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剛剛說完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拿一種無語+郁悶+不解+白痴的眼神看著她,若不是她的身份擺在那里,大概所有人理都不會理她。
就連青龍和白虎都差點以為雪狼在開玩笑了,畢竟以秦燁的脾氣,你叫他投降的難度就像一個小孩想殺了他的難度是一樣的。
然而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听到了雪狼的話,秦燁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冷笑一聲,隨手就把手中鮮血淋灕的刀給甩在一邊。
當一聲,華刀似乎正丟在一塊石頭上,寂靜的樹林中響起了清脆的踫撞聲。
就在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的時候,雪狼突然笑了。「聰明!青龍,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給他。」
青龍怔了一怔,回過神來,眼神復雜的看了雪狼一眼,急忙在身上找了找,很快便翻出一個小藥瓶,甩手丟在秦燁的腳邊。
「又想玩什麼把戲?」秦燁沒有彎腰去撿,雙眼牢牢盯著雪狼問道,目光似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兩個洞來。
「只是一種讓你乏力的藥而已。」雪狼挑了挑眉梢。「翼王爺,請吧。」
「你想抓我?!」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原因!」
「我們需要你的命來開路。」
「你想離開秦國?!」
「很明顯吧。」
兩人的一問一答迅速無比,前一句剛落音、後一句緊接著就來了,眾人甚至還沒听明白兩人都說了些什麼,就听到秦燁突然間憤聲大怒。
「你妄想!」
秦燁吼著,一腳把藥瓶惡狠狠的踢向雪狼,他的這一個動作瞬間激起了周圍幸存黑衣男子的緊張,數把劍刃幾乎刺到了他的面前。
秦燁卻絲毫不顧及近在咫尺的鋒利劍刃,凶狠的盯著雪狼,怒吼一般道︰「我告訴你雪狼!有我在一日,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紫煌城!」
雪狼漠然的看著他,卻分明感覺到了身邊容成鈺一瞬間復雜難測的視線,淡淡的道︰「我能不能離開從來只看我樂不樂意。」
她俯子撿起那個藥瓶,掂量了兩下,緩緩道︰「你最好乖乖听話,若我離開了紫煌城,地圖自然雙手奉上,但是你若想跟我玩狠的……」
她雙目一眯,殺意瞬間讓眼眸煥發出冰刀一般的銳氣。「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不信的話,大可試試。」雪狼說完,甩手便將藥瓶重新拋了過去,聲音恢復的冷銳如冰。「動作快點,我沒時間陪你瞎耗。」
秦燁一把接過藥瓶,狠狠的瞪了雪狼一眼,一把扯掉藥瓶上的紅布塞子,仰頭將里面的藥粉吞了個一干二淨,隨即一甩手,藥瓶砰的一聲被砸成了碎片。
——仿佛是在發泄胸口里郁悶難出的怒氣。
雪狼看著他服下藥,卻一句話也不說的扭頭就走,對秦燁的這種選擇顯得毫不驚訝。
她早就猜到,只要有地圖在手,秦燁就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因為他無法因為個人原因而危害到整個秦國。
只是,他如此的干淨利落、毫不遲疑,卻多少讓雪狼驚訝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笑,又覺得嘲諷,就連秦燁這樣的人都有自己的罩門和弱點。
從某些角度上來說,這樣或許才算的上真實的一個人吧。
可是她,她的弱點在哪呢?
沒有致命弱點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是不是真的有些悲哀?
因為——想要沒有任何弱點,就必須斬斷自己的一切。
雪狼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下一步步離去,月華如水一般拂在她臉上,半透明的黑色面紗隨風微晃,隱約露出面紗下清麗如雪的面容。
一身緋衣的少女抬起頭,目光幽暗如深海長夜,對著亮度適宜的皎月,她突然無聲無息的嘆了口氣。
*——*——*
雪狼走後很長一段時間,樹林中的男子才漸漸回過神來,白虎搔了搔頭,自言自語的道︰「乖乖~~這三小姐……怎麼變得這麼……」
他的話沒有說完,臉上露出一個說不出是什麼的表情,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一個什麼樣的詞匯去形容剛才的雪狼。
青龍倏然扭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容成鈺道︰「公子,接下來怎麼辦?」
容成鈺正若有所思的盯著雪狼離開的方向,猛地听到青龍的話,他怔了一怔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因為藥力發作而微微有些發晃的秦燁,抿了抿唇,神色十分復雜。「先把他帶回去,關進地牢里,之後的事情等我和芙兒商量之後再說。」
說著,他竟掉頭就走,徑直追雪狼而去。
「哈哈哈~~花了這麼多精力,總算是逮著這小子了。」容成鈺一走,白虎瞬間興奮起來,一把抓住秦燁的衣襟,獰笑著道︰「不枉費我們死了這麼多弟兄啊!」
青龍的藥效力極大,秦燁原本充沛的力氣早就如同石牛入海,連站立都很勉強,更別提是掙開白虎的手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輸人不輸勢,一雙眼楮利若鷹眸、冷若冰霜,冷笑著看著面前的白虎。「若不是有阿雪在,憑你們這些跳梁小丑,怎麼可能抓得住本王!?」
話音未落,白虎惡狠狠的一拳頭已經打了面前,秦燁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打翻在地,在藥力的控制下,竟是半天爬不起來。
白虎走上去,很不客氣的一腳踩在他背上,狠狠的碾了碾,感覺夠爽了才俯子,獰笑著道。
「你小子到了這一步還敢給大爺我擺什麼譜,本大爺打得你連老娘都認不出來!我告訴你,三小姐那是我們夏國的太子妃,這一輩子就是我們太子的人,她出手和我們太子出手有什麼區別!」
「放你媽的狗屁!」
秦燁被踩的抬不起頭來,全身連握拳頭的力氣都沒有,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暴怒無處發泄,他竟第一次爆出髒話來。
「嘿!你小子欠揍!」白虎一怒,又提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