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燮嘆了口氣,認命的陪她站起來,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等等阿雪!你去了狼域,秦燁那邊怎麼解釋?他要是知道你不見了,不瘋了才怪!」
雪狼的腳步才剛一邁出,就被雲燮這句話給扯的停住了,她頓了一頓,淡淡道︰「不用解釋。」
「啊?」雲燮傻了,不用解釋是什麼解釋?誰能給她解釋一下?
「什麼都不用說,你只需要告訴他沒有找到我就行了,他應該不會懷疑你。」雪狼眯了眯眼楮,淡淡的說道。
雲燮睜大了眼楮。「你的意思是誤導秦燁,讓他以為你已經死了、或者是被容成鈺抓回夏國去了?你以為這樣他就會放棄你?阿雪,你實在是……」
「你不是也說了,感情是禁不起猶豫的。」雪狼突兀的笑了笑,眼眸彎曲如同新月一般美麗,眼里的情緒卻淡漠的沒有一點光澤。
「就算一開始他很不甘心、翻天覆地的找我,但是這樣的瘋狂是不能長久維持的,等日子一長,他就會逐漸冷靜下來,就算心里還打著一個結,也不會為我要死要活,他還有自己的責任和人生要繼續,不會因為我放棄的。」
雪狼一口氣說了很多,似乎是把一切都看穿了,那種冷靜而淡漠的口吻說出這些預兆未來的話,幾乎帶了如同滄桑一般的味道。
雲燮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似乎是難以理解的看著雪狼,沉默了半晌,才忍不住喃喃道︰「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就算秦燁最後還是能好好的過日子,但是這樣的事會給他留下多大的創傷?這樣對他是否公平,你想過嗎?」
「我不想去想。」
雪狼探出手,縴細蒼白到幾乎透明的手指慢慢摩擦著月復部衣服上的紋路,她垂著眼眸,長睫掩蓋了晶瑩的眼底,一切情緒都被牢牢包裹著,不泄半分。
「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日子,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孤獨的孤狼縱然有著太多的相似點,但是也有一樣的桀驁和叛逆,這樣本就沉浸在冰雪里的兩個人,是沒辦法給予對方溫暖的,倒不如……放彼此自由,說不定他還能找到更值得他擁有的溫暖。」
雪狼說著,便要起步離去,但是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腕。
那里長久的套著一只緋金鐲子,雕刻精致,用材昂貴,雖是裝飾物卻如藝術品一般完美,套著她雪白的手腕上,線條流暢的彩鳳光彩熠熠,眼里的紅寶石如她的緋衣一般鮮艷。
秦燁說,這個鐲子取名為鳳凰,是取鳳凰于飛的意思。
他還說,只要這個鐲子還套在她的手腕上,那他就不可能放開她。
現在想起來,雪狼忍不住好笑,他就會這麼篤定她一定摘不下這個鐲子嗎?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這個男人斬斷關系了,她卻為何到現在才想起要把這個鐲子還給他呢?
真的……只是想不起來的嗎?
雪狼忍不住垂眸,長睫斂去了眸底的情緒,
無格就在她的衣袖里,以劍刃的鋒利程度,絕對可以一劍削斷她腕上的手鐲,這樣的話,除了她月復中的孩子,她和秦燁就再沒有明面的關聯了。
手指動了動,想要抽出袖里的無格,但是雪狼的手,卻這麼突兀的停了下來。
突然有種疼痛沖了上來。
似乎來自月復部里的孩子,又似乎來自她本人的心底。
那般激烈刺心的疼痛,好似似曾相識,卻又讓雪狼覺得恐懼,手指輕顫著,終究拔不出那把輕若無物的利劍。
算了……
她自我安慰一般嘆了口氣,暗暗道,就算是給自己留下一份紀念吧,一個鐲子而已,算不了什麼吧。
「狼……你怎麼了?」見她突如其來的沉默,雲燮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她能感覺道,雪狼那平靜的外表下絕不平靜的情緒。
想到她強硬的不似女子的性格,雲燮的一顆心就止不住的開始收縮起來,這家伙……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傻事吧?
雪狼回過頭,看到雲燮那張皺起來的臉,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雪狼笑了起來,緩聲道︰「別擔心,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會好好的……」
就算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會好好的,不會讓任何危險傷害他們母女。
雲燮眼神古怪的盯著她好一會,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擔心還是放心,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頭,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了一下才道︰「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秦燁那邊我還得回去,估計這些事情還得花上幾天時間才會結束,你就先跟著小九、小六去總部,我會讓珈藍直接過去找你。」
她看了一眼雪狼面上的輕紗,輕輕道︰「無論如何,先治好傷再說吧。」
雲燮了解的雪狼的個性,是屬于那種一旦下了決心就輕易不會改變的人,現在再怎麼勸她也是無用,還不如先按她說的做,說不定讓她和秦燁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一下,事情還會有新的轉折。
雪狼點了點頭,雲燮一招手,身後僅剩的幾個男子中頓時走出兩人,對著雪狼一頷首,沉聲道︰「雪姑娘。」
雪狼也微微頷首,輕聲道︰「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小九和小六一前一後的說道,配合的很是默契。
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雲燮也道︰「那就這麼定了,你先去總部,我會讓珈藍盡快趕過去,隨後等我辦完了手上的事再回來找你。」
雪狼點頭,沒什麼好反對的。
雲燮莫名的嘆了口氣,什麼也不多說的招了招手,帶著剩余的人轉身走進了叢林。
「我們也走吧。」雪狼對小九和小六道。
兩人同時點頭,一言不發的帶著雪狼往總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