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姬妾 181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讓她知道

作者 ︰ 薔薇晚

「你曾說可以讓我重新開始,就像是這一場大雪,能讓所有的骯髒齷齪都深埋地下,只是一旦太陽出來,過不了幾天,雪就會融化……」那一雙清澈的眼瞳之內,仿佛摻雜了其余的情緒,她分不清能被他如此守護是悲是喜,只因將來的人事越來越讓人情不得已。

「怎麼還有這樣的擔心?誰敢提起你的過去,我絕不會放過他。」秦昊堯卻一笑置之,唯獨說完這句,將她的小手握地更緊。

只是……她擔心的,並非還有人將她的過去當成把柄,只是生怕秦昊堯對她的維護,對他權力的維護,最終要建立在傷害曾經守護過她的人身上。最後,他想要為她建立的新生活新世界,也會淪落成原來的一樣。

他,最終還是不知道她的心。

「我想知道李 如今身在何處,你會告訴我嗎?」穆槿寧沉默了許久,才側過身子,抬起眼眸,滿面動容。她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問起,並非莽撞突兀,但在觸及秦昊堯冰冷眼神的時候,她還是知道自己提起李 太過唐突了。

只是,她怕再等下去,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秦昊堯當下的臉色一變,黑眸變得陰鶩,稍作沉默之後,才回過臉來︰「你問他作甚?」

「當初皇帝或許已經想要我的性命,若不是李 突然回來,或許是他對皇上懇求一番,才能換來我的活命。我雖被迫遠走他鄉,但至少還不曾與你陰陽相隔。你不必多心,我想知道他的下落,只是想還這個人情。」穆槿寧雙目之中透露著真實的懇切,她這般說著,卻察覺秦昊堯已經松開了緊握她的手,她像是一只風箏,最終被割斷了那條線,她不知心中到底涌入了何等的情緒,說完這一番話,她有些微微怔然,仿佛方才的美好,最終也是易碎的夢境。

秦昊堯扯唇一笑,笑意帶著不屑帶著冷漠,他的笑眸輕描淡寫掃過她一眼,仿佛她才是神志不清的病人。「這些不過是你的推測,如果李 想要活命,不是早該把這個借口當做討好的籌碼?不過,他一個字都沒說。」

「他……」穆槿寧欲言又止,眼底閃耀著波光,李 不說,只是不願透露她的行蹤吧,但最後,找到自己的人,還是秦昊堯的手下。

就像是命中注定。

就像是她的劫數。

一陣尷尬難熬的沉默,梗在他們之間,宛若無形的魚刺,將他們彼此都割傷,誰都不願先開口,誰都不願體會喉嚨刺穿的疼痛。

她無力垂著的雙手,仿佛連空氣都抓不住,她清楚他也有他的軟肋,她絕不該再三冒犯,只是她實在太想知道,若是從他這兒都無法得到消息,那麼任何人都不會告知她。

秦昊堯無聲冷笑,哪怕那笑意稀疏平常,更像是他過去模樣,傲慢清高,漫不經心,但穆槿寧卻听得心中糾結,不知如何回答。「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問趙尚了?」

他緊緊盯著那一雙眼眸,此刻不再清澈如水,而是晦暗晦明,他的俊顏上染上幾分不快,話鋒一轉,言辭更是尖銳地入木三分。「他是東宮太子黨的人,你想用什麼理由為他說情?」

「不管他是否是太子黨的人,趙尚人如其名,是個行為端正的正人君子,這些年在皇宮也從未做過不可告人的勾當,他不會在暗中策劃任何陰謀。哪怕我跟趙尚沒有私交,也會為他說話。」穆槿寧心中激切,不曾避開他審視的眼,面色灰暗,她只能說的越是堂堂正正,就希望他可把她想的堂堂正正。

「他行為端正,品德高尚?高尚的把你裝在心里日日夜夜想著念著,高尚的裝作善人一次次接近你卻不顧你早已嫁人的事實,高尚的因為你而拒絕別的女人!男人,趙尚也只是一個男人,他不過是要你覺得他專情親和,日復一年年復一日,何時你心軟了,回頭了,就能看到他了,以此而博得你的感情罷了——如果他當真是正人君子,還不如當著你的面早點把愛慕你的事情挑破戳穿,不必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就像是見不得光賣弄玄虛!」秦昊堯黑眸半眯,他徹底轉到她的面前,一手扼住她的削瘦肩膀,話鋒一轉,他的俊容有些扭曲怒意,因此下手也更重。「穆槿寧,我告訴你,男人都是一樣的,說喜歡說愛你說可以等你都是一個意思,不過是想要你變成他的女人,你怎麼知道他高尚的腦子里到底對虛幻的你做了什麼事?」

「你說的太過分了……」穆槿寧的眼底積累著淚光,明明秦昊堯的矛頭指向的人是趙尚,但不知為何,她如此心酸委屈,她強忍著眼淚,終于被他的話語激怒,眉峰緊蹙,身子緊繃。

「過分的當真是我?」秦昊堯苦苦一笑,他的確對她犯下了不少過錯,但她為何不想想他不顧一切也要接她回來是出自何等的感情?他的黑眸幽深之下,隱約可見血紅血絲,他的手掌宛若堅實的寒鐵一般打造的鎖鏈,幾乎要貫穿她的肩窩,他的憤怒早已取代了理智,胸口宛若熊熊大火熾燃著。他壓低喉嚨的嗓音,不在意往來的下人,宛若冷魅的野獸,黑眸漸漸逼近她的面孔。「穆槿寧,你就不過分嗎?這些天我以為你是想通了,轉了性子,回心轉意,當真好好考慮你我之間的將來,你的心里卻一直在想這些人嗎?嗯?這些男人?」

最後這一句,這些男人,幾乎是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

穆槿寧站在他的面前,耳畔傳來呼嘯而過的寒風,她也無法揣測,為何天氣似乎又要轉變,變得更加惡劣。

她頓時血色盡失,如今的局勢已經注定是她輸,她或許沒有資格跟他談條件,只因為這些男人——他們早已被標榜成對她心懷不軌之人。

秦昊堯看著她面色死白,宛若沒有任何的力氣,在他轉身之後就會癱軟在地,他的心中也有不好受,只是無法遏制心口的刀割,他已經無法繼續自欺欺人對她的喜愛,更不希望他的心中腦中,還有這些男人的影子,他希望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他秦昊堯,填滿整個穆槿寧的生命。

「李 ,你要救,趙尚,你要幫,唯獨我為你做了多少事,你都可以視而不見,坐視不理,無動于衷。」

與所愛的女人爭執,卻也耗費了他不少元氣,他幽幽撤走了鉗制她的手掌,胸口像是中了一劍般虛弱,他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苦澀笑容,最終變成冰封般的寒冷決絕。

他冷著臉拂袖而去,雖然每走一步,只有他自己清楚,她如今的一舉一動,都早已對他形成了揮之不去的影響。

穆槿寧的眼中有淚,她凝眸望著他離開的身影,難道秦昊堯希望她一個字都不說,哪怕他要他們去死,她也可以坐在華麗的殿內眉頭不挑的從容?!

他清楚他也不舍得她難過,只是他更堅定的是不願與任何人分享,他不知是因為無力,還是因為混亂,還是因為,他的不舍,他的腳步才邁的那麼慢。

身後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突地讓他心頭一熱,仿佛是應了他的一種期盼,讓他覺得他們這段感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若是換了以前,他們的爭執,只是讓兩個人不歡而散,分道揚鑣。

但今日,她跟在他的身後。

就在下一瞬,一雙柔軟的臂膀,宛若棉花般擁住他的腰際,他頓時就停下腳步,不再朝著前方走去,俊美卻嚴苛的面容上有些許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逝。

「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事,我心中清楚。」他能夠感覺的到,她的小臉就貼在他的後背,她的嗓音很輕,很柔,但落在空氣之中卻格外清晰,更是深入骨髓。

他不該心軟,卻還是心軟了。

「只是我想讓你知曉,他們救的人保護的人,不只是穆槿寧,更是往後要陪伴你的女人,于情于理,你都該放他們一馬。他們雖然與你並非同道中人,卻也罪不至死。」

他突然怔住了,或許女子柔情,能讓人放下一切戒備,但這樣的溫柔,同樣也是危險的。他不曾轉身,任由她這麼從背後環抱著他的身子,任由他們就這麼待著,眼底淡淡的笑,卻很快隨風而逝,但他的言語已經柔和三分。

「你真的都知道?」

穆槿寧默默點頭,如今秦昊堯或許很少听得進去別人的話,要是連她都勸服不了他,那當真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秦昊堯卻沒有轉身,只是一手拉下她的柔荑,心中情愫錯綜復雜,低聲道。

「雖然知道你的心情,但如果你也顧及我在這個位子上必須要做的事,今時今日,你就不會開口說這些。」

「可你也說過相信我。」穆槿寧的雙手離開了他,她蹙眉看他,只見他俊臉微側,神情似乎還有不悅。

「是相信你,但他們,信不過。」

秦昊堯說的堅決篤定,他二十幾年的生活,便是什麼人都無法相信,更別提這些跟他並非一路子的人了。穆槿寧清楚要他改變心意並不是易事,但她也沒想過能夠一蹴而就。

「李 是皇帝的人,而且他也不曾親口提及是他的請求才讓你保住性命,此事不能成。」他轉過身來,看到她眼底的失望,哪怕只有一分,也準確地刺中他的心口。他一臉冷漠,再無往日柔情,與公與私,他分的清楚,決不能混淆。

穆槿寧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李 一定是還活在世上,只是不知被關在何處,她眼波一沉,靜靜听著他說的話。

「至于趙尚,倒不是沒得商量,除非他變成我這邊的人。別說我不會處置他,他往後還會前途似錦。」秦昊堯不冷不熱地說出這一句話,眸光移向別處。

「什麼意思?」穆槿寧卻心頭一涼,她仿佛能從秦昊堯的眼楮里,看出些許端倪,但她明知故問,只是期盼听到的是不同的答案。

「語陽的心里至今還有他,她能看上一個男人不容易。我不會看低他,哪怕他沒有權勢,語陽可是金枝玉葉,一旦我登基之後,她的身份更不是同日而語。」

秦昊堯直直望入她的眼底,他是固執的,甚至可以說是偏執,但他如此維護語陽,或許因為他長兄如父的身份,穆槿寧無法說他的不是。

「你要趙尚答應你當語陽的駙馬,以此來擺月兌此刻的困境。」穆槿寧一針見血,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仿佛看他的眼神也有一刻是陌生蒼白的。

「若你願意為此而說服他,我可以答應你,讓你見他一面。」秦昊堯的下一句話,落在穆槿寧的耳畔,卻是比之前任何一句,更加殘忍。

她的粉唇漸漸泛白,宛若白雪一般的顏色,看的秦昊堯于心不忍,只是他卻不願妥協,至少不願在這件事上妥協,他直挺挺地轉身,朝前走去。

他本以為她還會跟上來,但直到走到走廊轉彎處,也不曾听到她的腳步聲。

她留在原地。

穆槿寧凝眸望著眼前一望無垠的白雪,仿佛最遙遠的地方,天地之間沒有任何界限,仿佛已經連成一片混沌。

秦昊堯居然要她去當他的說客,任務是,說服一個愛戀她的人,答應娶別的女人。

哪怕她這輩子無法回應趙尚的情意,哪怕多年她看得出些許端倪也不曾說破,並非無法成為相愛之人就要分外眼紅相互敵視,他是她可信任的親信,更是她不想拋棄的故人。

她不願跟趙尚站在對立面,更沒想過要親口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她這般想著,手腳愈發冰涼,她緊緊咬著下唇,直到唇色鮮紅欲滴宛若玫瑰,也不曾停下來。

直到天黑,她才獨自走到殿內,不曾抬起眼眸望向秦昊堯的方向,她沒有任何神情,宛若行尸走肉。

「我願意。」

秦昊堯不無詫異,揚起眉頭,黑眸準確地對準她蒼白如雪的面色,他並非鐵石心腸,他也曾經派人去找過她,她當下卻拒絕回來,說要一個人待著靜靜想一想。

她卸上淺藍色擋風的袍子,利落抖落一身寒意,她身披夜色而來,宛若黑夜的幽暗,也早已侵入她的體內。

清眸微抬,長睫顫動,她挽唇一笑,笑容卻不達眼底,她似乎覺得他听得還不夠清楚,發白的唇邊又溢出這一句。

「我盡快會去見趙尚,盡力說服他。」

秦昊堯暗暗舒出一口氣,他笑著朝著她走來,將她擁入懷中,俊顏俯下,毫不費力就吻住她蒼白微涼的雙唇。

她宛若動情一般閉上眸子,他給的霸道和溫柔,她全都接納。甚至,他越來越讓她深深覺得窒息的——感情。

這一個吻,看似纏綿至極,仿佛彼此都在改變,他願意為她設身處地著想,她願意為他犯下大忌。

她任由他摟著她的身軀,任由他吻的越來越深,她卻最終睜開了眼眸,那清麗眸子之內沒有一分意亂情迷。

甚至,沒有一分動情的波動。

翌日清晨。

穆槿寧站在這一個低矮的屋子門前,這里的破敗跟華麗堂皇的宮殿無法聯系到一塊兒,庭院前是一片荒涼,唯獨門口一對當值的侍衛寸步不離,才讓她不再懷疑領路的太監,沒有給她指了錯路。

她側過臉來,朝著太監吩咐一句,淡淡說道。「你先走吧。」

「可是——」太監有些遲疑,皺了皺眉,仿佛有難言之隱。

穆槿寧見狀,唇畔的笑容無聲變冷,她的嗓音清冷,佯裝不解,實則已經失去耐心。「該不會你想跟我進去,監听我們說話?」

「奴才不敢。」太監頓時大驚失色,立即跪了下來。

「我想你也不敢有這麼大的膽子。那或許是,因為你生怕我認不得回去的路?」穆槿寧挽唇一笑,嗓音听來仿佛柔和許多,方才眼底的冷意,消失無影。

「正是,奴才只是擔心娘娘……。」太監滿臉是笑,自然順勢說下去,他當然是小瞧了眼前這個主子,沒想過她也有如此的氣勢。

「那你遠可以收回這份不必要的擔心,我從小就把皇宮模得熟悉,絕不會走錯路。你還是回去吧,我這兒不需要你等著伺候。」

穆槿寧笑意一斂,冰冷眸光撇過,太監一看,頓時從地上爬起來,低頭應了一聲,這才灰溜溜離開了。

仿佛有事情變得不對勁。

秦昊堯答應她的,讓雪兒跟瓊音回來,但她們不曾按時進宮,是秦昊堯在敷衍她,還是她們在她走後出了什麼事?!

她卻只是望了一眼太監的離去的身影,便移開視線,朝著侍衛冷冷道。「還不讓路?」

在侍衛放行的那一瞬,她直直走到門外,伸出手來推開雙門,隨即掩上。

她環顧四周,這里以前應該是一處下人房,所以稍顯簡樸,但屋子卻很寬敞,里面沒有多少家具,顯得空蕩蕩的。

听到門口的動靜,背坐在木桌邊的男人便起身,望向門邊,他一身素青色常服,在冬日看來有些單薄,神色看來並不顯得憔悴,只是眼底的安寧,在穆槿寧看來,卻更像是落寞之意。

哪怕身處牢獄之地,他也跟以往一般,清朗干淨,宛若這個灰暗簡陋的地方,並不是他的久留之地。

或許,這兒只是比起牢獄好一些而已。這麼冷的天,整個空曠的屋子內,也不曾有任何的暖爐。

她眼波一閃,心中升起些許憐憫,她凝望著他,他的眼底有驚愕,但很快,他朝著她笑了。

「他們都說你早已死了,唯獨我相信,你一定活著,果然……」趙尚的笑,讓她覺得仿佛不曾發生過任何事的泰然和安心,他的眼底沒有對處境灰心喪氣的黯然神傷,有的,只是讓她平靜的心疼的往日笑容。「你還是回來了。」

穆槿寧抿唇一笑,只是她無法像是趙尚一般自若,笑容的弧度,牽扯地僵硬。她無聲點頭,喉嚨梗著異物,仿佛有口難言的苦澀。

「剛回來?」趙尚總是讓她很難生出防備,因為他從未欺騙過自己,他幫她守護自己的秘密,他甚至幫她違背自己的心,他——她不知除了說他的好,還能說什麼。

至少他對她,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過壞心眼,或許,直到他們斷絕往來的最後一日,如果有必須走到這樣的一日,他或許也不會讓她看到他的壞。

她斂去心中的思緒,笑意不減,這回喉口總算溢出了聲音。「回來好幾天了。」

「你听到這邊的消息,一定也嚇壞了吧,改變的很快,是吧。」趙尚從容地退回到桌邊坐下,視線掃過桌上的茶壺茶杯,只是這兒沒有任何茶葉,哪怕最次的那等茶星子,他能夠招待客人的,就只有清水而已。

「我這兒從來沒有來過客人,你是頭一個,可見他多在意你。」

他略帶躊躇,倒了一杯清水,這一句話,說的懇切,卻也真心。

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變,他說的平靜之極,不帶一分艷羨和嫉妒。

穆槿寧接過這一杯水,或許趙尚比她手捧的清水更平靜,也更容易看清,她很多時候,都懷疑趙尚沒有喜歡的人,他的情緒極致內斂,對任何人都友善,卻又更像是對任何人都難以表現出不同。

所以,趙尚對她的感情,她以前根本不知曉。

「很想給你熱一壺水,這還是一個時辰前來人送來的,早就涼了。」趙尚一笑置之,這麼說道,穆槿寧也清楚,這兒沒有暖爐,一走進來就覺得冷,更別提熱水的家伙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穆槿寧卻沒有遲疑,毫不介意在如此嚴寒的冬日喝下一口涼水是多大的難熬,她捧著茶杯,喝了兩口,才放下來。

這樣的話題,很明顯出人意料,趙尚放下手中的茶壺,有半響無言。

「我說呢?他不會無緣無故讓你來,原來是這樣。」他有些恍然大悟,但卻還是釋懷了,端正俊朗的面孔朝著她,不夠頃刻之間,沒有任何怒意,相反,不禁莞爾。

穆槿寧卻蹙著眉頭,語氣決絕,毅然決然地說道。「我如今問的話,跟他無關,只是這些年來,我們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不顧在意別人的耳目,不必在意外界的傳聞,只是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說彼此想說對對方好奇的話。」

趙尚點頭應允,當真認真思量,沉思許久,才開口說道。「我喜歡的,不管美丑,不管高矮,不管胖瘦,一定要是個善良的女人。希望她會做女紅,期盼她穿青色衣裳的模樣,若是不厭惡我常常一身藥味,那就更好了。」

穆槿寧聞到此處,臉色稍變,若她到這個時候還听不出趙尚的意思,就更顯得可惡了。她淺淺嘆息一句,心中有了些許起伏。

「你從未對我說過這些話。」

「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她知道。」趙尚的回應,依舊瀟灑平和,似乎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彼此並不可能,他對她的感情,一直有所保留。

趙尚看她默然不語,或許他的感情,是卑微的,但他想要保護她的初衷,從未改變過。哪怕此刻,他甚至不願讓她因為他的坦誠有任何的不快。

「我只是想看著你而已,只要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好好過活就行了。」

他甚至不要求任何回報。

穆槿寧收在袖口的雙手緊了緊,她有些不解疑惑,柔聲詢問。「為什麼?」

「以前只是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很容易親近,過了幾年才知曉,我是喜歡你,但那時,听得到傳聞,知道你喜歡他,更覺自己的身份卑微,不想讓你有別的負擔,特別是看你傷心的時候……一開始壓下了,往後就再也沒提。」

趙尚的話,讓她再度想起過去相處的時候,他們稱不上頻繁見面,有時候覺得無趣了,才會去藥膳房,尋找學醫的趙尚,原因……也許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也許只是因為孤單落寞,也許只是因為跟趙尚在一起她可以不必追究對著她的笑,是否還藏有更深的用意,她在他面前哭泣,他雖不善于安慰,卻也可以陪她一起。

無論是秦昊堯還是別人,對趙尚這個男人如何評斷,她更相信這段時光讓她遇到的這個男人,她更相信自己的心能夠察覺的東西。

秦昊堯的武斷和**,希望她甚至沒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他不相信別的人,更不相信她所相信的人。

或許這便是帝王的命運,高處不勝寒,他容不得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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