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芯再也坐不住,拉著季陵予說︰「走,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季陵予甩開凌芯的手,本來就已經醉了,這會兒大概心里還是不痛快,沒有理任何人,那就繼續往喉嚨里咕嚕咕嚕的灌。
「我只是隨便幫陵予哥處理了一下,我說帶他去醫院看看他也不听,那伙人下手那麼重,真怕被人打出內傷來!」玲靜在一旁補充說。
凌芯沒有繼續和季陵予折騰,學著他一個勁兒的給自己灌酒。她知道,季陵予偶爾也會耍耍脾氣,生氣的時候,他誰也不理,也不說話,誰都拿他沒辦法,這就是不容易發脾氣的人,生氣時的一個特點。
季陵予終究還是心疼凌芯,奪過她手里的酒杯擱在桌上,拉著她的手就往外面走。
凌芯任由他牽著自己,感受那久違的手心溫度,直到回到公寓他都沒有說一句話,而凌芯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哄他開心,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去看待他們如今的關系,她還沒有想好以後的路該如何繼續……
一切都是未知數,但是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去想,她只想麻痹著自己,任由行動快于大腦,任由自己沉醉在當前。
這是凌芯第一次替人弄傷口,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季陵予受傷,雖然臉上掛了彩,濃密的高挑眉還是一樣的好看,破口的唇還是一樣的**,完美的輪廓還是一樣的吸引人。
凌芯看著臉上貼滿創口貼的俊臉一副忍俊不禁,也只有她這麼拙劣的手法才能處理得那麼搞笑。
凌芯找了面鏡子給季陵予看,一直漠然無語的他,臉上終于浮現出彌足珍貴的笑容。
凌芯笑說︰「你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我手下的你就是這麼滑稽!」
季陵予伸手摟過凌芯,順著她說︰「本是上帝的完美之作,在你手中卻成了敗筆,你只會用創可貼嗎?你一定是故意的!」
凌芯乖順的倚在他的懷里,說︰「真好,你笑了,你繃著臉的樣子很嚇人的。」
「嗯。」季陵予將下巴在凌芯的頭頂蹭著。
「那里是他的場子,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那里呢?他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凌芯神色復雜的說。
「我不怕,我是故意要去那里的,所以我才等到你了!」
凌芯偷偷地抹掉眼角的淚,在季陵予的胸前蹭了蹭,他身上卻不由自主的一顫,她擔憂的仰起頭問︰「你這里有傷?」
凌芯說著就要去解他的襯衣,卻被他握住雙手,說︰「就是點擦傷,不礙事。」
凌芯心里擔心,執意解著他的紐子,上衣一月兌才發現,全身的腫塊,觸目驚心,她心疼極了,恨不得立馬跑回去跟嚴煜霆討個說法。
凌芯從冰箱里拿了冰塊,為季陵予敷著身上的傷,蹙著眉頭說︰「很疼吧?明天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別傷著哪里了!」
「……」季陵予沒有說話,凌芯抬頭卻發現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眼神灼灼,里面的包含的深情足以讓人融化。
季陵予的手撫上凌芯的眉,緩緩道︰「皺著眉頭就不好看了,你還是很擔心我的是不是,你沒有變,是我誤會你了,原諒我好嗎?」
凌芯心緒復雜,不知道該怎麼辦,倘若地球停止轉動,時間永遠停在這瞬間該多好,但是今晚過後呢?沖動過後他們該何去何從?——她還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凌芯感覺自己已經難以掌控,很多時候自己的心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是這樣的結果只會是不堪設想,她必須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凌芯平靜的說︰「你不用自責,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的原諒,因為我本身就是不可原諒!」
面對凌芯這樣的說辭,季陵予只感覺到更加的不安,他希望她告訴自己,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樣,他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而不是一味的道歉,這只會說明有些事情已經發生,而且不可挽回,他害怕她會漸漸走遠,讓自己再也抓不住。
凌芯感覺季陵予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他抓住她說︰「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我不會放你走的,永遠都不會!「
季陵予的眼楮逐漸變得渾濁,眼謀深處像是燃燒著熊熊烈火,他捧著凌芯的臉瘋狂的吻了起來,在他身上她從未感受過這種霸道的侵略性與佔有欲,她只是掙扎了幾下就已經沉淪,在他面前她始終沒有那麼強烈的抵抗。
他急切的吻著,一路探索,從唇上移到鎖骨,吻得越來越熱烈,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想將這個心愛的女人徹徹底底的佔有過,他要她,完完全全的要她。
他的手已經不滿足于隔著衣物的觸踫,他迫切的解開她的大衣紐扣,吻繼續往下,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之時,他卻突然停住了。
他眼里充滿失望與掙扎,放開了他,眼神似乎在回避著什麼,不敢直視著她。
凌芯從沙發上坐起來,低頭剛好看見自己穿著那件嚴煜霆送給自己的,低胸**連衣睡衣,那領子確實是太低了,絕大部分的胸都被露在外面,要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當初嚴煜霆剛買回來的時候,她也覺得不能接受,都不敢穿,只是後來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她也不敢不穿,之後他就像上了癮似的,要她每天都穿。
凌芯之前出來得匆忙,來不及換,只在外面穿了件長款大衣就跑出來。加上連凌芯自己低頭間都能看到露在外面的痕跡,還有這麼誘人的睡衣,難怪季陵予會多想。
他一向是喜歡追求完美的人,看到凌芯被人玷污總會受不了,這個女人已經不屬于自己了,她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在改變,她每天都在取悅著另外一個男人。
凌芯看到季陵予的反應,心里同樣失望極了,他很嫌棄自己,他不敢踫她。
她的殘缺是無法彌補的事實,倘若他真的那麼介懷,那麼他的愛她也承受不起,因為她永遠也給不了他想要的全部,他也給不了她安心,兩人彼此信任只會是一種奢望。
再濃烈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的**!不如離去,還能換來彼此的相安無事。
凌芯扣好衣服走出公寓,季陵予沒有留她,她要的他給不了她……
夜深人靜,街上一派冷清,只有不多的車輛在疾馳著,在昏暗的路燈下,凌芯那單薄的身影顯得格外淒冷。
一輛豪華車遠遠的跟著那抹落寞的身影,可是她走得太慢了,大概是了無回意,見她漫無目的的,走得越來越偏,車子不得不加速更上,停在她的一旁。
凌芯旁邊的車子突然打開了車門,程宏宇從車上下來走到另一頭為凌芯打開車門,凌芯停在原地,看著他甚感無奈,而他卻一直面無表情的等在那里「請」她上車,她沒法,只能乖乖上車。
上了車,凌芯不無譏諷的說︰「你在附近也有公寓?然後回家的時候剛好踫到?這次不會也那麼巧吧?」
「不是。」程宏宇簡短的回答,語氣卻是盡可能的冰冷,還有幾分怨懟,就像凌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凌芯對程宏宇對她擺一張臭臉的行為非常不爽,敢情他是與嚴煜霆同仇敵忔,發現她做了「對不起」他大哥的事情,然後給自己臉色看了?
凌芯酸澀的說︰「沒錯!我今晚是和陵予在一起了,具體我們做了什麼,他要感興趣我回去跟他精彩道來,我也不介意你回去跟他把你看到的如實稟報。」
程宏宇冷笑︰「別把別人當傻子,有些事情霆哥用不著從我這里才能知道,希望回去在他面前你還有這份勇氣!」
凌芯平靜的說︰「你不是受他的命來跟蹤我的嗎?不過我的行蹤確實也逃不出他的視線,不管我到哪里,暗地里都有無數雙眼楮盯著,在他面前我是沒有自由可言的。」
凌芯像是陳述一種事實,同時又像是傾訴心里的委屈。
程宏宇兀自淡漠,緩緩的說︰「你為何不理解成他是在保護你呢!那樣心里不是會更舒坦些嗎?最起碼在你被人趕出來,獨自一人在街頭無助的時候,還有人在意你的行蹤,還會有免費的司機送你回家。」
「家,算是吧!那謝謝你了,你真是太辛苦了,因為我,都半夜了你還在外面加班……」
凌芯只是心里不痛快,想要發泄一下,程宏宇沒再說話,任由她胡說八道。
程宏宇送凌芯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而這個時候嚴煜霆竟沒有睡覺。
客廳里的燈光調得很暗,只基本能看到東西,他無聲無響的正對門口坐著,兩手十指交叉放在月復上一動不動,似乎這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很久,要不是他那冷冽的雙眼讓人實在難以忽視,不然凌芯肯定認為他是睡著了。