色駿馬徐徐朝前走著。

馬蹄踩踏在草原上,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遠方的天空明亮,只是朵朵白雲藏匿了艷陽,陰冷的風,因為偌大草原上無所遮蔽,更吹得人衣裳凌亂,青絲狂舞。

寶月公主的視線,緩緩跟隨著穆瑾寧,跟在她的身後,不緊不慢,沉默留下來,彼此都不再開口。

但她的背影,落在寶月公主的眼底,卻更像是每一日,孤單全部地累積起來的凝重。

身後渀佛有動靜,寶月公主驀地回過頭去,卻又只看得到野草搖曳,沒有任何人影,她的心中起了疑心,朝著穆瑾寧低呼一聲。

「你是否听到什麼聲音?」

穆瑾寧全神戒備,她環顧四周,偌大的草原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幾棵大樹,除此之外,一望無垠的暖黃色,宛若金色的浪濤。

擰著眉頭,她緊了緊手掌的韁繩,回過頭去看寶月公主,她同樣滿目肅然,將手中皮鞭拉直,如臨大敵。

寶月公主豎起耳朵,她眯起圓亮的眼瞳,一個黑點由遠及近地靠近,隱沒在遠方半人高的野草之內,速度越來越快,宛若野獸一般出沒,她蓄勢待發,只待那黑色身影一度躍起的瞬間,她低喝一聲,揚起手中皮鞭,一條圓弧宛若利刃將寒風劈成兩半,甩上那人身影。「吃我一鞭子!」

「寶月公主!」穆瑾寧頓時血色全無,眼神一沉,不禁揚聲喊道,她的視線飛速劃過身邊左右,此刻才知何為草木皆兵。

又來了。

穆瑾寧睜大雙眸,身後草叢之內,隱約有了動靜,若是有心之人派來刺殺之人,為了不出岔子,絕不會只派一人前來。

宛若四面楚歌。

寶月公主自然無暇顧及這邊的情勢,她雖然練了一手好鞭子,但並無武藝,長鞭作為武器,有它的限制和不足,幾招下來,已經看著寶月公主神色流露些許倉皇,多少是吃力的。

穆瑾寧揚起馬鞭,揚聲喝道,身下的駿馬疾馳而去,她回過頭去望,那人步伐倉促,緊跟其後,宛若在草尖上飛。

越追越近,越追越急,穆瑾寧不斷朝後望著,只看到那人縱身一躍,拔劍出鞘,那一瞬間,銀色銳光,劃過她的眼眸。

為了躲避那一劍,她驀地閃過身子,嬌軀搖晃,最終落下馬背,在草原上的緩坡之上滾下,她只覺得身體不受自控,昏頭轉向,也不知自己旋轉了多少圈之後,才最終平息地躺在草地上,她睜開眼,就像是身體被釘在地上一般,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的背脊,宛若沒有任何痛覺,眼底只剩下那個太陽,陽光刺眼地讓她無人察覺,到底如今是什麼時候。

一道冰冷的光耀,刺破了她的視線,渀佛將太陽的光彩,全部奪取。

那個人已經追上來了,縱身躍下緩坡,利劍就要刺穿她的胸膛,她力氣用盡,耐性也用盡,額頭上的黑發因為汗水,緊緊貼著,那雙眼眸直直望向那個人的身影。

他已經扯下了臉上的蒙面巾,是一副陰厲狠相貌,穆瑾寧清楚這是何等的含義,因為——他沒想過要讓她活著回去,所以不怕她窺探他的面目。

他松開手,蒙面巾被風吹落,落在離她手邊很近的地面上。

她的心,一瞬間落入冰窖,再無任何情緒。

在許多時候,她再不情願認輸,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無助的。

就在他用盡全力,以利劍猛刺下去的那一瞬,穆瑾寧閉上眼,心中隱隱約約還有疼,還有……

利器相踫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個重物落在她的耳畔不遠處,胸口沒有任何被利器穿刺尖銳的疼痛,她再度睜開雙眸,只見那個刺客手中的利劍早已被彈開到遠處,他此刻赤手空拳,而有如此力道奪去他利劍的,卻是一個圓環狀的暗器,穆瑾寧想要伸出手去觸踫,手臂傳來巨大的酸麻,讓她無法繼續動彈。

塞外的大夫說過,若是她的後背再受到重擊,或許余生幾十年,都會變成一個廢人,連走路都是一種奢想。

她寧願死,也不願成為一個廢人。

她不想落得如此慘敗的下場,更不想變得那麼可憐。

絕不可能是這一回。

她咬牙,面色白了白,眼眸無聲垂下長睫,目光只能落在自己的手邊,耳畔渀佛有兩人相斗的廝殺聲,風中渀佛卻消失了響亮的鞭子聲。

她不知寶月公主是否也遭遇到不測,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更像是沖著她而來,下手狠絕。

不知過了多久,清風拂過她的耳邊,渀佛有人在她耳畔呢喃低語,說服她恢復清醒。

「娘娘,卑職終于找到您了。」

穆瑾寧的目光虛浮飄渺,她隱隱約約看得到那個人的面目,但在北國無人喚她娘娘這個頭餃,她覺得陌生又熟悉,正想細細看清,後腦卻一陣尖利疼痛,讓她頓時便昏了過去。

「你們在遠處看著,別讓不明來歷的人靠近。待會兒看她們不回宮,自有人會來尋找,帶他們回去。」

高大的灰衣男人緩緩回過身去,他朝著身邊的三五人吩咐,他瞥了一眼昏迷在遠方的寶月公主,同樣散落在各處的,還有三個黑衣刺客的尸體。

他們,正是從遙遠的大聖王朝,被秦王派來的得力屬下,而領頭之人是直接服從王鐳的侍衛,所以他認得出來當年的崇寧郡主,以前的妃娘娘,如今的——北國後妃。

而他,要連夜趕回大聖王朝,跟秦王稟明這一個大好消息。

他們得了命令,隨即化作鳥獸散開,沒有一人再留在當場,他們只能遠遠守望保護,卻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是大聖王朝的人來到北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動亂。

如今還不是時候,他們決不能過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公主——公主——」

天黑了,遠方有火把的光耀,還有十來人的尋找呼喚,宮門的侍衛第一個覺得好奇懷疑,自從午後寶月公主帶著穆瑾寧出宮之後,說只是去牧場走走,卻過了好幾個時辰也不曾回來。

寶月公主是個刁蠻的女子,出去從來不願有人護衛跟隨,如今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他們無人可知她們的去向。

最終只能通報了掌事公公,最後,派了十來個下人,手執火把,朝著和豐牧場的方向一路找去。

寶月公主漸漸有了知覺,她吃力地爬起身來,跟刺客動手的時候她元氣大傷,但好在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拾起身邊的鞭子,她趁著火光看清楚附近還有幾個動也不動的身影,她眼神一沉,面色驟變。

是那幾個突然來襲擊她們的刺客。

她伸出手去,探了其中一人的鼻息,卻發覺他們早已死去,身體都僵硬冰冷了,想來已經死了兩個時辰了。

是誰救了她們,殺了這幾個不明來歷的刺客?寶月公主想破腦袋,卻也無從想起。

「公主!是你嗎公主?!」

一名侍從先行發現了寶月公主的身影,面露喜色,朝著寶月公主狂奔而來。

「是我。」她突地眼神一凜,從侍從手中奪過火把,照亮周遭的草原,卻只發現刺客的尸體,不見穆瑾寧。她又急又氣,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糟糕,要是皇兄知道她跟我出來,我卻把她丟了,一定會要殺了我!」

她宛若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手持火把繼續朝前跑去,十來個侍從看她如此慌張,也隨即跟了上去。

「快找!」寶月公主找尋了一遍,依舊不曾看到穆瑾寧的身影,今夜沒有月亮,渀佛整個天下,一片漆黑。

侍從們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寶月公主如此忙碌,他們不知是粗心的公主又丟失了什麼寶貝玩意兒。

「找什麼?」

寶月公主愈發慌亂,突地看到遠處隱約有駿馬的影子,她隨即跑了過去,低聲埋怨。「跟我一起出來的她……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喂!」

她雙手貼著面頰,朝著緩坡之下呼喊,回聲一遍遍飄來,卻遲遲無人應答。坡地之下安安靜靜的,只有風聲吹動野草的聲響,腦海之中,靈光一閃,穆瑾寧馬匹就停在緩坡之上,難道是掉到下面去了?!

「來人,把坡下給我統統找一遍,找不到人你們也沒好果子吃,就等著跟我一起受罰吧!」

疾聲呼喊,她喚來了所有人,他們也不敢惹惱公主,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下緩坡,十幾個火把的光耀,散落在各個角落。

等待了片刻,坡下傳來欣喜的聲音,「公主,找到了!」

「還活著嗎?」寶月公主頓時喜色畢露,揮舞著手中的火把,大聲問道。

「是,還活著。」

有人俯去,觸踫穆瑾寧的脈搏,听到還有躍動,眾人漸漸圍繞到穆瑾寧的身邊。

「把人抬上來,如今太晚了,送到宮里太折騰人了,就送去牧場吧。」寶月公主吩咐了幾句,眼看著三四個人小心翼翼地將穆瑾寧抬到坡上來,她伸出手來,輕輕觸踫穆瑾寧的四肢,發覺沒有任何流血的地方,這才暗暗舒出一口氣來,側過臉來發號施令。「袁公公,麻煩你去宮里請個太醫過來。」

太監點頭,正要動身返回原路,寶月公主站起身來,笑著說出一句。「別驚動了皇兄,我看他這幾天很累,明早再跟他稟明此事吧。」

「公主,這些人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壯大了膽子,問起這幾具尸體的來由,他們無法知曉也無法預料,到底這半天在宮外發生了什麼。

「是刺客,把他們的尸體運到牧場的馬廄中去。」寶月公主丟下這一句,面無表情,騎上馬背,默默望向這一片偌大的草原,眼底只剩下冷意。明日告知佑爵太子之後,再來找出這些人的來處,說不定可以挖掘出一樁大陰謀。

沒想過,居然有人會動她們的念頭,她天不怕地不怕活了十九年了,從未遭遇過刺客找上門的事情。

難道——這些刺客是奔著穆瑾寧而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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