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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在各國之間已經成為了一種傳說,這個傳說關于神和魔的抗爭,這個傳說關于天下蒼生,這個傳說有著絕對致命的說服力。
十幾年前,江湖上魔教的崛起,血腥的殺戮,雪山老人用盡畢生功力將魔教封殺在搖籃中,被封為人間的救世者。雪山老人的一句話在各國之間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何況,他今日要擒獲一人!
雪山令牌亮出,無聲的命令已下——活捉!
東鳳城抿了唇,冷哼一聲︰「雪山老人又如何?難道還想在昭華挑釁朕?」
屋頂上的男子頎長身姿,周圍似霧似煙,即使在艷陽四射的太陽下也無人能看清他的面貌,在場有點底子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武功之高絕對不在風拂之下!
男子長手一揮,那塊象征雪山之令牌被高高甩出,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在空中旋轉了幾下,最後落在東燕啟的腳跟邊。
清而冷的聲音如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九王爺,做個決定吧!」
東霓笙面上平靜,可心里早就波濤洶涌了起來,偏了頭,卻不敢朝後看去,嘴角輕牽弧度,暗紅的眸子滲了寒意。
所有人只看見一雙干淨到漂亮的手從容緩慢的伸出,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彎了腰,拾起地上的令牌,獨特的雪之紋理讓這塊令牌看上去格外的別具匠心,指尖傳來的涼意是雪山獨有的溫度。
「這個決定本王早就做了,雪山老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微風拂過,額前碎發柔軟的遮了眼,那雙古墨色的眼楮,誰也無法窺其情緒。他的聲音平仄無波,卻讓人感到一股強大到窒息的壓力。
這就是王者的力量?鞠昂本能的半擁住懷中的人兒,側了頭吩咐洛夜︰「若是出現意外一定誓死護公主回國。」
洛夜愣了愣,還是冷靜的點了點頭。
他懷中的人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本宮不許!你又想再一次的逃離本宮是不是?你又想扔下我一個人是不是?鞠昂,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允許!」有一次就夠了,她可以不在乎鞠府的殘酷,她可以無視老夫人的家族制度,她可以忍受父皇的懦弱,但是她再也不承受不了失去他的打擊!
鞠昂心疼的看著懷中的人,垂在身側的手舉起又放下,眸中的情緒萬般變化,終究還是歸于平靜。「公主,請不要逾越了。」
「逾越?」她的聲音冷刺的拔高,挑了諷刺的笑,「鞠昂,你現在對本宮說這樣的話是不是為時已晚了?」淚水沿著臉頰緩緩落下,她退後一步,抬了頭冷冷的凝視著他︰「本宮會讓你後悔的。後悔你不娶我!」
他有點錯愕的望著她,剛想開口說什麼,耳邊已經傳來了冷兵器交接的巨響。洛夜也拔了劍和其他的南雲死士團團圍護住了琉璃瑩。
天幕聚攏,暗沉的灰色以不尋常的速度急速向頭頂的天空齊聚,蒼龍一出,天下大亂。雪涯目測天象,神目間寒霜更甚,「果然是人間一大禍害,今日我若不除了你,我雪涯也不用苟活于世了。」
東霓笙頓覺好笑,「天下蒼生?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嗎?殺人之前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話音一落,素手翻飛,強大的內力以龍之速急遽劈向對面站著的人。竹林聳動,青綠的葉子在絕對強大的破壞力面前變得脆弱不堪,細尖的竹柳此刻也能變成厲害的武器,直戳人的心髒處。
雪涯眉一蹙,旋身而起,足尖輕點,一連踢出好幾根尖細的竹子,周圍的煙霧漸漸淡去。他對嗜血魂珠一向排斥,此刻正激了心中的厭惡,想全力一拼。
「雪涯!」雄渾蒼勁的聲音仿佛來自亙古的遠方,帶著滄桑過盡之後的博大。
雪涯的動作一滯,正好給東霓笙鑽了空子,劈頭蓋臉一掌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半空中傳來冷冽的譏笑︰「沒人教過你在對戰時分了神就是向閻王低了頭嗎?」
東霓笙以為這一掌絕對會讓對方致命,這個男人雖然沒見過幾面,可是印象卻是極深的!每一次都是來取她的性命的!她真搞不懂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他了,非逼得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的小命。她都懷疑這男的是不是活著就為了來殺她的。
然,她使出的全力一掌,居然軟綿綿的像拍在棉絮上,甚至以一張奇異的力量汲取了自己掌中的內力。
東霓笙不可置信的望著突然降臨的老人,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印象便是︰莫不是真有神人下凡了?
羽化而登仙,白衣翩然,白須飄飛,往那一站,就已經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老人笑呵呵的看著東霓笙,有了褶皺的雙手向她伸出︰「孩子,跟我回雪山。我會救贖你的。」
東霓笙愣了好一會,暗紅色的瞳眸中從最初的不可思議到最後的譏誚,還沒等她說話,腰間已經被一雙大手環住,清越之音在迷幻間如雨滴墜入︰「雪山老人親自出山,還真是少見呢!」
那被稱為雪山老人的老頭笑容可掬的朝東燕啟點點頭,「九王爺,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上一次本王還小,對您多有不敬,還望海涵。」他溫和有禮的欠了欠身,手臂卻適時加了力道,不讓懷中的人亂動。
雪山老人的身手如何他比誰都清楚,也許別人不了解這老頭的底線,但是他東燕啟了解!可以這麼說,當今天下除了他東燕啟能與之過上十招之上,其他人根本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這就是雪山老人的可怕!這也是雪山為何會在江湖乃至幾國內有著如此崇高的地位和威信!世人在絕對強悍的力量面前從來都是以最卑微的姿態屈服著,毫無理由的屈服!不會有人覺得丟人或者顏面損失,因為那就是一個強者的存在!
而這個強者,此刻侵佔了他東燕啟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