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雪狼正閑著無聊趴在屋前的欄桿上小坐,兩眼出神的看著庭院中郁郁蔥蔥的植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笨女人!」小白狼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興沖沖的朝她跑過來,雪狼回過神,見小白狼一躍跳上她的膝蓋,不由得的挑了挑眉毛。
真不知這小白狼是天性單純,還是太不經人事,自從昨天雪狼把為什麼要留在翼王府的原因告訴它之後,它根本沒有加以懷疑,對她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再不復之前的冷漠別扭。
「怎麼了?」雪狼伸手接住它,順手在它油光發亮的皮毛上模了兩把,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剛剛踫到秦燁了!」小白狼興奮的不得了,「你猜我發現了什麼?!靈珠的氣息!秦燁身上的靈珠氣息又濃厚了,他一定剛剛到過藏有靈珠的地方!」
「所以呢?」
「什麼所以呢!你趕快去問他啊!看他剛剛到過哪里,不就能知道靈珠的所在了嗎?」大概是因為來了這麼久,第一次如此靠近靈珠的所在,小白狼十分興奮,一雙深碧色的瞳孔光芒閃閃。
「那秦燁現在在哪?」雪狼不比它的興奮,伸手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至極。
「在書房!」小白狼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書房?
雪狼的眼眸一亮,軍事地圖也藏在秦燁的書房里,不過她一直沒有靠近的借口,這可是天下掉下來的機會!
她彎眸一笑,拍拍小白狼的腦袋站起來。「那我們走吧。」
翼王府佔地面積極大,長廊縱橫交錯,各種庭院樓閣錯綜復雜,稍不注意就會迷路,不過小白狼早已經把地形記熟了,在它的帶領下,雪狼一路朝前走,直奔書房而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奴才侍女,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見雪狼走過來,都放下手中的事物恭敬的叫一聲雪姑娘,雪狼淡淡點頭,也不回答,徑直朝前走去。
「笨女人,想不到你在這個鬼地方還挺受人尊敬的嘛。」小白狼一邊朝前走,一邊回過頭對雪狼道,也許是第一次見雪狼對靈珠上了心,它的心情很不錯。
雪狼神色淡漠,「這些人不過是看秦燁的面子罷了,如果沒有秦燁的態度,他們恐怕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小白狼驚訝的看著她,「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閉上你的嘴,再嗦我就不去了。」
「……可惡的笨女人!」
不多時,一人一狼便穿過的重重長廊,走到了秦燁的書房附近。
在古代,書房和臥室是兩個最為**的地方,而秦燁的王爺的身份,更是注定了他的書房重要異常,在一般情況下,書房里都是由專人負責打掃的,一般的奴才不能靠近,否則被發現了,最嚴重者可以用盜竊機密罪論處。
還沒靠近書房,目光所及之處就已經沒了奴才丫鬟的身影,環境寂靜的只剩下雪狼的腳步聲,從踏進這里的第一步開始,雪狼就感覺到了四周無處不在的監視視線,如芒在背,極不舒服。
她神色未動的往前走,好似完全沒有發現,其實心中微微駭然,只料到王府書房的守衛必然嚴密,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就這外圍的暗樁人馬,就已經密布到了一種可怖的程度,無論哪一個方向,她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被監視的視線。
一連走了近十米,監視角度幾乎無懈可擊,雪狼輕輕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張開來——若就這樣的守衛,別說她想潛入書房里,就連靠近都做不到。
正想著,眼前突然黑影一閃,雪狼頓時停住腳步,看著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黑衣人,神色未動下,緋紅的衣袖里握緊了短匕的刀柄。
攔住她的是一名男子,黑巾蒙面,身著黑色勁裝,腳踏鹿皮長靴,全身上下包裹嚴密。從他眼邊皮膚的平整度來看,頂多不超過二十五歲,而據雪狼目測,這個表面上看上去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男子,身上起碼藏了不下六把冷兵器。
「雪姑娘,王爺正在議事,你不能進去。」男子的聲音從黑巾中透出來,帶著低低的沉悶,冷如鋼鐵。
「那就請你前去通報,就說我有事找他。」雪狼道。
男子面無表情,聲音絲毫未動。「抱歉,王爺議事的時候,任何人不得打擾,違者,殺無赦!」
一句殺無赦,蠻橫的殺氣從男子的眼眸中迸裂開來,雪狼瞳孔微縮,表情冷冽。
僅是普通的一個暗樁,就能擁有如此殺氣,秦燁他,倒真的有一批了不得的手下。
「怎麼回事?!」突然有男人的聲音不悅的在門口響起,雪狼和那男子同時側頭,卻見是戰裘站在緊閉的書房門前,雙眉微鎖。
「戰裘大人!」黑衣男子當即單膝跪地,恭敬的行禮。
戰裘一眼就看到了雪狼,微愣了一下,伸手揮退了黑衣男子,走過來皺眉道︰「雪姑娘,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找秦燁,可以進去嗎?」雪狼伸手指了指書房,話雖然是詢問,腳步卻已經朝著書房而去,擺明了沒把戰裘放在眼里。
戰裘眼神微微一變,不知為何居然沒有伸手阻攔,任憑雪狼推開書房的大門,抬步走入屋內,站立了好一會,才匆匆跟上去。
書房的大門是紫檀木質地的雕花,很沉,推動起來有沉重的聲音,就像是推開了一扇新的故事。
在那之後很久雪狼都在想,若那天自己沒有貿貿然跑去找秦燁,沒有不假思索的推開了那扇門。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那個人,而那之後的很多故事,是否就都不會發生了?
世事難料,即便到了很久很久以後,雪狼依然說不清楚自己是否後悔推開了那扇門,而那之後的事,又豈是現在的她能夠預料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