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朱雀忍不住微微驚叫,目瞪口呆的看著雪狼閃電般駕成的姿勢,淺黃色的皮筋被猛烈拉長,緋衣的少女伏在窗口,雙目微眯,一動不動的盯著樓下密集如蟻的黑甲士兵,絲毫不顧及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她身邊擦過。
一只利劍突然直射她的臉面,在她光潔的臉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就在這同一時刻!雪狼猛地松開了手中拉長到極致的皮筋。
皮筋乃是王府里的人為了討好她,特意采用了上等的牛筋制作,比起現代的皮繩彈力和耐力更佳,只听到一聲啪的輕響,架在皮筋上的三根斷箭頓時如閃電一般激*射而出!
不過半秒的時間,樓下頓時同響起了三聲慘叫,被她一舉射出的三根斷箭,鋒利的箭矢直直射入了三個坐在馬背上、看似是領頭人的喉嚨口,一箭封喉!
「拿箭給我,你們先走!」斷箭射出後,緋衣的少女迅速側身躲避在牆壁之後,無數的利箭從距離她腦袋不到三寸的破舊窗口射入,撲通撲通的沒入牆壁之中。
容成鈺整個人愣住了,錯愕的看著雪狼。
那個緋衣少女擁有一雙完全陌生的眼神,那樣的叱 凌厲,清醒如冰,一掃他記憶中所帶著的幾分嬌憨溫柔,如寒夜星芒,照徹千古。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芙兒嗎?
「給你!」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青龍,一見雪狼的方法有用,瞬間回身一把扯了數十根利箭,喀嚓一聲折斷,扔到了雪狼腳下。
雪狼迅速反身,重新架好手中的皮筋,閃電般探頭、激*射,慘叫頓起,密密麻麻的箭雨瞬間稀薄了不少——顯然樓下的人也發現這座平淡無奇的酒樓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威脅,不知使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可以用那種折斷的箭、毫無虛發的殺人!
「快走!」雪狼頭也不回的呵斥,臉頰上的傷口迅速流出殷紅的血跡,將半邊白皙的臉染成了可怖的紅色,她一邊毫不停歇的射箭,每一箭都能取掉一個人的性命,少女面若寒鐵,聲音果決堅定。「我只能堅持半柱香。」
青龍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頭呵斥了白虎一人,兩人迅速發揮了同為四將的默契,一個架起容成鈺,一個拉起朱雀,乘著箭雨稀薄了些,迅速往門口退去。
「芙兒!」就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容成鈺終于清醒過來,月兌口驚叫道,同時,新一輪的箭雨再次沖入房間,釘入的牆壁微微戰栗,濺起了淺淺的塵土,有些看不清伏在窗口邊的少女。
「還不快走!等死嗎?!」不耐煩的催促在灰塵中再次響起,在這種取舍的時候,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子卻遠比容成鈺來的堅定,一遍遍趁著虛空反攻,頭也不回的下著決定。
這樣的女子啊……
青龍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嘆,瞬間變得剛毅如鐵。「我們走!」
說著,四人伏地一滾,瞬間消失在雪狼的視野里。
雪狼卻沒有動,依然不斷的折斷箭矢、朝下反攻,做出屋內之人還未撤退的假象。
「笨女人!」小白狼突然凌空一躍,閃電般跳到雪狼面前,看著她和自己同樣變成深碧色的右邊手臂,眼里閃過一絲說不出來的怒意。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不顧性命的留下來斷後,它可不想把命留在這個鬼地方!
像是察覺到了小白狼的情緒,雪狼迅速射出幾支箭,在屋外的慘叫聲中反身躲避,扭頭看了看自己顏色詭異的右手,淡淡道︰「你放心,我不會死在這里。」
屋外的士兵中顯然還沒有飛鷹軍的的存在,秦燁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在樓下,趁著這一段空隙,她或許可以順利擺月兌那個男人。
半柱香後,雪狼射出最後一支斷箭,毫不猶豫的扔掉幾乎把手指勒出血痕來的皮繩,順勢一滾,閃電般抓過被落在地板上的無格,沖出了房間!
小白狼嚇了一跳,急忙跟著跑出去。
雪狼一邊躲避已經稀薄不少的箭雨,一邊還不忘反手扯裂自己的一塊衣角,迅速蒙在臉上,遮蓋了紅白相間的面容。
她並沒有朝出口跑,反而是對著朝上的樓梯攀登,在小白狼不解的眼神下,利落的翻上了酒樓的屋頂。
「你到底想干什麼?!」小白狼大惑不解的看著她不知從哪里找來的長繩,一頭拴上了大小適宜的石頭,一頭系在她自己的腰間,雪狼默不作聲的抱起它,繩索在半空劃出幾個標準的圓,閃電般扔出,掛住了正對酒樓的一棵百年大樹的樹杈。
——這顆樹雪狼早已經注意到了,既然秦燁和飛鷹軍都沒有來,那她或許可以冒險一試,做一做空中飛人。
「小白,抓牢我!」
雪狼抱著小白狼扯了扯繩索,確定另一頭的石頭已經被纏繞的繩索扣牢了,自顧自的如此說了一句,還未等小白狼反應過來,她突然縱身從十幾米高的酒樓樓頂一躍而下!
「阿雪!不要!——」
就在她跳下的那一刻,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聲突然從不遠處響起,似乎有人飛快的縱馬而來,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雪狼跳下的趨勢——她瞬間如同飛燕翱翔于天際,緋色的衣袂如嗜血蝶一般飛舞。
「啊啊啊!!!——」
小白狼恐怖的尖叫頓時沖天而起,下意識的抓緊了身邊的女子,腦子空白一片。
完了完了!
這回在要在人界變成一個大燒餅了。
就在那短短的一剎那,小白狼已經火速的回憶了它短暫的一生,對于自己任性貿然啟動的法陣更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可是很快,它便發現自己並沒有如想象中的墮地而死,反而輕盈異常的落在大樹樹杈上,還沒反應過來,那個該死的女人再次從樹杈上一躍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樹下停靠的一輛馬車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